这侍女也是个贪小便宜的,见这宫女是负责采买的,平日和嫣妃也没什么交集,便乖乖地说出了一些事情,嫣妃平日里极少擦粉,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过一阵子脸上就会出油,粉若是擦的多了,便会粘成一块一块的,极为难看,嫣妃也因此喜欢用些水粉,微微打扮,便能展现出倾国倾城的容貌。
白灵羽却是在心底暗笑,差人偷偷赶走了其他前来偷看的宫女,只留下了几个平日里和嫣妃交好的妃子们的侍女。其中自然也有燕儿。
白灵羽今日可没有拿多余的东西,动作仔细而又缓慢,似乎是故意给燕儿等人看的,但动作中又带些故意的遮掩,看上去似真似假。
燕儿几人看了个全,在心里偷偷记下了之后,这就回去自己试了试,让她们惊喜的是,做出来的面膜似乎真的和白灵羽做出来的味道差不多。
燕儿可不敢直接呈上去给嫣妃,而是自己试了试,敷了一炷香的时间,顿时惊喜地发现,皮肤变得又嫩又滑,和传闻中白灵羽做出来的面膜是一样的效果。
得了这样一个喜讯,燕儿威逼利诱了其他几个宫女,让她们不准先去给其他妃子献上这面膜的做法,这才急急忙忙地去找了嫣妃。
“娘娘!您派我打听的事情,奴婢已经打听好了!”
见燕儿难掩脸上的喜色,嫣妃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她最怕的就是皇后使出什么招数重新夺走皇上的宠爱,若是能知道白灵羽面膜的做法,自己就和皇后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看皇后还能拿什么跟自己斗!
不过平日里的谨慎让嫣妃不敢轻易尝试,她看了看燕儿:“你确定这是真实的配方?”
燕儿连忙点点头:“娘娘放心,燕儿已经自己亲身试过了,确实有嫩滑肌肤的效果,那白灵羽的面膜也不是传出来的,还请娘娘放心的用。”
嫣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便让燕儿在自己的脸上敷上了面膜,过了一阵拿了下来,顿时喜笑颜开:“这面膜,效果倒还真不错!”
见嫣妃满意了,燕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嫣妃求成心切,一天下来让燕儿敷了好多次面膜,很快,第二天一早照镜子的时候,她就惊恐地发现了一个事实:她的脸在一夜之间便如雨后春笋一般涌出了不少痘痘。
“啊--”嫣妃的尖叫响彻整个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嫣妃颤抖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盯着面前的青铜镜,上面清楚地映照出了她的脸,遍布的痘痘让她的脸看上去有些渗人。
冷不丁碰上了脸上的痘痘,嫣妃痛呼了一声,脸上的痘痘似乎也更加红肿了一些。嫣妃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得镜子,这些痘痘不仅明显,而且碰一下就会很疼。
嫣妃想了半天,自己的脸上只在昨天的时候敷过面膜,其他也不过是一些平时会用的保养品,这样一想下来,可能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了。
“来人!把燕儿给我叫过来!”
嫣妃怒不可遏地吩咐道,很快,贴身侍女便把燕儿带了过来。
燕儿本来也想着早些来伺候的,不过昨天一整天都在帮嫣妃调制面膜,所以睡得很晚,现在仍有些睡眼朦胧的意味。不过当她看见嫣妃脸上的状况时,顿时变成了惊恐。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燕儿怎么能不着急?却听嫣妃冷笑道:“还不是那什么面膜祸害出来的!燕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害我!”
燕儿连忙跪倒在地,哭着磕着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燕儿敢保证,这副面膜绝无问题!燕儿愿亲身尝试!若是燕儿出了什么岔子,便任由娘娘发落!”
嫣妃也冷静了一些,她想得很清楚,燕儿是她未出嫁时便在府中伺候的丫鬟,深受她的信任,也万万没有背叛自己的理由,心下便也信了几分燕儿的话,冷冷看着不住磕头的燕儿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试试吧。”
燕儿立刻调制了面膜出来,和嫣妃使用的并无差别,敷在自己的脸上几次,也没出什么岔子。嫣妃心中的疑虑便渐渐地消了,燕儿没有要害自己的理由,更何况这面膜在燕儿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副作用,燕儿原本黯淡的皮肤也变得有光泽起来,嫣妃只能将怀疑的目标转向别人,说不定自己用的胭脂水粉被人动过了手脚,或是有人在自己的吃食上动了手脚。
燕儿可算心头放下一块大石了,她自然没怀疑到这面膜的身上,开什么玩笑?她偷师了好几天才拿到了这个面膜秘方,更何况皇后和自己用过之后的效果都不错,怎么可能到嫣妃的脸上就出了岔子?她也紧张起来了,万一有人存心想要毁了嫣妃的容,她这个嫣妃的心腹也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若是白灵羽知道燕儿的想法,定然要笑得不行了,她也是存心欺负古人不懂肤质的分类罢了。白灵羽根据得来的情报推断,嫣妃应该是油性皮肤,而皇后,恰恰是干性皮肤,白灵羽根据皇后的肤质,调制出来的面膜也是给皇后滋润皮肤用的,恰好燕儿也是干性皮肤,所以用了之后不会起什么反应。而嫣妃就悲剧了,不仅用了这样的面膜,还贪多用了几次,第二天皮肤不营养过剩起痘就怪了。
宫中没有什么秘密,更何况嫣妃脸上的痘痘很吓人,很快,这件事情就传了出去。
皇上还特意派人来看望嫣妃,送了一大堆慰问品和赏赐过来,不过人却没有亲自过来,想必也是害怕被嫣妃的脸吓到。
嫣妃心中的苦闷自然不用提,每日都在宫中大发脾气,而白灵羽得知了这个消息,自然暗暗高兴,她对嫣妃的报复可不会就此停止,正巧,上天也给她提供了一个机会。
“你们听说了吗?长乐宫有两个宫女得了天花呢!”
“真的假的?那公主可怎么办?”
“听说公主被吓得不轻,好在太医已经诊过了,长乐公主没事,不过我昨天又听说太后那边出了一个得天花的。”
“天啊!我能不能出宫啊?”一个小宫女哭丧着脸道。
“想都不要想!现皇宫只许进不许出,万一传染到皇城外不就糟了?”有年长的宫女训斥道。
白灵羽也是无意间听说了这个消息,不由暗暗觉得好笑,真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嫣妃,看你这回还怎么躲?
天花疫症一下子在皇宫中爆发了,患病的几名宫女被迅速转移到一起,不许任何人进出,只有送药的才能进去,饶是如此,宫中也有一阵是谈天花色变的程度,毕竟天花在古代是绝症,大部分的患者都无法活下来,而且天花传染性极强,万一不小心被传染了,以后可就有的哭了。
宫中一副警备的样子,嫣妃满脸痘痘的样子自然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嫣妃只能咒骂时运不济,脸上长的痘痘和天花发病的症状基本相似,只是身上没有发热的情况,但满脸痘痘是骗不了人的,再加上白灵羽有心散播谣言,很快,嫣妃可能患有天花的谣言就传得到处都是了。
只有嫣妃宫中的几个宫女知道,自家主子是起了痘痘不是患了天花,不过也有几个心中暗暗怀疑的,谁让嫣妃起痘痘的时间那么巧,只是心中暗暗叫苦,这位主子不肯看太医,她们也只能在这儿熬着,万一真的被嫣妃传染了天花,这小命也只能丢在这里了。
嫣妃脸上的痘痘一直没有消,她自己心中也着急了起来,决不能让别人来看诊自己,在找了自己买通的太医诊过脉后,嫣妃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的确只是脸上起了痘痘而已,并没有患上天花这种可怕的疾病。
只是嫣妃放出话去,却有人表示了怀疑。
皇后早就知道了嫣妃假怀孕的消息,正好趁这个机会戳穿她,便表现出了一副关切的样子,直接带着太医到了嫣妃的宫中。
“妹妹,几日不见,你这脸上……”
嫣妃紧紧咬住了嘴唇,却硬要装出一副平常的样子来,挤了挤笑容道:“让姐姐见笑了,妹妹这也是不注意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竟被人不小心混进了不常用的进去,这不,就起了反应了。”
皇后拉住了嫣妃的手,端的是一副情真意切:“妹妹,无论如何,姐姐也不能拿这宫中的几千条人命和陛下的安危开玩笑,姐姐带了温太医过来,让他好好给你诊诊脉,看看到底是不是患了天花。”
嫣妃心中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连忙遮掩道:“妹妹不劳姐姐操心了,前些日子,妹妹已经找了曹太医诊过脉了,曹太医说妹妹并不是天花,只是用了不合适的水粉。”
皇后怎么能让嫣妃这样轻轻松松地躲过去,眼中仍是止不住的担忧:“妹妹,那曹太医不过是新进太医院的年轻人,论经验,远远没有温太医丰富,温太医乃是太医院的圣手,妹妹你现在还有着龙胎,还是要珍重些自己的身体比较好。”
嫣妃把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绝不给一旁的温太医机会。温太医已经是位六十余岁的老者了,和皇后交情很好,医术高明,早已成了皇后的心腹,见嫣妃这副表情,哪还能意识不到嫣妃有问题?不过嫣妃毕竟深受皇上宠爱,他也不敢做些什么越界的事情,只能摸了摸自己已经完全白了的胡子,笑呵呵地看着嫣妃道:“嫣妃娘娘,为了宫中的安全,还请您让老夫诊一下脉,只要确定娘娘您身体无恙就好。”
嫣妃怎么敢让温太医诊脉?欺君之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脸色发白,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能摆脱皇后咄咄逼人的眼神。
见嫣妃不说话,皇后故意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看向嫣妃的目光也变得痛心疾首起来:“妹妹,你究竟有何苦衷不让温太医看诊?妹妹,你也应该知道天花有多可怕,莫不是我们宫中所有人的性命比不上你的?”
嫣妃也是被逼急了,大发脾气道:“姐姐说的不错!曹太医已经为我诊断过了,我也相信曹太医的结果,就不劳温太医再来了,还请姐姐带温太医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