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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想!”今朝可不知道莫老爹那一长串的想法,想都不想地就摇头拒绝道:“今朝不想去。”

莫老爹双眼一凸,瞪着她看!平远国的小孩子,从懂事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庆学堂”的好处,孩子们以能进入“庆学堂”学习为荣,她竟然不想去:“那你想干嘛?”

想干嘛……

她也不知道!今朝垂下脑袋,思索着这个深奥的哲学问题!

虽然来到这里已经七年了,她还是一直无法让自己完全真正融入其中,就像她还在对那些小孩讲着那个时代才有的故事,其实,未尝不是一种对她自己潜意识的暗示:她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是什么样子的,她不知道。从小到大她一直呆在这个小乡村里,这种悠然自得的生活她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她没去考虑过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每天就这么得过且过着,就像这个时空的过客,只是,心里头隐隐的却有着空洞,一种浮萍无依的空洞!这种空洞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那感觉就像无法挠到的痒痒,虽然不痛,但却无法忽视。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人,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一丝迷离: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样看着他们,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

“该下田了!”莫言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直接抡起她的领子,将她拖出了屋,一手拿起依在院子里一大一小两把锄头,丢给她一把。

“喂……臭小子,老子还没问完话呢!”莫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冲着那离去的两人大吼道。

莫言停下脚步,对着莫老爹道:“你很嗦!”没看见她因为他那个问题而为难吗?

今朝静静地扛着特制的小锄头来到田边,脱下鞋子,赤着脚感受着泥土的气息,让她想起了前世小时候和老爸在田野里对练的事,那时候老爸也问过他

“这辈子的目标是什么?”

她记得那时候的回答是:“要种出世界上最好吃的菠菜!让菠家菠菜名扬天下!”后来,菠菜没种出来,但是也让菠家的菠菜出名了,不过此菠菜已非彼菠菜,出名的是杀手界的菠菜。

这就是人生,往往总是如此戏剧性。

那如今呢?两世为人的她,真的想就这样平淡地过完这一生吗?

“叔,你的目标是什么?”她回过头,问着总是安静地跟随在她身后的人。

莫言看着她,似乎很奇怪她怎么会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你!”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今朝怔了下,她知道这木头叔生性淡漠,本来以为他会回答没有,或者直接走人不回答!却没想到他的回答是……她!

以她对莫言的了解,这个“她”并没有带着任何男女之情的……老木头跟小嫩草是擦不出火花的。

莫言的“她”更像是一种……誓言,一种用生命去守候的誓言。一个人的一生何其漫长,用一生守候一个人,真是个傻子!

今朝敛下眼睑,看着沾上泥土的小脚丫,第一次她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是真正踏在这一片土地上。因为她的存在,是木头叔的目标!

“别多想!”莫言看着沉默的她,以为她又在位刚刚老头子的问题而烦恼着,破天荒地居然开口安慰她道:“做你喜欢的就好!”

今朝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得莫言耳根微微泛红,沉着脸直接甩身走人,末了冷冷丢下一句以重振自己冷面君的威力:“下田!”

“噗哈哈哈哈……”今朝毫不客气地开怀大笑,那笑声似要冲上九重天,惊了树上的鸟儿,扰了田间的跳娃,也让那个背对着她锄地的男人嘴角难得地向上扬了一点点。

八月的旭日将晨光洒向稻田里,一片温暖!

“叔,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今朝席地坐在了陇上,目光越过一大片的稻田落到了那天地相接的地平线上,一群鸟儿在晨光中振翅飞翔,冲向东升的旭日。

莫言锄地的动作因她的问话停了下来,想了一会,道:“一样!”一样有人,一样有房子,一样有白天黑夜……对他而言,这天下所有的地方都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里有今朝,其他地方没有。

“叔,你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吗?”她捡起脚边的一块泥土,轻轻一捏,碎了。人的生命,有时候脆弱得就如同这块泥土一样,随便一捏就碎了。就像她前世,空有一身的本领,结果却是死在一根竹签上!

莫言没有应她,拿起锄头继续自己手上的活,对他而言,她的目标就是他的目标。

今朝看着那个不伟岸,反而显得有些清瘦的背影,七年多来,他一向如此……不多言,只是静静地守在她身后,就像她的影子一样,几乎感觉不到存在,不是因为他的存在感不强,而是因为她太习惯了!但是……他的目标是她哊,她的目标就是他的目标,所以他无需多问,只要跟着她走就行!

这就是他的回答吧!

今朝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说道:“叔啊,我们家有钱吗?”基本上,她得考虑下自家的经济状况!无论时间空间怎么变,有一条潜规则是肯定不变的:有钱走边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够吃!”

“恩!也就是已经解决了最基本的温饱问题。”今朝点了点小脑袋表示赞成,从小到大,她还真没被饿过……即使是在她还在襁褓的时候,这叔也会拿不知从哪里搞来羊奶牛奶来喂她,虽然经常害得她因闹肚子而嚎嚎大哭,但她还是心存感激的……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她如小强般顽强的生命力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只能早早地“学会”喝粥吃饭,成为一个一岁就能够自食的天才儿童。

“既然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那就该有跟高层次的追求了!”今朝握紧小拳头,眼底闪着熠熠的亮光:“叔,是时候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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