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那男人不像是束手就擒的人,他在谋算什么?有什么诡计是她不知道的吗?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白也很奇怪,那人实在不像是什么都不做的人。
“去吧!”思恋幽幽一叹,美眸一阵流转,眸光越过远方,那神情如此遥远,仿佛她的心已在瞬间飞离,到达某个不知名的彼方。
白没有察觉到这些异样,而是得到她的命令后,退下。
许久之后,思恋依然混沌地坐在那里,呆怔惘然地眺望着天空。
那个男人以为一个安氏就可以弥补她心头的痛吗?他真的太天真了。
她可以原谅姜然,因为那个男人只是在权利和她之间选择了权利,她已经让他痛了,所以她不会再去报复他,她只是要他一辈子活在内疚中,这样就足够。
这是她对姜然舍弃她的报复。
但是,安沫却无法这么幸运,她无法宽恕他。
她无法原谅他!是他!都是他毁了她的自由、她的孩子、她的一切。
他让她觉得她只是一个东西、一个玩具、一个宠物、一个禁臠,而不是一个人!
那个女人竟然还说他爱她?
难道他包养她是因为爱她,强上她是因为爱她,交换也是因为爱她吗?
一句爱她就能抵消一切,令她忘记一切?可以让她的孩子回来吗?可以让她的父亲活过来吗?可以将她的健康还回来吗?
她要怎样去宽恕他,不,怎样都不可以?
简直痴人说梦!就跟拿刀将人捅死,再说对不起一样,荒谬可笑!
对不起,已经无法弥补错事的发生,他唯有失去一切才能让她的痛,不那么疼。
她当日自焚时,曾发过誓,要把他加注在她身上所有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地奉还!
所以,今天,她来要债了。
那个女人说他爱她?
那又怎样?
他的爱里没有尊重,没有平等,更没有自由。他所带给她的梦魇超过她此生的所有。这样的人,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原谅的一天,在知道外面世界的美好之后,她怎么会再回到他为她准备的牢笼里?
而且,他给的一切,她已经拥有,甚至比他给的更多。
思恋的双眼是一片空洞,却在空洞之后,浮现出想杀人般的浓烈恨意。
她会尽快的解决这一切,然后远离,再也不会回来,当然,她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她会找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慢慢地等待死亡的到来,那是她最终的归属。
只是这一切都让她一次疲惫,她已经过得疲惫不堪,那种疲惫是一种从内心泛起的疲惫,让她连喘息都觉得痛苦。
不过,很快,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复仇从来都不是那么令人快乐的事情,它会让人想起痛苦悲伤绝望的往事和心情。
她根本不想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再多待一天、一刻、甚至是一秒,这里到处都充满绝望的味道,让她想起那夜自焚时绝望的心。
烈火焚烧若等闲,她从来都没有那样的从容。
自焚那日,她的一颗心就已经死了,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的心若已经死了,生又有何趣?
只是她不甘、她悲愤、她怨恨,即使她不说,但是这些令自己隐忍到今天!
不过,很快一切都将结束了,结束了,而她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终于可以解脱了!待她解决了一切,她就能平静地到父亲和孩子的身边,去陪他们,他们会一起找到母亲,快乐幸福的下去。
谁会原谅那个冷酷的男人,谁会原谅强上自己的男人,谁会原谅将自己用去交换的男人,就算这些统统都能原谅,那孩子呢?
她能原谅杀死她孩子的男人吗?即使他是孩子的父亲。
最后的一战已经来临了,明天会是了解一切的时刻,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在明天结束,真正的结束。
安沫,唐丽雅,该是你们为我的孩子偿命的时候了。
“总裁,您真的就这样放手了吗?”安氏就在这样送给莫小姐吗?
小武不明白,这是怎样的感情,总裁明知道莫小姐的居心,却还是配合着莫小姐的心思心动。
“若是这样能让她好过点,就给她吧!”安氏,若是能让她心里舒服点,他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何况他是真的打算将安氏送给她的呢?
“我担心莫小姐不会就此收手!”莫小姐来势汹汹,看样子,她想要的不只是安氏这么简单。
“她想要的是我的命!”一双眼眸瞬间转为暗深,黑幽的瞳孔犹若一泓深潭,透露出一沫绝望之气。
她是真的希望他死去呀!
真的这么恨他吗?恨不得他去死吗?
就因为两年前,他做错了,所以她就这么恨他吗?
他真的是不能得到宽恕的人吗?
翌日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进来的时候,安沫正如一个雕像一般站在窗前,地上躺着一地的烟头。
“总裁,时间到了。”小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安沫,他知道总裁又是一夜未眠,想雕像般,烟,一根接着一根。
但即使这样也无损他骨子里的男人魅力,所以当他从洗手间出来,换了一身西装之后,又是那个安沫,一点也看不出刚刚那种半点颓废憔悴的痕迹。
“走吧!”他的声音很淡,却有一股苍凉的味道。
她想要他的命,是吗?
今天,她会借别人的手要了他的命,不是吗?
他该躲开,他不该去,但,他想去,要去,即使是死!
“死,是吗?”他呐呐自语,他的声音是如此的低沉,带着某种决绝的味道,只是依旧低着头,看不到他眼底到底闪过的是什么?
思恋,你当真恨我恨不得我死去吗?
人生从来都是这样,无巧不成书,当安沫下车的时候,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正是思恋。
“安总,别来无恙!”思恋看着眼前的安沫,依旧一副高高在上,傲视天下的模样,但是思恋知道他不会不痛的,他这样的人不会痛在明处,他会掩着,盖着,让你看不到分毫,但这些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