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微笑着走到床榻旁边,正想唤年兮兰与他一起用膳,却发现年兮兰早已沉沉睡去,莹白如玉的俏脸上犹带着几分疲惫。
康熙怜爱的凝视年兮兰天真无邪的睡颜,半晌,轻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帮年兮兰理了理耳边微微凌乱的长发,又细心的为她掖了掖被角,才站起身子向桌边走去。
翌日清晨,年兮兰起身之时依然觉得身子疲累,恹恹不爱说话,就连早膳也只是喝了几口清淡的细粥便停了口。康熙见此情形,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便欲传刘声芳前来为年兮兰诊脉。
年兮兰看了看时辰,担心因为自己耽误了康熙上朝的时辰,浅笑着劝解道:“妾身只不过是觉得有些疲倦罢了,身上却不痛不痒的,想来并无大碍。此时大张旗鼓的传刘御医倒乾清宫为妾身诊脉,反倒惹得后宫姐妹们笑话。若是皇上依然不放心妾身,倒不如请刘御医上午的时候去储秀宫帮妾身仔细诊诊脉。”
康熙见年兮兰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精神倒还尚可。因此便点了点头,极为严肃的嘱咐道:“既然如此,朕便命刘声芳到储秀宫为你诊脉。到时候,你可不许再借故推脱。”
年兮兰莞尔一笑,娇嗔道:“皇上过虑了!这身子骨可是妾身自个的,妾身在意还来不及,怎么会随意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温言道:“如此甚好。刘声芳的医术朕还是信得过的。让他好好给你诊诊脉,也好让朕放心。”
康熙亲手帮年兮兰系好披风,见芳婉殷勤的递上暖手炉,只是淡淡的瞥了芳婉一眼,不置可否的径自接过暖手炉放在年兮兰手中,柔声道:“你且回去好好休息。朕今日还有一些政务要忙,晚些时候在去储秀宫看你。”
年兮兰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欣喜的点了点头,向康熙行礼告退,在芳婉的搀扶下坐上宫轿,回储秀宫去了。
康熙目送年兮兰离去后,便唤李德全上前侍候他更换朝服。
李德全见康熙虽然仍旧是一幅严肃沉稳、不苟言笑的模样,然而微微上扬的唇角却显示着康熙此时的心情着实不错。
李德全心思一动,一边服侍康熙更衣,一边恭维道:“皇上真乃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皇上龙睛虎步、目光如炬,精气神就是与正当壮年的小伙子相比也不遑多让。”
康熙瞪了李德全一眼,笑骂道:“你这个奴才,一张嘴好似抹了蜜糖一般,整日里就知道拿些好话恭维朕。”
“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啊!”李德全满脸笑容的解释道:“奴才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奴才近些日子为皇上梳头的时候便发现皇上原来头上还零星有几根白头发,可是如今却俱都不见了!奴才琢磨着,必定是上天感念皇上的功德,才会让皇上得此福报。”
康熙心中一动,仔细思讨了一番,也觉得近来自己的身子果然舒爽了许多,不但精力充沛,就连眼睛都比以往明亮许多,批折子的时候也轻松了不少。
康熙不禁回想起刚刚废除胤礽太子之位的时候,自己气怒交加,生了一场大病。刘声芳为他诊治之时便曾经对他说过一番劝解之言,“顽疾可治、心疾难医。心思郁结,则病患滋生。反之,若心情畅快,百病则更易消退。”
康熙转念又想到近来令他心情颇好的年兮兰,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心里对年兮兰更多了几分怜惜与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