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我在这里叫你一声叔是尊敬你。”何沅说,“当年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都清楚,我数三声,你立马带着包裹滚,别让我赶你,否则谁脸上都不好看。”
“哎你这孩子,我找我家阿朔碍着你了?”中年男人不依不饶,“什么叫我做了什么?我做什么不是都为了阿朔!”
“为了他?为了他能把他逼成那样!”何沅将中年男人的背包随手拿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中年男人忙上前拉他自己的包,两人正僵持着,一直未说话的钟朔上前从何沅手中拿走包,“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说罢拎着他的包走出了门。
中年那人跟着钟朔出了门。“钟朔!”何沅愤懑地将手上的外套摔在地上。
门后的秋竹芫安静地走了出来,客厅中气氛如战争过后,何沅转身正看到她,叹了口气:“下次这种人不要放他进来。”
“可他是……”
何沅打断她的话:“钟朔没有亲人。”
“哦……”
没有亲人?那父母呢……秋竹芫越想越糊涂。
“对了,”要回房的何沅又想起什么,停下问秋竹芫道:“下周六你可不可以晚点回来?”
“怎么了?”
“反正有这样的事,你晚点回来就行。”
“那好的。”秋竹芫点头答应下。
“谢谢。”何沅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转身回了房。
秋竹芫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暖色的灯光照在茶几上喝了一半的茶水中,杯中的茶叶起浮沉落,她心里突然很不踏实,总感觉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仿佛有从海洋深来的巨浪正一步步地吞噬她常年平淡如水的生活。
那日钟朔回来的很晚,秋竹芫正在厨房捣鼓着,晚饭因为加班只匆匆扒了几口就放下,半夜实在是饿成了狗,不得不拖着半睡半醒的身子去厨房煮她唯一会的食物——泡面,可盘子不知被谁放到了橱柜的最上面,秋竹芫踮着脚仍是够不到,简直是在侮辱她的身高。
她正想去客厅搬个凳子,刚一转身忽然撞入了一个怀抱,鼻尖碰上他的肩膀,她兀然愣住,忘了呼吸,心跳声却清晰可闻,她的双手捏紧了衣角,慢慢抬头望向那人……
钟朔后退一步将手上的盘子递给她,秋竹芫倏然回过神,匆忙接过盘子:“谢谢。”
“你饿了?”
“嗯。”
“只吃泡面?”
“嗯。”
“我给你做别的吧。”
“嗯。”钟朔从她手中抽过盘子,秋竹芫这才意识到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转首望着他有些结巴:“你……你……”
钟朔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剩下的菜,转眸对秋竹芫道:“刚好可以做木须酸辣汤,要吃吗?”
“好……”
用这么好听的声音念着菜名就好像很好吃……
钟朔从装着凉水的盘子里拿出已经泡软的木耳和黄花菜放在案板上,拿起刀将木耳切成丝,黄花菜切断,秋竹芫站在一旁看着他娴熟的刀工,有些震惊。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做菜,每个动作都在她眼中都像跳动的音符,从精神上来说,看着他做饭就已经饱了。
钟朔将木耳和黄花菜放入炒锅中同香葱姜油翻炒片刻,关了火,一边将它们倒入煮好的骨头汤中一边对秋竹芫道:“今天的事,对不起。”
“啊?”秋竹芫还沉浸在空气中肆散着的香气里,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钟朔停下动作,转身对着她:“我不该对你说重话,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