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几人从妓院出来的时候,已是几近黄昏了,乐晴也没什么目标,只是径自瞎晃。
唐文礼也看出她没什么目的地,只是随便乱逛罢了,但是也没有出言阻止,只是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时不时看看她,自己心里却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呢?竟然和一个女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过了一天,这一天好像只做了一些荒唐事呢。
多少年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了呢?唐文礼这样问自己,好像自己都记不清了,十几岁的时候继承家业就要独当一面,撑起整个家族,好像任性这个东西早就不存在于自己的世界里了呢。
“唐文礼。”乐晴的一声轻喝让他从回忆中醒来,直觉的问道,“怎么了?”
乐晴看他那迷茫的样子,无奈的瘪瘪嘴,“你是在想那两个美女么?舍不得就回去喽,怎么还不理人呢?我说我走不动了,还不知道做什么好,你出个主意给我解解闷呗。”
唐文礼看看乐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像不想和她分开,嘴确实比思维反应要快很多,“反正你晚上也没什么事,不如租个船去游湖吧。”
乐晴闻言皱皱眉,“游湖?好玩么?不就是划船?”
“悦城里比较出名的可能也就是玉湖吧,湖面无风时碧绿似一块美玉,现在这个季节,想来碧湖中心的荷花应该开得正好吧,租个乌篷船,伴着月光在荷花中穿梭,倒也别有一番韵味,要不要试试?”唐文礼略带诱惑的说道。
女孩子对鲜花一类的似乎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惜之情吧,反正乐晴是这个样子,听他这么一说,总觉得那景致一定格外唯美,想了想便点头应了。
两人便慢慢走到了玉湖岸边,福子听两人谈论玉湖之时便早走一步来到玉湖便安排好了一切,所以两人到了便直接上了船,坐到了船篷之中,艄公船桨轻轻一支,小船便晃晃悠悠的飘向了湖中央。
黄昏中,橘色的余光洒在湖中,伴着微风吹过荡起一片片金色的涟漪,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可惜,总是残阳,总会落幕,月光慢慢的代替了残阳,洒向湖面。
船上的两人一时没有说话,福子站在船尾,也有些疑惑,公子和乐晴小姐在一起时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但是他也老实的没说什么,只是解下腰间的酒袋,时不时地抿上一口,美景有时是最好的下酒菜。
乐晴看着这日落月升,终是叹了一口气,“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呢。”似是无意地低声呢喃。
唐文礼看着这样安静的乐晴,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她看似欢乐,其实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吧,想了想,他在小桌下掏出早就叫福子备上的梨花酿,拿出两个小杯,倒上后道,“尝尝这梨花酿,我可是费了挺大劲才弄到这么一坛呢。”
乐晴闻言看了看杯中清澈透亮的酒水,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便抬手一口气喝了下去,酒的度数不低,但是并没有白酒那么辣,细细品还有梨花的香味遗留在口腔中,“酒是好酒啊,但是这度数可不低啊,你是想灌醉我怎么着?”乐晴语气中略带娇嗔。
唐文礼却是一脸无辜,“我只是说叫你尝尝,谁知道你这么猛一口气全喝进去了。”
“切,事先你又不说这酒度数高,我哪里知道它度数这么高啊。”乐晴瞪大眼睛道。
“是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唐文礼发现,乐晴一瞪大眼睛无辜娇嗔的看着自己,自己就不自主的投降了,哎,可能是自己看不得女子在自己面前这样子吧,或许,自己太过怜香惜玉了吧,唐文礼如是告诉自己。
乐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抬眼望向湖面,“月光入水水如天,真是美景啊。”
唐文礼闻言眼前一亮,没想到乐晴还是个略有才情的女子,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嘴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船已经到了湖中央,艄公船桨一支,小船便转进了荷花中,一时间,满眼间尽是荷花,乐晴一时间有些怔住。
唐文礼这时却是开口,“船家,把船停在这里吧。”
乐晴这时也回过神来,“好漂亮啊,这么多的荷花。”说着乐晴起身跑到了船尾。
唐文礼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起身跟在乐晴身后来到了船尾。
“嘿嘿,唐文礼,你今天就领我来这个地方时最明智的,这地方实在是太和我心意了,呵呵。”乐晴咯咯地笑着,跪在船尾上伸手够着船两边的荷叶,好不容易拽下来一个便顶在头上当帽子,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开心了?”唐文礼坐到乐晴身边,微笑着问道。
乐晴笑着点点头,“总算是开心吧,但是心里总还是不舒服的,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遇见的这都是什么事,偏偏我还没办法解决,只能逃避,真是,觉得自己好可笑呢。”乐晴说话间神色中带着一丝丝的落寞与无奈。
唐文礼看着她这样,心里竟是有一点点的心疼,想把她抱进怀里呢,这是怎么了?自己竟是有这样孟浪的想法,唐文礼摇头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只是轻轻的问,“你喜欢他么?”
乐晴听见这个问题一时竟有些怔然,“喜欢么?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我似乎是把他当成朋友吧,或许他的细心让我有些动心,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我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只能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吧。”
“你就不想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么?”唐文礼又问道。
“不可能,他有未婚妻的,我对破坏人家的姻缘可没什么兴趣,况且,我也不想要这样风流的男人啊,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我的追求,宁缺毋滥吧。”乐晴淡淡的说着,语气里却是带着满满的认真。
一生一世一双人么?唐文礼有些愣住,这女子心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自己看那么多对恩爱的夫妻,但都没有不纳妾的,最好的也有一两个通房丫头,但她竟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要怎样的感情才可以做到呢?
“怎么?吓到了?”乐晴看唐文礼发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唐文礼看乐晴笑的花枝乱颤的,自己也笑了笑,“一生一世一双人很少有人能做到吧,既然你不想要和他在一起这事情也就没什么麻烦的了,你有什么好纠结的呢?结局总会是他回家族按家里安排娶妻生子罢了。”
乐晴笑间带了一丝落寞,“或许是我贪心了吧,总以为是朋友,现在看来,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呵呵,说来真是让人无奈呢,难道走的近一点就是要在一起么?男女之间就不能是朋友么?”乐晴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笑世人,还是在笑自己,总之,嘴边是若有若无的扬着嘲讽的弧度。
唐文礼看着她的表情,“不要伤心吧,何必去在意别人的想法?”
“有什么伤心的呢?我只觉得可笑呢,刚开始与你合作步大小姐误会,后来和季大少爷走得近了王大小姐又误会了,我主动靠近你们了么?我和你们谁谈感情了,你就说我得罪谁了我,我就长了一张小三的脸?这一个个都乱咬,我长得就像个骨头么?一个个都是狗啊,紧盯着我干什么。”乐晴说着只觉得心里涌上来的全是委屈,眼睛不由的有些发酸。
唐文礼看着这样的她,半晌只是说出一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
“呵呵,你这个算好的了,那个都打上门了,哎,说这些做什么,影响心情。”乐晴狠狠的吸了吸鼻子,擦去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
“也是,说这些做什么,哎,我这一天天拘束惯了,今天还真是让你带着做出了不少出格的事情呢,我这么好的人都让你带坏了。”
乐晴这么一听那还了得,“什么叫我带坏你了?我也没做什么啊。”
“还没做什么?带我逛妓院就够出格了吧。”唐文礼抿嘴道。
“我去,你别告诉我你没去过妓院。”乐晴惊讶的道。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这么洁身自好的人。”唐文礼颇为自恋的理了理鬓角的头发。
乐晴却是怀疑的看着他,“说实话,我还是怀疑,你别是有什么隐疾吧?你不用说,点头或者摇头就好,我不会笑话你的,哎,你这样一天也挺辛苦吧。”说着,乐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的意味。
唐文礼顿时无奈,他现在真的好奇,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奔放么?怎么一天就怀疑他男性的基本功能呢?“说实话,晴儿,你就是个女的,不然我觉得我一定会给你个机会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我去,文礼,感情你不是不行,你是喜欢男人啊?”乐晴惊讶地捂着嘴,重口味啊。
唐文礼无言扶额,“你就不能把我想成一个正常人么?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好么?”
乐晴嘿嘿笑了几声,“是是是,哎,你们大门大户的不是说男的十几岁就有妾室了么,你这么洁身自好我真是难以相信啊,什么家世什么的你们都会很看重吧,呵呵,你们这种男人就算看上我了就会觉得把我娶回家当个妾室姨娘什么的就是天大的荣誉吧。”说着话语间夹杂着几分伤感。
“也不是。”唐文礼出言安慰,“我觉得真正有能力的男人不需要什么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事在人为,全看自己是怎么想的吧。”唐文礼的眼神中透着认真。
乐晴歪头看着他,半晌轻笑着道,“安慰我了,你们都是重视的是门当户对,领的出手说得出口的好媳妇,哎,我这种乡野女子也就能当当狐狸精了吧,罢了,不如嫁个小门小户来得实在啊,果然,人总是要看清自己的。”说着乐晴垂眸间带着点伤感。
季安生再怎么也算是个细心地男人,要说乐晴一点都没动心是不可能的,也曾经在心里幻想过两个人在一起吧,但是,现在是把自己心里没等长大的想法直接掐尖消灭了吧,乐晴只觉得现实实在是让人无奈,万恶的阶级观念啊。
但是在唐文礼眼里可不这么觉得了,他只以为乐晴是对内季家小子动了真情,心里竟是有了几分不痛快,冲动之下开口便说道,“你不是喜欢上那纨绔子弟了吧?”
“啊?”乐晴惊讶,“想什么呢?只是觉得有些感慨罢了,哎,不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了啊。”乐晴摆了摆手。
两个人就这么在荷花中捧着酒杯聊了大半宿,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微醉,竟是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上了,他们说了小时候各自干过的糗事,说起过各自的梦想,说了许多自己心里的小秘密,这一夜,两个人算是真的成为好朋友了吧,可以说是酒友,可以说是话友,反正是熟悉了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