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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雄心在,生命不息奋斗不止(3)

工作,他把工作置在了第一的高度,把其他都置之脑后。他年龄虽大,但跨出的步子似乎也增大了幅度,对时间愈加珍惜,对科研课题愈加紧迫。他更加密切地关注着世界航空材料科学研究的前沿,默默而执著地耕耘在国防高科技领域里,不遗余力地探索着我国航空材料技术发展体系和发展平台。

进入新世纪之后,颜鸣皋撰写了一篇题为《航空材料技术的发展现状及展望》的文章。他的思维依然那么活跃,视角依然那么敏锐,心态依然那么高昂,他在文中写道:

材料是现代科技发展和国民经济建设的重要支柱。航空材料是材料科学中富有开拓性的一个独立分支,是航空工业现代化的物质基础,决定着航空工业的发展速度。航空材料集中了材料科学的精华,反映着一个国家工业和科技的综合水平,并推动着整个材料科学与工业的发展。

我国航空工业创建50余年来,航空材料的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取得了不少成就。但是,从整体上看,我国的航空材料研究水平与先进国家相比仍有较大的差距。那么,世纪之交,我国应加快航空材料的发展速度,使之走在设计和生产的前面,当前应抓好以下几项工作:

(1)根据“型号需求牵引,技术发展推动”的原则,提出符合我国国情的切合实际的航空材料中长期发展规划,确定不同阶段的发展目标,制定出新材料的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开发研究的统一规划与经费概算,以及实现规划的具体措施,争取在2010年使主要的关键的航空材料和工艺水平达到或接近国际先进水平。

(2)飞机结构材料的重点是研制和推广应用高比强度、高比模量金属,非金属和复合材料及与其相关的热工艺技术,进一步减轻飞机结构重量,提高隐身性能,延长使用寿命。为此,需要扩大新型铝合金、钛合金、超高强度钢及复合材料的应用范围和品种,增加新材料在飞机结构重量中的比例,并进一步改进和提高这些材料的性能。

(3)发动机结构材料及热工艺技术重点是研究和扩大应用热端部件(涡轮和燃烧室等)和转动件(风扇、压气机和涡轮等)等重要零部件的关键材料及热工艺技术,高温钛合金、新一代粉末高温涡轮盘、定向和单晶叶片等材料及热工艺技术,并努力发展金属间化合物基复合材料、金属基复合材料、耐300℃以上高温聚合物基复合材料,同时探索新型耐热陶瓷材料和新型耐高温碳/碳复合材料等,以进一步提高涡轮进口温度和发动机推重比。

(4)加强航空用新型功能材料的研制及应用,以提高机载设备、武器火控系统的性能及飞机的性能、寿命和生存能力。航空用功能材料品种繁多、性能各异,应组织各有关科研单位分工协作。航空用关键新型功能材料应在航空工业内部进行材料及应用研究。例如,特种功能涂料形状记忆材料、导电高分子材料、耐高低温橡胶、密封材料、高温涂层和绝缘材料等,并扩大减阻、阻尼减振、隔热和防弹材料的应用。

可以预见,在航空材料由传统向先进材料的转变过程中,将会使科研、生产和人才结构发生一系列重大变化。因此,要加强全局观念,系统规划,在全行业的支持下,迎接航空材料的大发展。

“迎接航空材料的大发展!”从这些文字中,我们可以看出颜鸣皋对航空材料事业的真情与热爱。我们还可以看出他的信心是那样的坚定,血脉的律动是这样的强劲,雄心壮志又是何等的豪迈……

真情无疆闪耀细微处

颜鸣皋对祖国航空材料事业有着无限的真情,对后辈和他的学生寄予了深切的厚望。但他却从不浮躁,而是脚踏实地工作着,并且将其体现在他处事待人的每一个细节,体现在他生活中的时时刻刻。

2002年初冬的一个傍晚,夜幕悄悄地笼罩了大地,把远山近水拢在怀里。路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闪烁出一道道昏黄。

在人力资源部门工作的刘世兴,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当他路过颜鸣皋的办公室门口时,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心中暗想:“颜总还没下班,他在干什么呢?”

他敲了敲门走进去。

颜鸣皋的办公桌上摊开着新的一期《航空材料学报》杂志的清样,他正伏案费力地一字一字地校阅。

刘世兴走上前去,催促道:

“颜总,天这么晚了,大家都下班了,你也该回去了。”

颜鸣皋抬头一看是刘世兴,笑了,乐呵呵地说:

“小刘,是你啊。这就走,看完这遍就走。”

刘世兴看到清样上面的字很小,特别是中英文对照的论文摘要字体更小,遇到写得不对或不好之处,他都用红笔标校出来,或耐心地给改正过来,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他忍不住劝道:

“颜总,您年龄大了,看东西不方便,找其他人帮忙审阅一下就行了,还非得自己看不可?”

“这可不行,谁让我是主编呢?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应当负这个责任,如果确实审阅不了,那就不能占着位置不起作用。小刘,你说对不对啊?”颜鸣皋双手一摊,反过来问刘世兴。

刘世兴点点头,但还是不忍心,又劝:

“颜总,您说得都对。但您也应该注意身体,明天再看不行吗?”

“行,行。我这个位置责任重啊,不看完我心里不踏实。小刘,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一会儿就走。”

刘世兴回去了,他走下办公楼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对着颜鸣皋办公室亮着灯光的窗口位置,久久凝望着……

2003年的夏天,岳麓山畔的长沙。一位女生站在橘子洲头,眺望着滔滔湘江奔腾北去的气势,心潮也浪推浪涌。她即将硕士毕业,面临人生的又一次重大选择,是毕业后参加工作,还是继续深造?她考虑再三,怀着对科研工作的一股质朴的热情,再一次选择了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这位女生叫张坤。

到哪里去读?选择什么专业?报考哪位导师?这天,她打开电脑,在Google中输入“北京”、“材料研究院”、“博士生导师”几个关键词,点击之后,“北京航空材料研究院、颜鸣皋院士”就赫然跃入眼帘。

“对,到北京去,就报考颜鸣皋院士的航空材料专业。”她暗暗拿定了主意。

她拿起了电话,心里却有点胆怯,甚至说是有点战战兢兢。在她的心目中,院士、博士生导师一定很威严,这样冒昧地打电话合适不合适?可当她拨通颜鸣皋家中的电话时,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那样的慈祥,这让她忐忑的心顿时轻松了不少。她鼓足勇气说道:

“颜院士,我叫张坤,是一个即将毕业的硕士研究生,想报考您的博士生,您看行不行?”

“好啊,好啊。”颜鸣皋简单问了一下张坤的情况,并约她10月10日来北京面谈。

颜鸣皋的语气中透着一种亲切和关切,张坤从电波中感觉到了,紧张的心又轻松了许多,一种对院士的敬意也油然而生。

10月10日10时30分左右,张坤如约来了。

事隔多年,张坤对这次见面还记忆犹新,借用她的话说:

“门开后,我才发现这位83岁的老人竟然是这样矍铄硬朗,特别是眼神那么睿智,而整洁得体的西装又显出这位老人的翩翩君子风范。”

颜鸣皋客气地把张坤让进屋,先是简单地介绍了院里的组织机构,在了解了她的专业和研究方向后,鼓励她说:

“现在铝合金专业需要人,你只要好好复习备考,就一定能考得上。”

张坤点点头,如饥似渴地捕捉着老师发出的信息。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站起身告别:

“颜院士,我已经买好了返程票,回去后我一定好好复习,一定考出好成绩。”颜鸣皋听后关切地问:

“你是一个人来的吧?什么时候的票?在哪里上车?”

“我是一个人来的,买的是今天下午的票,在北京西站上车。”

“你知道怎么坐车去西站吗?”

张坤摇了摇头说:

“不知道,我出去问问就行了。”

“现在百望山爱堵车。你一个女孩子,又是第一次过来,路不熟,别耽误了时间。”颜鸣皋有点担心。他想了想对张坤又说,“你坐330路或346路公交车到百望山下,然后穿过马路到斜对面转特6路公交车到西站。”他生怕张坤记不住,又反复嘱咐了好几次。

真情无彊闪耀在细微之处。

张坤在感慨这位老人真有意思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暖流。这暖流发自内心,汩汩流淌是那样的亲切温柔,这暖流透彻着一种大爱,蔚然盘旋而上是那样的细心周到……

当天,张坤顺利地赶回了长沙。

当年,张坤顺利地考上了博士生,几乎成为了颜鸣皋的关门弟子。

2005年底,张坤的父亲罹患肺癌去世。当时她只有29岁,父亲的去世对她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在后来近一年的时间里,她的情绪非常低落,每天只是用繁重的工作排解自己内心的痛苦。

颜鸣皋把这些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盼着学生能够早一天走出痛苦。因此,每每遇到张坤到他那里作工作汇报时,他都会像慈父一般地关心着张坤的个人生活、家庭情况,给她一些安慰和鼓励。

张坤被老师这无彊的真情深深感动了,把这份感动永远铭记在心。

2009年,张坤做了妈妈。年底,她去武警总医院看望颜鸣皋时,看到他虽然瘦了一些,但精神还好,就把这个喜事告诉了老师。

颜鸣皋非常高兴,喜盈盈地问:

“宝宝好吗?男孩、女孩?”

在得到张坤的回答之后,他又看了看张坤说:

“嗯,你胖了点!不过,胖了好。我就是太瘦了!呵呵!”

这笑声透着温暖。

这笑声透着关爱。

这笑声更透着坚强。

颜鸣皋的笑声撞击着张坤的心扉,訇然启动了她思绪的闸门,多少往事涌上了心头……

张坤望着病床上的老师,像突然才发现似的,老师确实老了。她多么盼望老师那不倦的身影,那亲和力极强的笑声能够常伴自己的身边啊。她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却没有说出来。在她的心目中,颜鸣皋是一座令人仰慕的学术高山,是一位治学严谨却又温柔的严师与长辈。

颜鸣皋对北京航空材料研究院科研新生力量的培养注入了无垠的真情。每次顺利通过一名研究生答辩;每当看到青年一代取得的研究成果和发表的独立见解……他在祝贺的同时自己先乐得合不上嘴。

人若无求情自高

心地最柔软,感情最丰富,对尊严最敏感,对名利最看轻,对事业最执著,对信仰最忠诚……与颜鸣皋接触久了,这是他在笔者心目中最终定位的形象。每次见到他,我都觉得他的目光像智叟,而心灵却如孩童,十分佩服他浑身散发的青春活力,曾经向他请教,是什么使他历经磨难,依然保持青春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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