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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办事以公正为根本(1)

《礼记·礼运》有句名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孔子讲的。意思是遵循天道的时代,奉行的是公正规则。为什么公正与天道为一体?《吕氏春秋·贵公》说得明白:“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阴阳之和,不长一类;甘露时雨,不私一物;万民之主,不阿一人。”天下不是某一个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天地阴阳不是只生长一种物类,而是恩泽万物。甘露时雨也不是只偏私一种物类,而是惠及万物。万民的统治者不偏袒一个人,而是关爱万人。老子也把公正视为“道”的一个品质,说“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老子·第16章》)公就是周全,周全则是上天的品格,上天体现着“道”。是说,“道”生化涵养万物,却没有自己的打算。由于公体现着道,人们习惯于把公正称为公道。

总之,公正是天地人间的一个规则。这就要求我们,处事要以公正为根本。

(一)公平

要义

公,公正;平,太平。公与平连在一起,强调的是公正带来太平。《吕氏春秋·贵公》就是这么说的:“公则天下平。平得于公。”实行公正则天下太平,太平得自于公正。当然也可以作另一种理解,即把“平”解释为平均,把差距铲平,这是公正的要求。

老子突出的就是后一种。他说:“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老子》第77章)老子把天道比作一张弓,拉开弓的时候,弓背的上端在弓弦的作用下被拉低,而下端则被拉高。这就是道的规则,高的下压,低的提升,多余的去掉,不足的补上,天的道理是减损有余的去补充不足的。

不管那哪一种解释,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只要奉行公正,事情就可以得到妥善解决,实现和谐。

故事

禅让

尧的名字叫放勋,百姓在他的治理下安居乐业,和睦相处。尧老了,想物色一个人接替他的天子位。

一天,他问:“谁是顺应天时而能够重用的人呢?”一个叫放齐的人建议:“您的儿子丹朱,聪明能干,是个人才。”尧叹了口气,摇摇头,“像他那样没有修养又不讲信用的人,怎能担当如此重任?”

过了一段时间,尧对众人说:“诸位首领,我在君主的位置上已经70年了,你们谁能顺应天命,我就把君位让给他。”大家互相看看,然后说:“我们无才无德,不敢接任。”尧说:“既然如此,就请你们推荐能够胜任这个位置的人吧。”有人举荐舜。舜的名字叫重华,他是乐官瞽的儿子,当时他的处境很难,父亲愚昧顽固,继母诡诈偏心,弟弟蛮横不讲理,但舜仍坚守着孝悌之道,上敬父母,下爱幼弟,跟他们和睦相处,勤勤恳恳地做事。尧也听说过舜,决定考验一下他,便授给他官职。

尧让他用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等五种美德来教育民众,大家都被感化了;又让他处理政务,管理百官,他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官员都听从他的命令;又让他接待四方来朝见的诸侯,各路诸侯也都恭敬而顺从。最后,尧命令舜去守护山林,舜做得也很好,即使遇到狂风暴雨也不会迷失方向。

于是,尧对舜说:“好了,考察已满三年,你可以登上君位了。”舜认为自己还不够完美,配不上这个位置。正月初一那天举行了禅让典礼,尧把君位让给了舜。(《尚书·尧典/舜典》)

楚国有个人丢失了一张弓,可他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去寻找。人们问他这是为什么,他说:“楚国人丢失了弓,捡到这张弓的也是楚国人,我又何必去寻找?”

孔子听说了这件事,说:“他的话中去掉那个‘楚’字就恰当了。”

老子听到了,说:“再去掉那个‘人’字就更恰当了。”

老子的话才是“公”的至高境界。(《吕氏春秋·贵公》)

损有余而补不足

齐景公的时候,有一年天降大雪,连着下了3天3夜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齐景公身披贵重的白色狐狸皮袍子坐在厅堂旁边的台阶上看雪。晏子进见,站在他身边。过了好一阵儿,齐景公说:“真是奇怪了,大雪下了3天,一点儿也不见冷。”晏子吸吸鼻子,说:“是吗?”齐景公笑了,心说这个晏婴真够迟钝的,连天气冷暖都感觉不出来。

晏子望了眼白茫茫的天地,看着国君道:“我晏婴听说,古代贤德的君主自己吃饱了,还惦记着挨饿的人;自己穿暖了,还惦记着受冻的人;自己休息了,还惦记着干活的人。然而国君您现在却不这么想。”

“说得对!”齐景公说,“我明白了。”于是吩咐打开库房,取出皮袄送给受冻的人;打开粮仓,拿出粮食分给挨饿的人。并发布命令,要求各级官吏加强救济,今后无论是在路上遇见还是在乡里看到,只要是没饭吃没衣穿的人,不管是谁,都一概发给粮食和衣服。对做得好的官吏,奖励一个月的粮食;对带病坚持工作的官吏,奖励一年的粮食。(《晏子春秋·内篇谏上》)

王者无私

西汉初年,太后吕雉去世,大臣们拥立代王刘恒为帝。刘恒在中尉宋昌等人的陪同下,乘车前往长安即帝位。车到长安城外渭桥,群臣跪拜,俯首称臣,代王下车答礼。太尉周勃近前说:“想请您单独说话。”宋昌说:“您要说的是公事,就请公开说;要是私事,身为帝王的人没有私事(王者无私)。”(《资治通鉴》卷13)

三国时,吴国君主孙权去世。执掌朝政的太傅诸葛恪为了国家的安定,将诸王迁往外地。齐王孙奋不服从。诸葛恪在给他的信中说:“帝王的地位,与上天相同,因此以天下为家,以父兄为臣;仇人有善行,不允许不提升,亲戚有劣迹,不允许不诛罚;由此顺承天命,治理万物,先为国然后为家,这是圣人确立的制度,为百世不变的法则。”诸葛恪告诉齐王,必须服从朝廷安排,否则将执行孙权的遗诏。齐王赶紧迁出京城。(《资治通鉴》卷75)

李世民由秦王而晋升太子,由太子而登皇帝位(唐太宗),封赏功臣。房玄龄说:“秦王府旧臣中那些没有得到提升的人,满腹怨言,道:‘我们这些人追随陛下,鞍前马后,时间不短了。现在安排官职,却把我们排在前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僚属之后,实在说不过去。’”太宗回答说:“王者大公无私,因此能收服天下人之心(王者至公无私,故能服天下之心)。我与你们大家平日的衣食,都取自民众。所以分派官吏安排职务,都必须考虑民众的需要,应当选择贤良加以任用,怎么能以新人旧人来划线!如果新人贤良,旧人不肖,难道可以放弃新人而任用旧人吗!现在你们不看贤良和不肖,而是纠缠新人旧人发牢骚,岂是为政者的体统!”(《资治通鉴》卷192)

列侯的败亡

西汉初年,高祖刘邦分封功臣,得到列侯爵位的共有143人。当时正是战乱之后,百姓失散,官府掌握的户口数字只有从前的十分之二三,列侯食邑大的不过一万户,小的只有五六百户。

高祖曾经立誓说:“即使黄河变得像腰带一样狭窄,泰山变得像柱石一样矮小,列侯的封国也将永存,代代相传,绵绵不断。”誓言用朱砂写就以表示重信,杀白马告天以表示重誓。到了吕后当政时,又对全体列侯的位次高低进行厘定,并将记录封存宗庙,副本由有关部门保管。到了文帝、景帝时代,人口繁衍已有四五世,户口大幅增长,列侯的食邑相应增加,大的达到三四万户,小的也增加了一倍,他们的财富迅速膨胀起来。

然而列侯们的子孙随着财富的增长,日益骄奢淫逸,触犯法律的很多,结果人被处死,封国被朝廷收回。到了武帝太初二年,功臣列侯只剩下了4家。从刘邦分封功臣到武帝太初二年,时间不到100年。(《资治通鉴》卷21)

公天下和家天下

西汉宣帝时,宦官得势。司隶校尉盖宽饶上秘奏,反对重用宦官,反对实行严刑峻法。他引用《易传》说:“五帝视天下为公有,三王视天下为私有(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视为私有则传给子孙,视为公有则传给圣贤。”奏章呈上,宣帝大怒,认为盖宽饶恶意诽谤,把他交给狱吏审判。盖宽饶自杀,人们无不惋惜。(《资治通鉴》卷26)

限田

西汉武帝时,董仲舒曾提出:“秦国采用商鞅的办法,废除井田制,民众可以自由买卖土地,结果造成富者田地阡陌相连,贫者没有立锥之地。县邑有尊贵得如同帝王一样的人,乡里有富裕得如同公侯一样的人,小民怎么能不穷困!古代的井田法在短时间内虽然难以实行,但也应该恢复到以前,限制民众名下田产的数量,将多出来的土地补充给田产不足者,堵塞兼并土地的途径(限民名田以赡不足,塞并兼之路)。”哀帝即位后,师丹又就此提出建议,说:“经过连续几代的太平,豪富的家产已达亿万之巨,而贫弱者却愈加困顿,应该限制一下田产的数量。”哀帝让大家讨论。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上奏,请求“限定诸侯王、列侯、公主各自田产的数额;关内侯、官吏、平民的田产不得超过30顷,奴婢不得超过30人。调整期限定为3年,3年后没有照办的,财产没收入官。”由于阻力过大,这个办法没有执行下去。(《资治通鉴》卷33)

王莽改汉朝为新朝,下诏说:“古时候一个成年男子分田100庙,按十分之一交税,可以保证国家的开支和百姓的富足,这一办法因此得到民众的歌颂。秦朝破坏圣人确立的制度,废除井田制,由此土地兼并出现,贪婪卑鄙的行为发生,强者占田数千亩,贫者没有立锥之地。又设置买卖奴婢的市场,跟牛马一同关在栅栏里,成为受制于小民的臣子,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违背了‘天地之间的生命以人最为高贵’的原则。汉朝减轻土地税,按三十分之一征收,但是经常有代役税,病残人都不能免除。加上豪强的侵犯,利用租佃关系进行劫掠,名义上按三十分之一征税变成了实际上缴纳十分之五的税。所以,在富人那里,连狗和马都有吃不完的粮食,因骄奢走上邪路;而在穷人那里,连酒糟和糠皮也吃不上,因贫困走上岔路。两者都可能发展成罪人,因此刑罚不可避免。现在把天下的田地改名为‘王田’,奴婢改名为‘私属’,都不允许买卖。一户人家,男子不满8人,而占有田地超过一井(900亩)的,必须把多余的田地分给亲属、邻居和乡人。没有田地的人以及现在应当分得田地的人,按照制度领取农田。有胆敢反对井田这种由圣人确立的制度的人、目无法纪而妖言惑众的人,一律流放到天涯海角,让他们去抵挡妖魔鬼怪,如同我的始祖舜帝惩罚四凶时曾经做过的那样。”(《资治通鉴》卷37)

农民起义军的称号

西汉与东汉之交,农民起义蜂起,各路义军总数不下百万。其中一路义军称富平。(《资治通鉴》卷39)

东汉末年,张角传授门徒,称“太平道”。十余年间,信徒达数十万,青州、徐州、幽州、冀州、荆州、扬州、兖州和豫州等八州民众,无不响应。张角宣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张角自称天公将军, 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另一个弟弟张梁称人公将军。(《资治通鉴》卷58)

唐懿宗时,裘甫起事,部众发展到3万余人。裘甫自称天下都知兵马使,改元称罗平,铸造的大印上镌刻天平。(《资治通鉴》卷250)

正道

东汉光武帝时,郑众以精通儒家经典而著名。太子刘庄和山阳王刘荆曾经委托梁松以绸缎为礼物聘请郑众做门客。郑众说:“太子是储君,没有结交外臣的道理;同时,按照汉朝旧时禁令,藩王也不应该私自交通宾客。”梁松说:“这是上面长者的意思,不可以违背。”郑众说:“与其得罪触犯上面,不如守持正道而死(犯禁触罪,不如守正而死)。”断然回绝了聘请。后来梁松获罪,宾客们多受牵连,唯独郑众不受供词的连累。(《资治通鉴》卷45)

西汉时,大将军霍光禀告汉昭帝,派傅介子前去刺杀楼兰国王。傅介子用珍宝将楼兰王骗出,在酒宴上杀死。

司马光评论道:王者对待戎狄的态度是,背叛就征讨,臣服就原谅。如今楼兰王已经服罪,却又加以诛杀,以后再有背叛者,就不能使他们归附了。认定有罪而必须征讨,则应当堂堂正正派遣军队,公开进行惩罚。而今竟派使臣拿金钱宝物进行引诱而乘机刺杀,往后再有前往各国的使者,人家还能相信吗!以大汉朝的强盛而用盗贼的伎俩对付蛮夷,实在令人羞耻!(《资治通鉴》卷23)

三国时,魏国丞相司马昭因为蜀汉大将军姜维的屡屡进犯十分忧虑,一个名叫路遗的武士自告奋勇,提出潜入蜀国去刺杀姜维。从事中郎荀勖对司马昭说:“明公您身为宰天下之人,应当倚仗正义去讨伐那些不归服者;使用刺客去除掉敌人,绝非是通行于四海的刑罚。”司马昭赞成他的话。(《资治通鉴》卷78)

唐穆宗见到夏州观察判官柳公权的字,十分喜爱。任命柳公权为右拾遗、翰林侍书学士。穆宗问柳公权:“你的字为什么能够写得这么好?”柳公权答道:“写字运笔在于用心,心正则笔正(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穆宗没有说话,改变了神色,知道柳公权是以写字为比喻来规劝自己。(《资治通鉴》卷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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