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狗子他们来喊丫丫、毛毛虫到河边玩耍。
弯弯河,离村子几百米远。河面不宽,窄的地方只有两三米。水也浅,最深的地方能盖住孩子们的屁股蛋。
河床上,布满了泥沙和许多碎小光滑的石子,有泥沙的地方,生出一些绿生生的、细密的水草,脚丫踩在上边,痒痒的。
女孩子们把裤腿挽到膝盖上,在河边捉小鱼小虾,男孩子到水深一点的地方,狗刨式游泳、打水仗。
最开心的是毛毛虫,每当小鱼小虾碰到了脚丫丫,就尖叫起来。狗子就跑过来问怎么啦?女孩就起哄,撩起水来打狗子。尖叫声,嬉闹声淹没了小河的浪花声。
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条小河,逆流而上,每条河的上流便是人类清澈的童年。
毛毛虫的左脚刚踩在一蓬水草上,忽然脚下一阵钻动,吓得她一个趔趄跌倒在河水中,小河给逗乐了,泛起了圈圈涟漪……
一条扁豆角大的小鱼从水草中浮了出来,小鱼翻着白白肚皮,两个鳃一鼓一鼓,大口地吸着水,吐着水。大家一窝蜂地上去抢,一个浪花打来,小鱼不见了。
玩够了,打累了,就仰躺在沙滩上,闭上眼睛晒太阳。
身下的沙子热热的。
一种“吱吱吱”的叫声,从河岸边的草丛里传过来,像蝉鸣一样很有节奏,这种声音狗子他们以前也没听到过。蝉的声音高昂响亮,而这种叫声却细致单薄。
大家一骨碌爬起来,猫着腰、踮着脚尖围拢过去。刚刚靠近,叫声戛然而止。
狗子弯下腰仔细地找,啥都没有,只发现了一只小小的蚂蚱。
傻鸟说:“嘻嘻,是蚂蚱叫。”
狗子说:“一派胡话,蚂蚱是这么叫的吗?”
傻鸟说:“要不就是蟋蟀。”
丫丫直摇头。
找不到答案,大家只好离开。
可刚走到河边,叫声又起。
狗子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就趴下,一点一点地慢慢爬了过去。
毛毛虫边爬边想,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放低姿态就容易靠近目标、发现秘密。叫声还在继续,几双目光几乎同时发现了目标——在一根草径上,一个像蜜蜂一样大的东西在震动着翅膀。它长得的确像蝉,也有着透明的翅膀。
狗子使个了眼色,示意都不要动,独自悄悄地朝那棵草靠过去。狗子手疾眼快,连苍蝇都能抓住,肯定也会抓住它的。
但是,就在狗子快要触到的刹那,那东西扑棱飞了。
狗子说:“跑不了,它就落在前面的那片草丛里了。”
果然,叫声又起。
大家不死心,非要扑住它看个究竟。
童年的好奇心太强大了,往往是“打破砂锅纹到底”,用哲学家的语言说,那叫喜欢探知未知的事物。
几个回合,狗子最终扑住了它,它的名字叫——麦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