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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殖民帝国(1)

一、威廉四世与宪章运动

在世界历史上,英国是第一个发生资产阶级革命和进行工业革命的国家。资产阶级革命后,英国建立了君主立宪制,《权利法案》和《王位继承法》等一系列法案在实际上确立了议会高于国王的原则,并对议会和国王的关系作了明确的规定,杜绝了回复到君主专制时代的可能。

然而,这些法案并没有对英国的政府运作机制作出多少变动,在此后的百余年间,英国的政治权利主要仍是由土地贵族和金融资产阶级所把持,而真正能够享受到资产阶级民主权利的人十分有限。

维多利亚女王在位的60余年,正是英国自由资本主义由方兴未艾到鼎盛,进而过渡到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变时期,期间,英国的经济、文化空前繁荣,君主立宪制得到充分发展,这使得维多利亚女王成为英国和平与繁荣的时代象征。19世纪二三十年代,英国完成了工业革命。随着工业革命的完成,英国的商业和运输业也有了很大的发展。因此,英国工业资产阶级的力量壮大起来,他们志得意满,进而要求取得政治上的统治地位。

1832年,英国议会顺应形势发展,进行了改革,工业资产阶级的政治权利得到了实现,挤进了统治阶层。然而,在这次议会改革中积极支持资产阶级的工人阶层却并没有能够分享改革的结果,一无所获,政治上依然处于无权的地位。于是,日益强大的广大工人阶级决定掀起一场争取普选权的运动——宪章运动。

宪章运动是19世纪三四十年代,在英国发生的争取实现《人民宪章》的工人运动,是世界三大工人运动之一。宪章运动的目的是,工人们要求取得普选权,以便有机会参与国家的管理。“普选权问题就是饭碗问题”,工人阶级希望通过政治变革来提高自己的经济地位。

此外,工人阶级发动宪章运动的主要原因是,这时英国工人阶级自身的阶级意识得到了很大提高。如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大工业生产中的重要性,同时又意识到自己的劳动未能得到相应的报酬;他们认识到靠个人的努力无法在大工业制度下争得应有的物质改善和社会地位;他们思想中也出现了诸如阶级斗争、大罢工、摆脱议会民主的幻想等一些新因素。

1.变革的时代

宪章运动之前,英国先后经历了一系列政治改革运动,1832年改革法案便是运动的成果之一。虽然在这些运动中获得了权益的只是富裕的中产阶级,占人口大多数的劳动阶级仍没有选举权。但1832年的议会改革在英国议会政治发展史上仍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当时正值英王威廉四世在位时期。

威廉四世是乔治三世的第三子、乔治四世的弟弟。他生于白金汉宫,也是最后一个兼任汉诺威国王的英国国王。威廉四世虽然心肠慈善,是个朴素的绅士,但他生活在改革的年代,能力相对平庸。威廉四世的两个哥哥是威尔士亲王乔治王子(后来成为乔治四世)和约克公爵弗雷德里克亲王,所以威廉王子出生时,并无希望继承英国的王冠。

当威廉王子还是一个13岁的少年时,就以候补军官的身份加入英国皇家海军,跟随强盛的英国舰队征战海外。正是由于威廉的这段经历,使得他终生都带有浓厚的水手作风与习气,以至于他当了国王之后,仍然不改水手的粗犷豪爽与直率,所以被英国人亲切地称为“水手国王”。

1785年,因为威廉王子在海军中表现突出,因此被升为海军上尉,第二年又升为海军上校。1786年,威廉王子在西印度群岛服役时,遇到了一代海军名将——威名远播的纳尔逊,他成为了纳尔逊的部下。此后,纳尔逊成为威廉终生崇拜的良师、益友和兄长。纳尔逊曾对威廉王子的表现评价道:“在他的职位上,他的表现超过了大部分人。”

在纳尔逊的精心栽培下,威廉王子在皇家海军中快乐、茁壮地成长。作为一名海军将领,威廉王子的很多行为都受到了称赞。如他废止了军舰上一些很不合理的规定,批准建造了英国第一艘蒸汽战舰。

此外,威廉王子还支持《天主教解放法案》,此举很是令外人称道。

1820年,老国王乔治三世终于驾崩,其大儿子乔治王子即位(即乔治四世),因此威廉王子成为排在他二哥弗雷德里克王子之后的王位第二继承人。1827年,弗雷德里克王子去世,年届六旬的老王子威廉顺理成章地成为王位第一继承人。

3年后,乔治四世驾崩,此时已经65岁的威廉王子即位成为英国国王和汉诺威国王,人称“英王威廉四世”和“汉诺威王威廉”。格伦维尔勋爵这样描写新国王:“威廉四世喜出望外,他40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生活窘迫,养活那么多私生子是沉重的负担,他没有朋友,不受人重视,没人想到邀请他去做客,也没有人认为需要对他表示尊重,乔治国王去世才3天,人们突然发现他成了国王。”

虽然威廉四世天资并不过人,但还算是一位勤政的国王,比较注意朝政。当年,保守派威灵顿组阁后,毫不留情地清理曾是自由派的坎宁内阁的成员,连威廉王子也未能逃脱,被从海军大臣的高位上拉下马来。然而,威廉即位成为英国国王后,却对威灵顿尽释前嫌,继续让他在内阁担任首相,以至于威灵顿颇为感激,此后成为威廉四世的一大忠臣。

当时的英国,君主去世后,国家就要举行新的大选。在1830年大选中,威灵顿的保守党与格雷伯爵二世查尔斯·格雷的辉格党对峙。当击败威灵顿成为首相后,格雷立即宣布要改革选举体制,这一体制自15世纪以来几乎没有改变过,其不公正之处是非常明显的,例如大的城市曼彻斯特和伯明翰等,没有任何的选举名额,而一些很小的区,如只有7个选民的老索尔兹伯里,却有2个议员名额。此外,通常这些小的区掌握在大贵族手里,所以这些大贵族总是当选。

作为英国国王,威廉四世在政治改革中的作用不可忽视。1831年,议会下院未通过第一次议会改革法案,于是格雷政府极力催促威廉四世立即解散议会,并进行新的大选。对于动用英王的君主权力解散议会,威廉四世一开始犹豫再三,但他同时对议会上院那种视他如空气的情况非常生气,认为这冒犯了他的君权。

于是,英王威廉四世只身来到上院,发表了狂热的演讲,宣布暂时中止议会。国王的到来终于结束了议会上院中的一切争吵。这也导致了新的大选,改革者们在大选中暂时获胜,因为此时的下院是明显偏向于改革的。

然而,议会上院仍顽固地企图阻止改革。不久,上院再次拒绝了改革法案。这激怒了普通的英国民众,一些地方甚至发生了暴乱,英国似乎要卷入从1688年光荣革命以来最严重的危机。因为有民众的支持,格雷政府对改革的态度也开始强硬起来,拒绝接受上院的否决,并第三次提出改革法案。

此次法案很快就在下院获得通过,但又一次在上院受到阻挠,不过由于人民的改革呼声越来越响,上院这次没有直接否决改革议案,而是打算对此法案进行“修改”。

对于上院的顽强抵抗,格雷政府建议威廉四世册封足够数目的改革派贵族进入上院,以确保改革法案的通过。起初,威廉四世对此有些不太情愿,觉得格雷的请求太过分了,于是格雷和他的伙伴们决定,如果国王拖延册封,内阁就集体辞职。

与此同时,威廉四世决定由威灵顿来组阁。未料到的是此消息一经传开,下院就立即要求仍由格雷返回组阁。迫于威灵顿的建议和公众集会要求改革的压力,威廉四世同意重新任命格雷组阁,并勉强答应了格雷的请求,增加上院议员,不过他同时提出,受封的新贵族必须是现存贵族的直接或间接继承人。这次,改革派大获全胜,反对派大势已去,纷纷离开上院。

很快,议会就通过了改革法案,这就是着名的1832年议会改革。接着,议会中激进的改革者继续其他改革,包括在英帝国的各个殖民地废除奴隶制,限制使用童工等内容。不过这些改革,威廉四世已经参与得不多了。

威廉国王的弟弟肯特公爵娶的是一位守寡的王妃,这位王妃知书达理,带着一双儿女改嫁给了肯特公爵。在他们两年的共同生活中生下了维多利亚公主。肯特公爵夫人毫不掩饰自己女儿将成为女王的喜悦,处处提防别人暗害女儿,对威廉国王对女儿表示的关怀尤其提防。

据称,威廉四世与弟媳肯特公爵夫人矛盾很深,大大咧咧的国王和精明小气的肯特公爵夫人性格不合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威廉国王的孩子都夭折了,而肯特公爵夫人有一个女儿维多利亚可能继承王位。不过,威廉四世看到大势已去,只好接受现实。

1836年8月,威廉四世在生日宴会上对维多利亚说,希望自己再多活9个月,等到维多利亚成年,这样就可以避免肯特公爵夫人摄政。果然如他所愿,维多利亚于1837年5月24日成年,威廉四世于6月20日驾崩。英国王位和汉诺威爵位分别由威廉四世侄女维多利亚和五弟坎伯兰公爵(汉诺威国王恩斯特·奥古斯特一世)继承,从此英国失去了汉诺威领地。

威廉四世在位时间很短,只有7年。他为人朴实、宽厚、善良,但其统治时期又错误不断,因此和历史上其他英王比起来,是一个比较容易被人遗忘的君主,人们之所以还能记住他,也许主要是因为他是着名的维多利亚女王的伯父。

2.运动走向高潮

1837年,伦敦工人协会向国会递交了一份请愿书,请愿书中要求废除议会候选人的财产资格限制,要求所有年满21岁的英国男子都应享有普选权,而且投票选举活动应公开进行,还要求议会每年都要进行改选,平均分配选区。

第二年,威廉·洛维特等6名普通劳动者和6名国会议员组成一个委员会,根据这份请愿书拟定了一份《人民宪章》,提出了以下几点主张:21岁以上男子有普选权,选区大小人数平等,选举由秘密投票决定,取消参选财产限制,给予议员年俸,进行每年一度选举。这些可以看做是宪章运动的开端。

《人民宪章》刚被公布时,被一些激进人士认为太过温和,但它的主张却迅速在普通民众中产生了巨大影响,英国上下各界纷纷积极响应。到1839年时,在《人民宪章》上签名的英国人已有125万人。同年2月,宪章运动大会推举出了50名代表,参与请愿活动。6月,他们终于将《人民宪章》呈交给英国下院,但下院议员们几乎还没看就直接否决了。

下院的这种行为激怒了宪章运动中的激进派,他们先后多次组织暴动。政府方面则派兵镇压,并逮捕了一些重要领导者。9月,宪章运动大会被迫解散。11月,在激进派的策划下,威尔士地区发生了武装暴动,暴动者要求释放被捕的宪章运动领导人。没想到的是,政府再次调动军队镇压,酿成了流血事件,10名暴动者在混乱中被打死。紧接着,大量宪章运动的参与者都被逮捕并被判刑。

1840年7月,来自全国各地的宪章派代表齐聚曼彻斯特,召开大会,大会宣告全国宪章派协会成立。协会的宗旨是促进议会下院的完全改革,使下院能真正代表全体国民,然而为了实现这一目的,只能采取和平、合法的手段。协会还在全国各地设有几百个分会,入会者须交纳会费。它是近代第一个工人政党的萌芽。

1842年5月初,伦敦街头挤满了人。在人们的注视下,一支浩浩荡荡的工人队伍来到议会下院,宪章派全国协会的负责人向下院递交了全国宪章派第二次请愿书。请愿书上写道“:尊敬的贵院就其目前的成员来说,既不是由人民选出来的,也不是由人民做主的。它只是为少数人的利益服务,而对多数人的贫困、苦难和愿望则置之不理。”

请愿书中还写道,现在英国的贫富差距加大,统治阶层生活富足、奢侈,而被统治阶层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如维多利亚女王当时每天的收入是160多镑,其丈夫亚尔伯特亲王的收入是100多镑,但有不少工人每天每人的收入才只有两三个便士。请愿者们还认为,在普通民众没有获得政权之前,消灭某一种垄断并不能使劳动者从贫困的状况中解脱出来,而在人民获得政权以后,所有的垄断和所有的压迫形式都应该停止。请愿人员所说的“垄断”,指的是当时对选举权和纸币的垄断,对机器和土地的垄断,对报刊和宗教特权的垄断……当时,有300多万人在这份请愿书上签名,大约占英国成年男子的一半,结果导致请愿书的长度高达6英里,因此不得不截去一部分后才能送进议会大厅,所以送到议员手里的只是请愿书的一部分,签名者们一再要求议会把《人民宪章》定为法律。

但在讨论这份请愿书时,大多数议员仍然持反对态度。议员、着名历史学家马考莱表示反对请愿书中关于普选权的要求,他认为普选权会威胁到私有财产权。议员、大哲学家罗素勋爵也反对实行普选权,他说:“我们的社会很复杂,财产的分配很不平均,如果议会由普选产生,就可能破坏或动摇那些在维护社会完整方面最有效的制度。”很快,请愿书再次被下院否决,宪章运动又一次受到沉重打击,不过仍得以持续。

1848年,欧洲大陆各国纷纷爆发革命,而与欧陆仅一水之隔的英伦三岛受此影响,宪章运动再掀高潮,宪章派发布了第三次全国请愿书。

请愿书中写道,劳动是一切财富的唯一来源,因此劳动者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享有优先权。此外,请愿书还明确无误地写道,人民是权力的唯一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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