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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穿过原始森林

泰山全身悬在绳子上,那石块已经滑向井口来了,他有掉到井底去的危险。忽然那石块滑到井边,刚好绳子嵌在井边的石缝中,不动了。于是泰山放心大胆,使足了劲,终于爬到了井口。上到井口外,站稳之后,泰山向四周看了一下,一个人都没有,大概都去参加祭神大典了吧。他再静听一下,分明能清楚地听到女主教兰的声音。舞蹈声已经停止了,泰山估计此刻兰的刀很快就要刺入祭品的胸口了。于是泰山就顺着声音,飞一样地跑去。

到了大殿,泰山一下子冲进了殿门,只见祭台两边立着两行男女,恭恭敬敬地捧着金杯,准备接祭品的血了。兰慢慢走到祭台前,对着躺在祭台上的祭品,举起了右手的金刀。泰山看不清祭台上牺牲的面目,但从身材看,很像是心爱的琴恩。泰山一看眼前的场景,又急又怒,额角上的伤疤也变成了红色,猛发出一声长啸,像一头疯狂的狮子,直扑进大殿去。他从一个怪人手中抢了一把木锤,左抡右打,扑到祭台前。兰觉得很奇怪,怎么像上次一样,身后又是一阵骚乱?她马上住了手,掉转头去看,见冲上来的是泰山,她却和别人的表情不同,是又惊又喜。

原来前一次兰救泰山,自有她自己的目的。她见泰山年轻英俊,认为这是天赐良缘,就想把泰山永远留在奥泊城。她把泰山送到保险的石室之后,自己思前想后了一夜,准备第二天把想法告诉泰山。哪知第二天她推门进去一看,泰山早已不知去向,感到非常奇怪,由于是她一个人藏的,自然又不便四处寻找,心中不免懊丧。如今见他自己回来了,好像失而复得、如获奇珍一样,自然是又惊又喜。

此时的兰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呆呆地望着泰山。泰山一步抢到祭台前一看,正是吓晕了的琴恩,连忙把她抱起来,对兰说:“兰!请你让开一点,你前次救过我的命,现在我不打算伤你,你若不肯放她,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兰指着琴恩问:“这女子是谁?”

泰山说:“她是我的。”

兰一听这话,泪如雨下,马上晕了过去,跌倒在地上。那许多可怕的矮人,从兰身上踏过去,去追泰山。

但这时泰山动作极快,早已从圆洞里钻进了地穴。那许多矮人以为泰山只在里面暂时躲一下,恐怕中了泰山的埋伏,没有人敢摸索着下地穴。大家商议了一会儿,决定守候在洞外,等泰山出来再捉他。他们根本想不到他们的女主教曾经带泰山到这条通道可达的地方去藏匿过,他们原本以为这里面是别无他路可走的。

泰山抱着琴恩在奥泊城的地下通道里曲曲弯弯地走了许久,因为抱着一个人走,琴恩虽不太重,但也不如上次自己空手走那样迅速。开始他还怕有人来阻挡去路,可是听了听,一直没有动静。上面那些奥泊怪人知道泰山上一次没有从大门出去,而今天却从外面进来,也觉得蹊跷,于是仍旧派了五十名矮人,到城外去追踪寻找。

泰山又到了那间有破墙的地下室里,抱着琴恩一同钻了过去,把石头照原样摆好,把井边的一块也拣回来塞到原处,免得让奥泊人看出破绽,暴露了这条通往黄金宝库的秘密通道,他还想以后再来取用黄金。

他穿过地下的几道门,到了奥泊城外,此时琴恩却仍旧在昏迷之中。

泰山抱着她到了山顶大岩石,回顾奥泊城,只见一群矮小的怪人向他们追来。泰山对自己目前的处境略一思考,心知如果被矮人发现必有一场恶战,自己肯定寡不敌众,同时也保护不了琴恩。如果再退回到地道中去,又怕被他们发现了地道的秘密,倘若他们前后夹攻,自己就无路可逃了。再看看面如死灰的琴恩,非常虚弱,也不宜再带她到地道中去。泰山忖度了片刻,认为还是扛着她冒险往前走好。若能找到一块柔软的草地,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或许有助于恢复精神。于是他仍十分小心地抱着她走,注意躲过矮人的视线。

泰山走了不到一英里的样子,那五十名奥泊人忽然转了弯。泰山所处的地带,全部是荒野,没有丛林,他的行踪完全暴露在矮人的眼中了,那群怪物们高兴得乱叫乱跳,满怀信心地以为这次可以捉到泰山了。可是,他们眼睛虽然看得远,然而过短的腿却成了他们致命的弱点,像一群鸭子一样,走路摇摇摆摆,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泰山。

泰山看了这种情况,仍旧不慌不忙,加大了步伐向前走。这群矮腿怪物的赶路能力实在太差,泰山完全有时间走一段路之后,停下来看看琴恩。泰山断定她没有生命危险,扛起她走路时,他的耳朵靠近她的心脏,能听到她微弱的心跳声,所以知道她的生命力还存在。走了一段,已经到了山冈下面,泰山完全有条件大显神通了。他计划找个地方飞身上树,到浓密的枝叶里去,一来可以免得奥泊人居高临下投掷石块,二来可以藏身树上寻机休息,以便养精蓄锐。

奥泊人爬上山冈的时候,泰山早已飞身上树了,那五十个怪物在长途奔走之后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在汗流浃背地互相抱怨,现在又忽然发现失去了目标,更加怒气冲冲,像发疯一样狂叫狂跳,大家都不愿意再追了。他们自己也感到腿短的弱点,知道追也是徒劳,尤其想起泰山前一次逃得神秘莫测,再想想看去对付这样一个强敌恐怕不是他们这群矮脚人能胜任的,于是只好气急败坏地回奥泊城去了。

泰山看他们回去了,才放心大胆地把琴恩轻轻放在草地上,自己到溪边替她取了点冷水,给她洗了洗脸和手。尽管用的是冷水,但她还是没有醒来。泰山又抱起她来继续往西走。直到下午,琴恩才稍稍有点感觉,但她仍旧不敢睁开眼睛,仿佛女主教手里那把刀还在对着自己的胸口,马上就要刺下来,甚至疑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睁开眼,看见自己竟依偎在泰山怀里,心里暗想:“泰山不是在大海里淹死了吗?怎么抱着我在绿荫下行走呢?”这样一想,她才更确信自己是死了。于是她低声说:“死了果真能和你在一起,我实在感谢上帝啊!”

泰山也低声对着她说:“你能说话了,琴恩!你恢复知觉了吗?”“是的,人猿泰山!”她回答,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情,这在半年来还是第一次。

“谢天谢地!”泰山说。他把琴恩抱到柔软的草地上轻轻放下,才慢慢告诉她:“我赶到得正是时候,把你从祭台上救下来了。”

琴恩奇怪地说:“救下来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泰山说:“他们要杀你,我正好赶到,从祭台上救了你的性命。亲爱的!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

琴恩更为诧异地说:“你救了我?难道我们都没有死吗?”

泰山扶琴恩靠坐在一棵树下,自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说:“琴恩!你和我一样,咱们都活着呢!假如你不信,只要到奥泊城里去问一下,一切就都可以证实了。不过,咱们不能去,去了他们还会把咱们当祭品杀了的,我也从那个祭台上逃下来过。”

“等一等,那么为什么海兹尔和瑟朗都告诉我,说你淹死在海里了?而且,他们都十分肯定,你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泰山笑了,说:“确实有人把我扔进海里了,可是我没有淹死。这可说来话长了,不过,我也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把我抛下海的人,就是那位瑟朗先生。至于事情的详细经过,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完的,等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不是又和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差不多吗?我几乎又成了个土人!”

琴恩想慢慢地站起来,泰山立刻上前去扶她,她又低声说:“我今天的快乐,是做梦也想不到的,自从我乘坐的游艇沉没之后,这几个月来的生活,简直是非人所能忍受的。”她说着靠近了他,倚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说:“现在我几乎还疑心是在梦里,几个小时之前,那把亮晃晃的就要刺进我胸口的刀,仿佛还在我眼前晃动。我最心爱的人,快吻我吧!我们多不容易才到了一起呀!我们都经过了生与死的磨难。”

泰山紧紧地抱住琴恩,不停地吻着,两个人谁也不知道吻了有多长时间。当她的手要离开他的肩膀时,自然而然地又加了一吻。

泰山问她:“你现在是真的相信我没有死呢,还是拿我当作你梦里的情人?”

琴恩说:“假如你是我梦里的情人,那我也情愿忘了人世,这梦永远不要醒!”

说到这里,他俩四目对视着,沉浸在甜蜜的幸福里,以前的种种痛苦,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于将来会如何,等着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他们也无暇去想。两个久别重逢的情人,都紧紧地抓住了现在。最后琴恩带着甜蜜的笑容说:“亲爱的!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准备去做什么?”

泰山反问她道:“你想到哪里去?喜欢做什么?我亲爱的琴!”

琴恩说:“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愿意做什么,我也跟着做什么。”

泰山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但是威廉·克莱顿呢?我竟忘了你的丈夫!”

琴恩说:“不!我没有结婚,哪里来的丈夫?而且,我和克莱顿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就在那群可怕的矮人捉我去之前,我把我和你之间的爱情,毫无隐瞒地告诉了他,他也能体谅我,已经表示同意解除婚约了。这件事的起因,还是由于有人暗中射死了狮子,救了我们的命而谈起的。”琴恩说到这里停住了,对泰山看了许久,才说:“人猿泰山!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因为我相信,除了你以外,别人不会有这样的本领。”

泰山低着头,闭起眼睛,一声不响,好像十分惭愧。

琴恩带着埋怨的口气说:“你真忍心!为什么看见了我,还避开不理呢?”

“琴恩!请你原谅我,你无法理解我当时看见克莱顿那样亲近你,心里是什么滋味,我恨不得永远离开人群,永远不再见到人类!当时我下了决心,永远置身于蛮荒林莽之中。我哪里是有意忍心丢弃你呢?”

于是泰山把他俩分离后的一切详情,从离开巴黎直说到目前,一口气都告诉了她。

她问了他许多话,他都一一作了回答,最后她问到瑟朗告诉她的那段“风流韵事”,就是关于库特伯爵夫人奥尔迦的事。泰山也毫无隐瞒,把前后情节都告诉了她。因为他没做亏心事,说起来时自然也是心地坦诚的。说完了,他抬头看着琴恩,好像在等待她的反应。

琴恩叹息着说:“我知道瑟朗说的都是谎话,唉!这样的恶棍,世界上真是少见的!”

泰山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那奥尔迦不是很美丽吗?”

泰山笑了笑,抱住她吻了一下,说:“哪里及得上我的琴恩十分之一呢?”

琴恩微微吐了一口气,低着头倚在泰山怀里。泰山知道她心里已经没有芥蒂了。

他们因惦记着克莱顿,所以顺着海滩走去。走到平坦的大路上时,他俩就手牵着手走;遇有荆棘丛林时,泰山就抱着她从树上走。

有一天,泰山嗅到了一股黑人的气味正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他立即告诉琴恩不要害怕,有一群丛林里的朋友快来了,他们没有恶意,决不会有危险的。

果然,过了约半个小时,远远看见一小队黑武士从西面走了过来。泰山仔细一看,知道是他的部下瓦齐里黑人,比苏里也在内,其中还有几个是曾经随泰山到奥泊城寻过财宝的人。他们见了泰山都快活得狂跳乱舞,告诉泰山说,他们出来专为找泰山的,已经走了几个星期了。他们见了琴恩非常惊奇,泰山向他们作了解释,他们才知道这是瓦齐里村未来的酋长夫人,更是高兴得不得了,都围上来向琴恩表示敬意。

他们聚在一起,继续前进,找到了琴恩他们三人在树上筑巢的地方,听了听上面寂静无声。泰山立刻爬上树去,很快拿出一个锡罐来,扔给比苏里,叫他赶快去取些水来,同时,泰山唤琴恩也上去。琴恩上去见克莱顿昏迷地躺在那里,骨瘦如柴,不禁也掉下泪来。

泰山说:“他还活着,我们要赶快设法救他。不过,看他的样子,恐怕太迟了,我们尽力吧!”

比苏里很快就找了水来,泰山撬开克莱顿的嘴,给他灌了一点下去,又在他的额头上洒了点凉水。过了一会儿之后,克莱顿慢慢睁开了眼,看见琴恩,脸上现出了笑容。但是转眼一看,泰山也在琴恩旁边,马上又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泰山说:“老朋友!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幸好把你救过来了,你只管静心养病,不久你就会复原的。”

克莱顿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用微弱无力的声音说:“我自己觉着恐怕来不及了。但是,在我活着的时候,总算见到了你们,我死也瞑目了。”

琴恩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瑟朗在哪里?”

克莱顿说:“他走了,不知到哪儿去了。他走的时候,我正发烧得厉害,他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求他给我点水喝,他不但不给,就连他自己喝剩的一点水,都当着我的面,恶狠狠地泼在地上了。”一说起瑟朗,气愤似乎使他的精神振作了一点,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下去,“我不甘就这样死,我要报了仇,才能死时闭得上眼。”

克莱顿已病得很重,说话十分吃力,方才挣扎着说了这么多,身体已经支持不住,倒在草床上昏过去了。

泰山把他的头扶起来,安慰他说:“你不要生气,瑟朗这个坏东西,我自会有办法惩治他。”

克莱顿沉睡了很久,泰山隔一会儿就听听他的心脏,发现心脏的跳动越来越缓慢了。到天色将暮时,他的神志似乎略清楚了一些,用勉强能听到的声音对琴恩说:“琴恩!我对不起你和泰山。我确实很爱你,唯恐失掉了你,所以做了一件昧良心的事,我有罪,不敢希望你宽恕我。但是,在我死之前,必须把真相告诉你。在几年以前……”他说着,极吃力地伸出右手,从盖在身上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琴恩。然后翻了一个身,面孔向里,泰山凑过去一看,只见他瞳孔已经散开了。可怜克莱顿只有二十多岁,就告别了这个世界。

泰山看到克莱顿这样凄惨地死去了,忍不住也流下泪来。琴恩毕竟和克莱顿共同度过了一段患难的日子,哭得更加伤心。过了半天,她才想起,手里还握着克莱顿给她的一张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凑着黄昏的微光,拿起一看,原来是份贺电:

指纹验证,你确是格雷斯托克爵士。

得·阿诺敬贺

她把这份贺电递给泰山,对泰山说:“看来,这件事他早已知道了,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告诉过你吗?”

泰山说:“没有。我原先只以为他不知详情呢。哦!我想起来了,一定是我收到电报的那天晚上,我把它丢在候车室里了,克莱顿就是在那时候拾到的。”

琴恩不解地问:“可是,那天晚上,你却亲口告诉我们说,你的母亲是一只雌猿,还说过,你自己也不知道生父是谁,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泰山说:“我把爵位和财产都看得很轻。当时我发觉你们是相爱的,如果我那时宣布了这份贺电,等于夺去了我所爱的人的一切,只要你能幸福,我怎样都可以———琴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琴恩抱住了泰山,紧握住他的手说我着想,可你自己的牺牲却太大了!”:“这样说来,你纯出于为

人猿往事

第二天早晨,泰山领着琴恩向自己原来的海滩小屋走去。四个瓦齐里人扛着克莱顿的遗体,跟在后面。泰山打算把克莱顿葬在自己双亲的墓旁,琴恩也赞成这样做。她甚至深深觉得,泰山虽然自小生长在林莽的兽群中,但是他的待人接物、处理问题,却比有些在文明社会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还要厚道,还要通情达理些。

他们一直往前走,大约走了三英里的样子,泰山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有一位老年人迎面走来。这位老年人戴着一顶大礼帽,低着头,两手背在背后,撩着他大礼服后面的下襟,像在边思考什么边慢慢地走着。

琴恩一眼看见,却是意外地惊喜,喊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奔了过去。老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也三步并做两步地迎了过来,原来这就是波德教授。教授紧紧抱住女儿,像失而复得了宝贝一样,那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父女俩久别重逢,过去彼此都不知对方的生死存亡,此时千言万语齐集心头,竟不知从何说起。波德教授忽然一抬头,看到了泰山,心神不免又恍惚起来,几乎疑心自己是不是已不在人世。琴恩和泰山轮番向他解释了很多,他才知道了泰山的一连串经历,相信大家都平平安安地活在世上。后来他们才告诉他,威廉·克莱顿是昨天病故的。

波德教授说:“这可又把我弄糊涂了,瑟朗不是说,克莱顿很多天以前就死了吗?”

泰山听波德教授提到瑟朗,急忙问:“瑟朗也和你们在一起吗?”

波德教授说:“是啊!他是最近几天才来的。我们原先住在你的小屋北面,并不跟他在一起,后来是他领我们到你的小屋里来的。我想,要是瑟朗看见了你们,老友重逢,还不定有多高兴呢!”

泰山说:“恐怕还不只是高兴而已呢!”

然后,他们就一同向泰山的海滩小屋走去,看见那里有不少人正来来往往。泰山忽然发现,其中有一个人怎么好像是得·阿诺?他喊了起来:“得·阿诺!你怎么会也在这里呢?难道我真的在做梦吗?”

那人一回头,果然是得·阿诺,他看见泰山,喜出望外地急奔过来,又是一个久别重逢,两个人面对面地站住,彼此端详了一阵,才忙不迭地互相叙述别后的情况。原来,得·阿诺这次是奉政府的命令,乘船到非洲海岸一带巡视的。正巧经过这一带,他想起两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情不自禁想回旧地重游一下,因而约了同来的军官一起登陆,到林莽中寻找旧日来过的地方。没想到上岸之后就遇见了泰宁顿一行人,谈起来后,才知道泰宁顿他们乘兴出游,却遭遇了一番不平凡的经历。现在他们已经商定,准备明天早晨让大家乘得·阿诺的巡洋舰一同回文明世界去。泰山如果晚来一天,就见不到他们了,会失去一次回去的绝好机会。

斯特朗小姐和她的母亲,以及爱丝米兰达、菲兰得先生等人,看见琴恩平安归来,也都喜出望外。琴恩把泰山介绍给大家,并将泰山如何把自己从奥泊城救出来的事,细细讲给他们听。大家听了,无不惊叹、敬佩,几乎把泰山视同天人,认为除了他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做出这样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了。大家都对泰山肃然起敬,围上来好奇地问这问那,泰山简直应接不暇了。

那群瓦齐里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白人,由于陌生而有点害怕,泰山把他们介绍给大家。由于是泰山的部下,大家对他们都很客气,又赠给了他们许多礼品,他们非常高兴。但是当听到他们的首领泰山要随他的朋友们乘船离去,大家恋恋不舍、非常难过,却又无可奈何,因为知道没有理由挽留泰山。

泰宁顿和瑟朗一早就出去打猎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海滨住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琴恩对泰山说:“你说的那个罗可夫,若回来忽然看见你,不知会怎样惊慌失措呢!”

泰山怒冲冲地说:“他几次设诡计害我,最后又把我扔进海里,想要我一死,这次,哼!他休想从我手里逃脱性命!”琴恩看泰山脸上的怒容,知道他动了杀机,她却比较冷静地想了后果,于是把手放在泰山的肩上,温柔地说:“亲爱的!在丛林中你是无敌的英雄,没有什么力量能阻碍你报仇。但是文明社会却与丛林中不同,如果你现在杀了他,按法律说,你就犯了罪,成了杀人凶手,就是你这些朋友们也没有办法救你。我可不愿意为了这件事影响了我们的婚姻。现在,法国政府的军舰就泊在港外,我们何不把他交给舰长迪费仑先生,把罗可夫送上法庭,让法律来判他的罪呢?我们没有必要牺牲自己去杀他!”

琴恩这些话提醒了泰山,使他想起了莫尔街那件事,当时自己还一点也不懂法律,幸亏有得·阿诺帮助才了结了那桩公案,还和警察交上了朋友。泰山想了想,琴恩的话是有道理的,也就平下气来,表示同意。大约隔了半个小时,泰宁顿和罗可夫从树林中回来了。泰宁顿一眼看到人群中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英俊魁梧的男子,周围还有一群黑人,正在和得·阿诺与迪费仑说话。

泰宁顿马上问身边的瑟朗:“那个人是谁?”

罗可夫仔细一看,马上吓得魂飞天外,这不正是自己屡屡加害居然没有死的、势不两立的冤家对头泰山吗?他出现在这里,那还能有自己的活路吗?他恶狠狠地低低骂了一声,举起枪来,瞄准泰山就要放。泰宁顿一下急了,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总不能无缘无故举枪就打,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要紧”,迅速地伸手把瑟朗的枪柄一推。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枪弹出膛后,向斜上方飞去了。当瑟朗要开第二枪的时候,泰山已经跳到了他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下了他手中的枪。得·阿诺、迪费仑和十几个水手,当即一拥而上,泰山就把罗可夫交给了他们。原来,泰山听了琴恩的意见之后,没等罗可夫回来,就把以前有关罗可夫的一切罪行,都向迪费仑说了。罗可夫回来,又要行凶,所以没容分说,迪费仑就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镣。泰山这时想起了自己离开巴黎时,法国政府交给自己的任务是查办热诺瓦上尉。罗可夫在船上曾偷了自己的秘密文件,此时在罗可夫身上一搜,果然文件就在他身上,完好无损。泰山收好文件,以备去回复法国政府。

波德教授、琴恩及其他的人听到枪声,都吃惊地从小屋中奔出,泰宁顿看见了琴恩,非常诧异,急忙上前握手。琴恩又把全部经过,向泰宁顿简述了一遍。过了好一阵,大家的激动心情才平静下来。

泰山交代完了罗可夫的事以后,也走到众人这边来。琴恩笑吟吟地向泰宁顿介绍泰山说:“这是约翰·克莱顿,他可是我的未婚夫啊!”说罢,两朵红云飞上了她的双颊。

泰宁顿听了,大吃一惊,简直如堕五里雾中。游艇上玩了一路,大家都知道琴恩的未婚夫是威廉·克莱顿先生,怎么忽然又成了眼前这位陌生的约翰·克莱顿先生了呢?而且,格雷斯托克爵士也像变魔术似的变了一个人?看看波德教授和琴恩的神色,又不像在开玩笑,他简直无法控制自己惊异失措的样子了。大家也看出了他的窘态,于是波德教授、琴恩和得·阿诺轮流向他解释,各人都详细地向他述说了很多泰山的神奇经历,以及事情变化的缘故,这位英国绅士才终于相信,大家都没有神经失常。

到了傍晚,他们把威廉·克莱顿葬在泰山父母的墓旁,泰山请舰长迪费仑鸣三声礼炮,以示向死者致敬。

波德教授在青年时曾做过牧师,所以丧葬过程中祈祷等一切礼节,都由他主持。送葬的人中,有法国的军官和水手、英国和美国的贵族,也有非洲黑人,仪式颇为庄重肃穆。

泰山和舰长迪费仑商量,能不能把开船日期向后延两天,因为他还有些要运走的东西得搬上船来,迪费仑一口答应了。第二天下午,泰山带着一群瓦齐里人来了,还带了一大堆东西来。众人一看,原来都是大条的黄金,大家都十分惊奇地问他,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泰山不便细说,只笑着说:“这里只是我所有的十分之一,以后要用,可以再来取。”第二天他们又运了一次,全数搬入船中,舰长迪费仑开玩笑说:“我们现在这样子好像古代西班牙的船,到南美洲去寻宝的,不知水手们见了,会不会见财起意,叛变起来呢?”

第二天早晨,大家正忙着做开船的准备工作,泰山忽然若有所思地对琴恩说:“这里,是我的出生地,也可以称作故乡吧;小屋旁边,又葬着我的父母,周围的林莽,是我自幼长大的地方,这一走,不知哪年才能回来,我实在有点恋恋不舍。因此,我忽然想,是不是趁我们没走之前,就在这小屋里,把我们的婚礼举行了,好不好呢?这不是很有意义吗?亲爱的!你怎么想?”

琴恩想了想说:“亲爱的!只要别人不说我们不合礼仪、不近习俗,我很能理解你的想法,也愿意在这里举行婚礼,我俩的爱情不也是在这里生根发芽、成长繁茂起来的吗?如果婚礼在这里举行,既合情理,又有意义,我们听听朋友们的意见好吗?”

他俩立即就去征求朋友们的意见,大家一听,都兴高采烈,一致赞成。于是这一对天作之合的佳偶,就在海滩小屋中,筹备起婚礼来。波德教授仍然代理牧师职务,主持起庄严而隆重的婚礼。

起初,原准备请得·阿诺做男傧相,海兹尔做女傧相,可是泰宁顿又临时提出了个大家没有料到的意见,更增加了喜庆气氛。泰宁顿挽着海兹尔的手臂,对海兹尔的母亲说:“如果斯特朗夫人赞成的话,我们想借着格雷斯托克爵士和波德小姐的有特殊意义的婚礼,我和海兹尔也同时把喜事办了。”大家一听,都喜出望外,一时欢声雷动。

于是两对新人,泰山和琴恩,泰宁顿和海兹尔,同时举行了婚礼。

婚礼的第二天,他们的船起锚了,在波平如镜的海面上向前驶去,琴恩紧紧靠着泰山,倚在栏杆边,目送着丛林和沙岸渐渐远去。那些瓦齐里族的黑武士,站在岸上,挥舞着长矛,欢送他们的酋长,脸上却露出惆怅难言的神情。

泰山回身对琴恩说:“我的爱!如果这次不是遇到你,我真的要跟那些瓦齐里人一起终老在这片林莽里了。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亲爱的琴!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吗?”

琴恩深情地点了点头。泰山弯下身去,在琴恩的唇上,送上一个甜蜜的长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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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修远说:我想要中国的男子单人滑有一个世界冠军!许修远说:为什么别人可以有!中国人就没有呢!许修远还说:我不甘心!我一点都不甘心!输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看着许修远那不断地在冰场上面跌倒,站起,跌倒,再站起的样子!陈清妍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她之前一直排斥否定的奥林匹克精神!她以为换取自己身体一切取得那块冷冰冰的金牌,是运动员最大的败笔!直到她看到陆修远那摔得满头是血,却依旧坚持参赛,即使连动作都完成不了,一直摔倒,但还是在坚持做着一个又一个的跳跃的时候!她终于理解了自己那一直怨怼着的父亲,这个世界上面有一种东西是比你的生命还有身体更加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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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第一天,安如初就做了一个16年来最重大的决定——追顾逸辰。“顾逸辰,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可以唱歌给你听,爱滴魔力转圈圈,想你想到心花怒放黑夜白天……”“安如初,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你是饭不好吃了,还是游戏不好玩了,非得在这缠着我”某人黑着脸说道。“饭没有你好吃,游戏没有你好玩……哎,你别跑啊,我有那么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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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世纪的杀手魅在某一天穿越到了异世修仙大陆,成为了一个中等国家的废柴六皇子,原主从小过得就不如意,长大更是受尽屈辱,魅翻身为主,吊打各路牛鬼蛇神,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看,到底谁是真正的废柴。炼器、灵契,阵法,修为,魅的天赋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这是一条成神小姑娘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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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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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讲述刘秀、张布、朱甫和班骠四个结义兄弟,合力推翻了暴君的统治,但在朝廷奸臣的奸计挑拨下反目为仇,只有皇帝刘秀活到了最后。五年后,刘秀的次子刘阳私自出宫,途中遇上土匪,幸而被同龄少女张小龙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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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从女人恋爱的预备期写起,对女人恋爱之前的方方面面做了指导,包括:如何像找工作一样找恋人、如何把恋爱当成一种生活方式、如何做一个完美的漂亮的恋人、如何找到完美恋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