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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商人之城

在李斯特曾经到过的地方当中,在所有他曾经穿越并战斗的地方当中,没有一个地方像伊斯卡蓝特城一样让他感到陌生的。即使是旅行过很多地方的太司,也在穿过这都市宽阔的巷道与市集时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奇怪的音乐,尖锐又哀戚,有时就像痛苦的哭嚎,有时又很安详,不断环绕着他们,并引领着他们前进。

每个地方都充满了人。大部份都穿着砂色的袍子,但其余的人则穿得很鲜艳,每个人都有盖头的东西,不是头巾就是附面纱的帽子。他们猜不出这座城的入口,因为好像永无止境,他们也怀疑有谁会没事干,无聊到去数算。但是李斯特与他的半身人伙伴都猜想,如果把整个巴什的人,包括艾尔塔城都算进去,可能就等于伊斯卡蓝特的人口了。

一种奇异的气味混合着漂浮在伊斯卡蓝特城燥热的空气中:就像一条臭水沟流经卖香水的市集,再加上刺鼻的汗味与永远拥挤之人潮的口臭。破烂的小屋到处乱盖,让人觉得伊斯卡蓝特城是没有经过规划设计的。没有被屋子占住的地方就是街道,然而这两个伙伴很快就获致了一个结论……这些街道本身也是许多人的家。

在整片喧扰中间的是商人。他们排列在每一条巷道上,贩卖武器、粮食、舶来的烟草,甚至奴隶,他们毫不觉羞耻地用各种可以吸引人群的方法展示他们的货品。在某个街角,可能购买的顾客对着一个装满活奴隶的箱子试射一把大十字弓。另外一处,一个女人显露出的皮肤面积远远大过于衣服的面积……而且所谓衣服也只不过是半透明的薄纱……扭动着身躯配合一条巨蛇一起共舞。她让这条巨大的爬虫缠住自己,然后再有些嘲讽地滑开。

李斯特的眼睛与嘴巴都张得大大的,突然停了下来,他被这奇异又有吸引力的舞蹈迷住了,最后是太司踩了他一脚才将他注意力转移过来。

其实太司在这样的地方如鱼得水,只是李斯特一直紧紧的拉着他的手,才使他没办法在这个地方进一步的探险。

在艾尔塔城的法师塔中休息了一晚后,他们通过伊乌兹施展的一个任意门法术被传送到了位于东南边境的伊斯卡蓝特城,任意门法术可能是最理想的旅行法术了,但缺点就是两个传送的地点中必须都存在着一个黑耀石建造的传送台。巫瑟每座城市中央的法师塔中都建有这样一个传送台,尽管伊斯卡蓝特城是最不具巫瑟帝国特征的一块区域,这里是商人的城市,在名义上保持独立,也没有任何红袍法师居住,不过传送台的建立可以保证这座自治城市还是受法师掌控。

李斯特和太司将在这里转而去风暴海湾,然后再通过漫长的海上贸易路线到达大陆南岸,最后回到阿斯兰特,期望从德拉恩那获得萨扎斯的消息……德拉恩自然不可能轻易告诉他们想知道的,不过没关系,到时自有办法。

他们全身上下穿着冒险者的打扮,在这个贸易城市中根本不算什么希奇,但是由于他们是外地人,很快就吸引了一群几乎赤裸,皮肤晒得全黑的孩童前来乞讨。商人们也瞄着这些冒险者,其中一个甚至用贪婪的眼睛紧紧盯住他们。

“喂,喂?”畏缩的商人对他驼背的伙伴问道。

“魔法,到处都是魔法,主人,”这个残废的小侏儒饥渴而口齿不清地说,他不断感应着法杖传给他的感觉。他将法杖放回腰带里,“最强的武器……精灵的那把剑,而且他的衣服和首饰也都蕴涵了魔法的气息。”

“哈哈哈哈。”商人摇动着手指喀喀地笑着说。他决定出去拦截那些陌生人。

在前面带头走的太司看到一个瘦长男子,穿着红黄条纹袍子,戴着前面附有一颗大钻石的头巾,于是突然停了下来,用那双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

“哈哈哈哈。你好!”这个人对李斯特装腔作势地说,他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胸膛,嘴巴张得不能再开的笑容,显露出里面的牙齿是一颗金子一颗象牙如此交互排列下去的。“我是沙布利·达利,我就是,我就是!你们买,我卖。好交易,好交易!”他说得太快,令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两个伙伴面面相觑,然后耸耸肩准备离开。

“哈哈哈哈哈,”商人回身挤了过去,又挡住了他们的路,“你们需要的,沙布利·达利都有。有很多。度基,努基,布基。”

“烟草,女人,各种文字的大部头书籍,”口齿不清的小侏儒翻译说,“我的主人是无所不卖的商人!”

“最棒中的最棒!”沙布利·达利断言说,“你们需要的……”

“沙布利·达利都有!”太司帮他说完。李斯特看了看半身人,开始有一个想法:他们越早离开伊斯卡蓝特越好。一个怪商人也不会比普通商人差到哪里去。

“马。”太司对商人说,与人交涉的事情通常由半身人来作会达成比较好的效果。

“我们想去风暴海湾。”李斯特解释说。

“马,马?哈哈哈哈哈,”沙布利·达利一拍不乱地回答,“走不远,不。太热,太干。你们要骆驼!”

“骆驼……沙漠的马,”侏儒看到李斯特愣住的表情,解释说。他指着一个穿着褐色袍子的人牵着的单峰驼,“要横度沙漠,这比马好用多了。”

“那就要骆驼,”李斯特看着那头硕大的动物不确定地说,“或是任何可以让我们到达目的地的东西!”

沙布利·达利饥渴地揉了揉手掌。“你们需要的……”

太司伸出手阻止那个兴奋的商人。“我们知道,我们知道。”

沙布利·达利私下跟助手吩咐了一些事,就派他到别的地方去了,然后带着这两个朋友快速穿越伊斯卡蓝特城的迷宫,然而他似乎从来不抬起腿,好像是用滑行的在前进一样。在整个过程中,商人都往前伸出手,手指在玩来玩去动来动去。但是他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危险性,这两个伙伴们只是觉得有趣,而不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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