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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防御工事

李斯特下午醒来时,看到了令人讶异的景象。他爬出洞穴到外面伸了伸懒腰,日光被灰色的云朵遮盖,却见到游侠正在高高地爬在一棵大松树的顶端。当斯托金像只野狼般嚎叫,并从树上纵身跃下时,他由好奇转为恐惧。

游侠用绳子将自己绑在松树的枝干上,当他跳下来时,冲力便将树折弯,游侠轻巧地降落,松树则几乎要被折成两截。就在着地的瞬间,他将双脚靠拢,把绳套绑在一些cuda的树根上。

当这一幕呈现在李斯特面前,他发现已经有好几棵松树被折成这个样子,全都面向西方,并有绳子将它们连接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要接近斯托金时,他经过了一张网、几条绊足绳,还有一条看来非常可怕的绳索,连接着几十把双刃的刀子。当陷阱被触发时,树会向后弹去,同时牵连着的这条绳子则会伤害到其他站在周围的生物。

“小李尔?”斯托金听见了他轻柔的脚步声。“现在开始注意你的脚下,我可不想把这些树重绑一次,虽然我觉得这其实满好玩的。”

“您的准备工作似乎进行得相当不错。”李斯特站到游侠的身边。

“我期盼这一天很久了。”游侠答道。“我已经在心里把这场战斗演练过数百次,也知道它将会如何进行。”他蹲下身子,在地上画了一个长型的椭圆,大致表示了松树林的范围。“你看,”他一面解释,一面详绘出树林周围的地标,其精确的程度让李斯特再次怀疑老游侠究竟是不是真的瞎了。

小树林由数十株松树所组成,南北长约五十尺,宽度则不到其长度的一半。地形缓缓由南向北倾斜,相差大约半棵树高。北方的土地则是凹凸不平,石砾遍布,偶尔有小块的草地与陡坡,并有蜿蜒的小溪流过。

“他们的主力将会从西边进攻,”斯托金指向右墙后方,经过一片草地到位于岩石与峭壁面之间的茂密矮树丛。“这是他们惟一能一起进攻的道路。”

李斯特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地区,并同意于游侠的说法。小树林的东边地势崎岖不平,想从这边进攻的军队必须呈一列纵队进入草原,由于此处位于两座高耸的石砾山间,进入这里会使他们成为斯托金的箭靶子。小树林的南方坡度较陡,对于地精投矛兵有利,但最靠近小树林的地方是一座峡谷,要从那边爬上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不需要担心南边,”像是心灵相通似的,在李斯特想到的同时,斯托金便突然说出这句话。“要是他们从北边过来,就必须爬坡上来抓我们。我太了解克德啦,他必定会利用这种地势,率领大军由西边进攻,以彻底击溃我们。”

“所以你弄了那些树,”李斯特感到相当佩服。“还有那些装了刀子的绳索。”

“很狡滑吧,”斯托金夸奖自己。“但别忘了,我可是花了五年来策划这一切。来吧。那些树只是个开始。在我完成陷阱的同时,还有别的任务要交给你。”游侠领着李斯特到另一个用毯子盖住的隐蔽洞穴。里面挂着许多奇怪的铁制品,看起来像是有铁链连接着的动物颚骨。

“这些是陷阱,”斯托金解释着。“兽皮猎人把他们放在山上,真是可怕的东西。我找到,应该说是霍特很擅长于发现这些东西,并且把它们拿走。我真希望能看到一周后,有人搔着头来找这些东西时的表情!”他取下这些装置,将它们安置到地上,小心翼翼地用脚将两片颚骨拉开放平。“这应该可以拖慢一只地精的速度,”他拿起一根树枝,敲击机关附近不久便打中它的活塞。

铁制的颚骨啪的一声合了起来,闭合的力量将树枝迅速折断,而在斯托金手中的部份也被折弯了。“几年来我收集了二十几个这种东西,”老人严肃地说着,听到铁颚骨发出邪恶的声响时,他感到相当悲伤。“我从来没想过要用这种邪恶的东西,但要是拿来对付克德与他的族人,这样的陷阱或许能让他们少造成一些破坏。”

李斯特立刻起身,把陷阱带到西边的枫树林装置、埋藏好,并将固定用的铁链插到几尺远的地方。他也把一些陷阱放到岩石壁里头,若第一只地精吃了苦头,后面的人必定会跟着慢下来。

此时斯托金已经完成了树林的装置,他大概绑了十几棵树。如今他站在一个南北向的绳桥上,沿着西边的绳索绑上一排十字弓。绑好以后,斯托金或李斯特只要沿着绳索走,踩到哪里就可以发射弓箭。

李斯特原本想过去帮忙,但他想到另一个计谋。他跑回武器储藏室拿出那把又重又长的三叉戟。他找了个坚固的树根,准备作为支架,并在它后面挖一个小洞。他将这把金属制的武器横放在树根下,在距离一尺不到的地方,三叉戟的柄则凸出洞外,最后,将整个装置用草与树叶掩盖好。

就在他完成的时候,便听见游侠叫他的声音。

“这是最好玩的部份,”斯托金脸上闪过顽皮的笑容。他带李斯特去看一块劈开的木头,里面是中空的,表面磨得相当平滑,所有的缝隙也都填补了起来。“当水位涨高水流平缓的时候,这可是艘好船。”斯托金解释道。“也很适合拿来装矮人烈酒。”他笑着补充了这句。

搞不清楚状况的男孩好奇地看着他。斯托金在数周前曾经给他看过一桶饮料,这是由于一次游侠警告矮人的商队克德要突袭他们后,人家所送的谢礼。但男孩不明白究竟把酒倒到空树干里头会有什么用。

“矮人烈酒恐怕是世界上最浓烈的饮料了,”斯托金解释着。“它燃烧起来非常亮,只比最好的火油差一点而已。”

这样李斯特就懂了。他与斯托金一起把圆木搬出来,放到东边惟一通道的尽头。他们倒了一些烈酒在里头,并用树叶与草掩盖着。

当他们回到绳桥上时,李斯特发现老人已经把这头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一把十字弓正朝着东方,他的箭头上绑着一块浸满油的破布,打火石与铁片也在一旁待命。

“你得调整一下方向,”斯托金解释着。“没有霍特的话,我实在没把握,即使那只鸟在,有时候我的瞄准技巧还是不如从前。”

白昼的光芒已近乎完全消失,半精灵敏锐的夜视能力使他能立刻就找到那块劈开的圆木,斯托金沿着绳桥将装备装置完毕,虽然他明白其目的,但还需要做一点校正。于是李斯特便将武器锁定标的物的位置。

经过几天的准备,所有主要的防御设施都已就定位。

“我想对付那个巨人。”李斯特突然说道。

斯托金好奇地转身面向他。“看战斗的情况来决定吧,”游侠说着。“巨人只有一个,你或我总有人得解决他。”

“我想对付那个巨人。”李斯特重复了一遍他所说的话,语气更为坚定,男孩受够了那种被恐惧抓住的无力的感觉,他想在这次战斗中掌握主动。

虽然老人无法见到男孩嘴唇紧闭的神情,或是在他暗金色眼眸中的熊熊怒火,却可以听懂他言词里所含的决心,他为他学生的那种战士的骄傲感到自豪。“马咕啦……卜克……乌克洛克,”他微笑着说。

男孩为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有些发愣。

“马咕啦……卜克……乌克洛克。”斯托金又说了一遍。“直译过来就是白痴大头呆的意思。石巨人恨死这句话了,每次听到都会立刻冲过来。”

“马咕啦……卜克……乌克洛克。”李斯特默念着。这句话一定得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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