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将窗帘子放下，冷风骤停，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萧钰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更是主导者，掌握着主动权，可她不一样，她看不透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前进。
这种对未知世界的茫然让她心生恐惧。
“嫣儿，你的梦想是什么？”
尽管崔嫣隐藏得很好，可是他还是准确捕捉到了崔嫣眼中一闪而过哀伤。
他的视力向来很好。
她为了活着所苦，如果有一天，他能许她一世安稳，她又会想要什么呢？
他想起了先帝留下的那副画。
眼前的女子，有着不输画中人的姿容，若是没有任何顾忌地展露欢悦，会是怎样的情景？
一定会让整个天地都瞬间失去色彩！
梦想？
崔嫣认真想了想，回道，“大概是……自由吧……”
抑或采菊东篱，抑或摆州西湖，抑或驰骋草原，这样的日子，想来应是幸福的吧。
不用为了生活苦恼，没有朝堂算计，没有后宫勾心斗角。
她只是她，不属于任何人。
自由？
萧钰沉下了眉眼，想了很久，也无法在心中将自由的模样清晰勾勒。因为，他的人生，从来就不是自由的。
空气似乎被结住了，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回响。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那相互碰撞的视线里，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皇上，上官蕊儿她？”终是，崔嫣率先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上官蕊儿看着萧钰的眼神，那般炙热，那般迷恋，是一个热恋中的少女才会有的眼神。
崔嫣不相信，这些感情，这些爱恋，会在一夜间全部消散。
她没有按照计划死掉，而是成为了萧长胤的人。
萧钰会放任萧长胤跟恭亲王府结盟吗？
“婉妃姓江，母家原是江南一带的首富。先帝为婉妃画过一副画像，那画中女子，与你几乎极其相似。”
容颜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只是，崔嫣的眉眼间总是不自觉萦绕着淡淡的愁容，即便是笑着，也似乎从未开怀过，但那画中仙人儿，她欢喜着，快乐着，连同她所在的空气，似乎都被感染了一般，染上了蜜糖的甜腻。
精致的画卷上展露的笑颜，似那绽放的牡丹，妖娆绝艳、绝代风华。
萧钰看到画像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当年婉妃会宠冠后宫。这样明媚的笑容，这世间，没有男人能够拒绝。
“一世花开，一生蕊落，似水流年，不尽相思。”这是先帝在画上题的诗句，述说着对逝去佳人的怀念。
一世花开，一生蕊落？
崔嫣拧着眉，“蕊落？”
上官蕊儿，可不是就是叫这个名字！
“许是婉妃闺中小字，难以考察。”萧钰道：“上官平南出身武将世家，本是威武大将军上官云翔之孙。上官云翔感念救命恩人，许下儿女亲事。哪知，上官平南的爹爹上官海却已心有所属。碍于上官云翔的威严，上官海勉强应下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