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阡想,她只要足够支付桑小陌的疗养费,一个月十万已经够应付桑小陌的开销,不必再多。
虽然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但心里却还是发虚的。
“怎么,不好回答?”蓝傲天带着的三分笑意,似乎染上了冰凉。
在桑子阡的眼里,他和杰克没有什么不同吧?
只不过一样提供她想要的东西而已。
这本来就是事实,可是现在却让蓝傲天感到极度的不舒服。每一想起,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无论如何不想承认。
他复杂的心思,桑子阡却没有注意到,随口回答了一声:“也许吧。”
蓝傲天的眸子,闪过了一抹黯然。
然而,心里的斗志又排山倒海地袭来。
他要把桑子阡变成他独有的,第一次是他的,最后一次还是他的。
因而,当然结婚的初衷,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
“啊,好困,我先去冲淋。”桑子阡掩下了一个呵欠。
“不如一起去吧。”蓝傲天立刻接口,把桑子阡闹了一个大红脸。
“不用了吧……我累得很……”
一起洗?
最后就变得不可收拾了吧?
她一溜烟地避进了浴室,听到水声哗哗,蓝傲天的心像是被猫爪子抓过似的痒。
“你去洗吧。”桑子阡披着睡衣走出来。
她的睡衣是很简单的款式,宽袖、A摆,自然收腰。是酒红色印的暗色竹叶底纹,裹着她的腰肢,越加的显得柔软。
因为伸着手用毛巾挤着长发的水分,宽大的袖子落到肘间,那一段凝脂玉肤,便更觉出了幽远的情思。
“子阡!”他喃喃地叫了一声,伸开双臂,想要拥她入怀。
可是桑子阡却只是轻盈地一折身,就避到了妆台:“不行,你还没有洗澡呢!”
蓝傲天无奈地看着她,唇边的浅笑,瓦解了他的念想。
“好吧,等我。”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全身的毛孔,像是吃了人参果似的舒畅。
可是,当他跨出浴室的时候,还是受到了打击。
桑子阡侧躺在床-上,闭着双眸,呼吸轻浅。
她居然已经睡着了!
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会周公的女人,蓝傲天觉得自己很想要抓狂一番。
恨恨地钻进了被子,桑子阡睡得正熟,连他搂紧她的动作,都只是让她微皱了双眉,旋即又展开来。
脑袋已经在他的肩窝处,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又沉沉地睡去。
“开车的是我吧?我还没觉得累呢,你就先睡了?”蓝傲天无奈地自言自语,觉得某个部位被压抑得生疼。
可是桑子阡的睡容,安详恬淡,竟然让他不忍把她弄醒。
只能恨恨地把她压在自己的怀里,到底也是累了,很快也跟着桑子阡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感觉很美妙,山里的鸟叫,婉转动人。
蓝家虽然也在山畔,可是绝少听到啁啁的鸟鸣。
桑子阡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以后,仍然钻进了画室,蓝傲天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可看性,可是想到把她单独置于杰克的身边,无论如何不肯甘愿,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其后。
“这一幅是盲人画家的作品,他是土耳其人,从五岁的时候起,就失去了光明。但是他凭着一点残存的记忆,几十年如一日地挥动画笔。”杰克把他们带到一幅图画跟前。
蓝傲天好奇地看着盲人画家的山水,远山近树,构图很合理。在他看来,至少这位盲人比那些印象派画家的作品,要具有更多的看性。
“盲人?”桑子阡的手指,抚过装裱好的玻璃外框,“真难以想像。你看他用的色彩,大胆而浓烈。我想,他一定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
“确实是的。”杰克同意,“他的居住条件并不太好,但是绘画是他唯一的爱好。”
“嗯。你父亲准备把他捧出来吗?”桑子阡问。
“虽然有这个意思,但我们都觉得他的画中规中矩,缺乏新意。除了盲人画家这个卖点,并不会有真正的成效。”
“我倒觉得他的色彩运用,非常的出色。也许假以时日,他掌握了更丰富的构图技巧,其成就会在许多画家之上。”桑子阡评价结束,又开了一句玩笑,“如果你不把他网罗在旗下,小心我日后抢人。”
“我不怕你抢。”杰克很认真地说,“只要你喜欢的,尽管取去。”
桑子阡却没有当真,只是哂然一笑,又举步看向另一幅画。
蓝傲天看在眼里,忽然说:“不如我们也学泰迪的做法,扶持一些画家。”
桑子阡惊讶地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你认真的啊!”
蓝傲天气结,敢情她根本没有把他昨晚的话当真……
“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中国有很多青年画家,在画坛里没有名气,但实力却足够。我们的触觉还不及遍及亚洲。”杰克却很赞成,“况且,我们可以合作,比如欧美作家,可以靠你们的宣传打入亚洲市场。同样亚洲作家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打入欧美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