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手机铃声,桑子阡不知道自己还能睡多久。
眼皮有些沉重,她想要接听,可是手指头却不想动。
耳边听到蓝傲天的声音:“子阡今天病了,请一天假吧。”
啊?
她才没病呢!
桑子阡努力睁开眼睛,瞪向蓝傲天:“我……”
才逸出一个音节,桑子阡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是她的声音吗?
沙哑得似乎声带都破裂了似的,喉咙痛得像刀割。
“你发烧了。”蓝傲天皱着眉,“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今天不要去上班,在家里好好睡一觉。”
大概是昨天被自己折腾的……
当然,还得加上她自己的那一份。
要不是出去买什么紧急避孕药,又吐得天昏地暗,也不至于半夜里就发起高烧来。
桑子阡微微一动,额上的冷毛巾就掉到了枕上。
蓝傲天伸出手接住:“好了,现在退烧了。我去吩咐一声,给你炖一点白粥,今天不要再吃土司和牛奶了。”
“哦。”桑子阡觉得胃口全无,明明昨天把东西全都吐得一干二净,胃里空落得难受。可就是没有吃的欲-望,只觉得眼皮沉重,又阖了起来。
“啊,不行,我要去公司。”桑子阡撑起了一只胳膊,发现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又连忙缩回了被子,却更深地嵌入了蓝傲天的怀抱。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蓝傲天不满意了。
他堂堂挥天集团的执行总裁,都陪她跷班了,她还记挂着那份助理的工作?
“我要告诉麦伦,主宝石可以考虑用星光蓝宝石。”桑子阡急切地说,“也许,我们今天就可以把主基调确定下来。”
他是不是该为挥天旗下,有这样一位抱病还想要工作的员工而高兴?
蓝傲天瞪了她两眼,把她拥在自己的怀抱里,用这样的动作,表达“没得商量”的信息。
“我还没有想好用多少颗宝石呢……”桑子阡苦恼地皱着眉,“也许和麦伦讨论一下,会找到更好的灵感。”
“你睡一觉,然后起来和我讨论。”蓝傲天板着面孔。
“我……饿了。”桑子阡说话的间隙,肚子很配合地发出一声“咕”的轻响。
寂寞的朝阳里,是这个季节经典的笑容。
他们居然已经在一起度过了半年的时间,窗外的白桦林,已经泰半黄了叶子。
蓝傲天把自己的吻,嫁接到了她的指尖。有些想法,现在还不十分明朗。
桑子阡的瞪视,完全没有气势,到最后只能举手投降。
“我去让他们煮粥,你先喝一杯果汁。”蓝傲天说着,披着睡袍起身。甚至没有换上衬衫,就这样不修边幅地走下去吩咐了厨房。
桑子阡对自己的狼狈哭笑不得,只不过一片紧急避孕药,居然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的凄惨样子。
那块星光蓝宝石,如果能切到十五克拉,那么,他们的这组套饰,绝对可以艳惊世界。
也许,会因此而摘得珠宝界的奥斯卡奖……
桑子阡想像着光辉的前景,刚坐起来就觉得气虚体乏。
一定是饿的……
蓝傲天端着热好的罐装八宝粥回来,打算让桑子阡先吃一点垫垫底。
谁知道他看到的,是桑子阡披着睡袍坐在床-上,厚厚的一叠白纸上,铅笔的线条,流畅密集。
“怎么还在画!”蓝傲天不满地收走了她的纸和笔,完全不顾桑子阡的软语央求和恶言相向。
“拜托,你不知道对于设计师来说,灵感是最难得到的东西吗?”桑子阡没好气地瞪着他,“如果不及时画出来,灵感没了,首饰也就死了。”
“首饰本来就是死物,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乐此不疲。还有麦伦也真是的,好好一个大男人,来抢女人的饭碗做什么!”
“这个行业,本来就是男人的比例胜过女人的。”桑子阡替女人正名,“再说,现在的工种,都说不上什么高难度。男人能做的,女人凭什么不能做!”
怎么忽然从淑女,摇身一变而成了女权主义者了?
“好了,先喝了粥再说话。你的观点,我持保留意见,你吃完了,也许我们可以讨论一番。”
向凌凌是A市慈善总会的会长,最近正逢某市大地震,她一早就出发去看望各个乡镇的灾民。
不管她的表演多么令别人满意,却不是他愿意要的结果。
他的母亲,只是向董事长……而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妈妈。
桑子阡一口气把粥喝完,中间只挟了两次菜。
“谢谢。”她把碗放回托盘。
既然某人愿意客串一下餐厅的小弟,桑子阡当然百分百地愿意配合。
蓝傲天随手把托盘放到梳妆台上,更多的时候,是揣摩桑子阡的内心世界。
桑子阡眼巴巴地看着被压在托盘底下的一叠白纸,央求的目光,看向了蓝傲天。
“不行,今天你不许拿笔。”蓝傲天不论桑子阡说到天花乱坠,还是坚持自己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