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子上前向绛衣与霖薰福了福道:“两位姑娘,我们是五王爷府上的,王爷特地派我们五个来照顾两位姑娘的起居。”
“两位?”绛衣一怔,只听那丫环笑答:“对,王爷说了,戚姑娘脚受了伤,让我们一并照顾着,奴婢已经向南老夫人请示过了,让两位姑娘住在一处。”
绛衣暗笑,什么照顾,应该说是监视吧。南曹卿定是怕霖薰会逃婚,所以派几个人来监视着,但是为何要将她郦绛衣一并看管越来呢?难道……
绛衣心里禁不住猛地一颤,额头上的汗也已经渗了出来。
天一日热过一日,但是心却一天比一天冷。霖薰望着楼外满园的碧绿,大好的生机,心里却怎么也畅快不过来,在栏杆上坐了一上午,动也未动一下。
已经进入仲夏,风从四面贯入,凉风习习,本应是这夏日里的一种享受,但是霖薰却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其他下人个个额渗着微汗,而她自己却为何如此冷呢?
“姑娘,你病还没好呢,快进屋吧。”身边传来红苓的声音,霖薰丝毫不理会她,看也懒得看她一眼。
这个叫红苓的丫头便是五王爷派来的,自从她来了之后,所有的事她都抢着做,南府里原本侍候的丫头仆人都被她以各种事调走了,这小院子里,如今可称得上是一个丫头称霸。
红苓见霖薰不理不睬,便向身后的两个仆妇打了个手势,仆妇会意走上来便要去拉霖薰。
霖薰一怔,正要开口大骂,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红苓让她待一会儿吧,你去拿件外衣来便是。”
众人都停了下来,绛衣由一个丫环搀着走了过来。
红苓向绛衣行了礼,无奈地望望霖薰,便转身离开。
绛衣坐到霖薰身边,拂了拂她额前的发丝道:“一会医馆的大夫要来,顺便也看看你的病,都这么些天了,怎么还没好。”
霖薰微微一怔,眼中忽地闪过一丝希望。绛衣只是满脸的担忧,却半点欣喜也不露,自从红苓几个人进了府之后,便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了,九皇子那边也一直没有音信。
前几日正遇上那小大夫来诊病换药,便想请他帮忙,那小大夫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说是郎大夫走之前叮嘱过,若是绛衣开口,那一定要帮到底。
五天已经过去,绛衣估摸着也该是时候了。
心里正想着,便见红苓从远处走近,福了福道:“姑娘,大夫已经在厅里了。”
绛衣点头,任丫头搀着进了厅,倚坐在矮榻上,霖薰坐在了她身边。
依然是郎大夫的那位徒弟,他依然戚着眉,一幅约带思虑的样子。这小大夫是从郎大夫的医馆出来的,郎大夫与五王爷颇有些交情,所以红苓等人也没有多生疑,由着他与绛衣在一旁说话,自己与几个仆妇在门外摇着扇。
一如往常,给绛衣检查了脚伤,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得挺快,再过半月便全好了。”说完便压低声音道:“姑娘,话已经带到了,九皇子回说:‘拖’。”
绛衣只觉霖薰拉着自己的手蓦然紧了一紧,慢慢又松开。也不再多问,她指了指身边的霖薰道:“南小姐感了风寒,一直没见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医法。”
大夫点了点头,替霖薰把了把脉。这时红苓从外走进,似有关心的问道:“大夫,南小姐的病怎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不好,南小姐风邪入浸,以前有个病痛也没认真对待过,这都不算什么,这几天似乎有些事困扰,心放不开,病也难好,我开几幅药,慢慢调一下吧。”
“慢?大夫可有没有快点的办法?”一听那慢字,红苓有些急,忙问道。
未听见那大夫回答,绛衣却先道:“我看红苓姑娘比大夫还要厉害,不如你想个法子,让南小姐快点好起来,免得误了大事。”
绛衣一脸浅笑,望着红苓,语气也轻轻柔柔的,却说得红苓忙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拖,一个字却折磨着霖薰,要拖唯一的方法便是装病,但霖薰的情况何用装,正如大夫所说,霖薰因事困于心,思绪过甚,心放不开,原本就感染了风寒,如今却迟迟不见好,又不肯喝药,几天过去病竟越发的重了,连床也下不了,人自然是一日比一日瘦。
她这个样子倒真是拖住了时间,任谁也不能逼着一个病人上花轿吧。绛衣看了有些心痛,走到床边帮她盖上薄被。
退到桌边,呆呆地望着那火光,忽然火光微闪,绛衣一怔,仿佛身后有人影闪过,忙转过头去,什么都没有。
正要转头,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口。绛衣强转过头,看清那人的脸,一个长得很美的男子,有几分熟悉感,但是又记不起在哪见过。
他是什么人?绛衣挣扎着,那男子似乎受了伤,隐约味到一股血腥之气。
“绛衣姑娘,你别叫,我是芳英。”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绛衣的耳中,绛衣蓦然大惊。
对,这个声音是芳英的,但是……这样子怎么是一个男子。许是因为惊愕,她竟忘了反抗,怔怔地望着那男子,一双凤眼,向上翘着,几丝骄傲,几分妩媚,样子看来真是芳英。
男子见她已经认出自己来,便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