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娉婷没有理会,她正在观察锅里糖液熬的火候,手里拿着一根筷子,轻轻地搅拌着。
看着时间还早,楚娉婷见一旁的竹篮子有她叫人新培育的小番茄,瞅了瞅外头两个小孩子,心中又有了一个主意。
“娉婷,你拿着刀子划那个小番茄做什么?”何氏好奇道。
“给孩子们雕个小兔儿玩玩。”楚娉婷粲然一笑,话落刀动,一炷香的功夫,两只活灵活现的番茄小兔子就跃然在她的掌心了。
“公主,夫人,糖液是不是熬的差不多了?”烧火丫鬟笑着问道。
“瞧我,光顾着雕小兔子了,倒是忘记在熬的糖液了,幸亏你提醒。”楚娉婷眨了眨眼眸,笑道。
她说完话,试着咬了咬刚才筷子上已经冷却的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赶快将锅子离了火,又对在一旁啧啧赞叹不已的何氏道:“三嫂,你又不是第一回见我弄好吃的,怎么此刻还跟灿哥儿那样夸我?”
“总是觉得你什么都会,妹夫可真有福气。”何氏说归说,马上去把浸过水的砧板拿了过来。
楚娉婷笑道:“我三哥娶了你也很幸福啊,瞧三嫂你把沈府料理的井井有条,主仆上下和睦……”当然楚娉婷也捡好听的说。
她一面说一面将已经串好的山楂果在糖液里迅速的一滚,然后拿起来放在何氏递来的砧板上待凉。
等到所有的山楂果都裹好了糖汁,齐齐摆放在砧板上的时候折射出晶莹的光泽时,楚娉婷方才笑道:“做好了。”
“可以拿出去一些给两个孩子尝尝吗?”何氏笑道。
楚娉婷笑盈盈的嗯了一声。
等灿哥儿和奎哥儿分别拿到了番茄雕刻的小兔儿和糖葫芦之后,高兴的蹦蹦跳跳的,满脸的天真烂漫,让人瞧了也很开心。
“娘,可以给娆妹妹吃一根糖葫芦吗?”灿哥儿这做哥哥的还想着妹妹呢。
“她还小,等她长大些了才好吃糖葫芦。”何氏见灿哥儿终于不在想刚才掉水里的事情了,心中大定,脸上的笑容越发多了。
“对了,前几天你三哥说近郊的庄子里老是有孩童被人拐跑,你家奎哥儿长的像年画里的仙童,可要多派人手看着。”何氏见孩子们笑的那么开心,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前几日沈平郎和她说的事情,便跟楚娉婷说了起来。
“没事儿,上回奎哥儿乘着大人不注意,自己带着老黑偷跑出去,遇到人拐子给他糖吃,你道奎哥儿怎么说的?”楚娉婷让何氏猜。
“奎哥儿肯定不吃吧?”要不,奎哥儿如今怎么安全的在自己眼前呢?
谁料何氏竟然猜错了。
“三嫂,你可猜错了。”这话竟是颜灵素答的。
“啊?”何氏张大了嘴巴很是讶异。
于是楚娉婷笑着说道:“奎哥儿也没有拒绝,只是说,爹娘说的做人要礼尚往来,你给我吃一块糖,那我也给你吃一块糖吧。”
“那人自然是想取得奎哥儿的信任,也没有多想,便把奎哥儿给的糖吃了下去。”
“后来呢?”何氏的好奇心被吊起。
“后来那人腹泻了,其实是我见奎哥儿那些日子未排便,便想起了给他吃催泄的药,但是他怕苦不肯服用,我就想到了把催泄的药做成了糖块的样子,哪里料到他会拿去整那人拐子,人拐子当时可能就想找地儿排便了,就顾不上骗奎哥儿了。”楚娉婷娓娓道来。
“万一身边没有带催泄的糖块呢?奎哥儿该怎么办?”何氏听的心惊肉跳。
“我们当时也问了奎哥儿,奎哥儿说老黑堪比三个保镖,实在不行让老黑咬他们,但是他当时考虑了如果咬伤了别人,还得赔医药费,他觉得划不来,所以才用了催泄药。”楚娉婷瞄了一眼此刻吃糖葫芦吃的正欢的奎哥儿,脸上闪耀着宠溺的笑容。
“奎哥儿真是机灵。”何氏本就稀罕奎哥儿,心中甚至动了和楚娉婷亲上加亲的念头,自家有女儿沈娆,这个奎哥儿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
楚娉婷是不知道何氏已经想这么远了,她见孩子们吃的差不多了,便让下人带他们去洗手。
晚膳后,何氏在张润扬把楚娉婷她们接走后,就和相公沈平郎说了自己的打算。
“娘子,咱们娆姐儿才多大啊,你就想给她定亲了?这孩子长大了,可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万一娆姐儿长大后,不喜欢奎哥儿怎么办?难道退亲?这不是结亲,这是结仇了!”沈平郎心道妇道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他可不想女儿将来怪他们父母胡乱给她定亲事。
他见两个妹妹都嫁的极好,也都是自己相中的夫婿,这比从前村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好上太多了。
咸阳西郊沈家。
沈家在咸阳的日子过的越发滋润了,自然也托了两个姑爷一个儿子的福,方才在咸阳西郊买了三座宅院,毗邻而居,自然也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
沈家父子三人在咸阳城里开了铺子,光景好了之后,也学起大户人家买了丫鬟婆子。
蓝氏和奚氏依旧不对盘,沈土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蓝氏本是正妻,但是奚氏是平妻,两人简直是平起平坐,更何况奚氏的肚子很争气,几乎和楚娉婷同时怀孕,就连张润扬背后还笑着和娉婷打趣说老岳父真是宝刀未老来着。
“笔墨纸砚可真贵,今个又花了二百多两银子了。”蓝氏一想起奚氏那个拖油瓶儿子沈亚郎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不用早膳的时候,也不忘嘀咕两声。
“等咱们亚郎考中了,咱家谁都能沾光的,姐姐就莫要在乎几个铜钱了。”奚氏是最看不惯蓝氏的,瞧瞧她两个贵气的女儿,从不回娘家就知道了,当娘当她到这个份上,也就只有蓝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