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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劈山救母

(一)

从前,有个人叫刘彦昌,从小上学念书很用功。那时有句俗话:“要知天下事,读尽五车书。”刘彦昌十年寒窗,念的书何止五车。这一年京城科考,刘彦昌进京应试。一天,住在一个庙里,饭后没事,与小和尚一边聊天,一边在庙里走走看看,走到一个大殿里看到一个女菩萨塑像,形象逼真,十分漂亮。刘彦昌前看看,后看看,脸似白玉,嘴似樱桃,两只眼就连活人一样,秋波涟涟。刘彦昌边看边想:天下女人千千万,令我动情有几个?此菩萨如是真人,我废掉前程,也愿陪伴终生。

到了晚上,刘彦昌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这个女菩萨就活生生站到了面前。没办法,刘彦昌坐等天亮,洗漱罢启程赶路,走出了好远,又返回来,对着菩萨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越端详越觉得这菩萨好看,心里越喜欢,乘兴提笔在墙上写道:“娘娘如能下人间,彦昌与你配良缘。”写罢,才出门赶路。

说来也巧,这天正好是三仙女来这庙里赴位受香。见墙上题字,知道刘彦昌爱慕自己,心诚意笃,不觉受了感动,情不自禁地动起情来。可是大白天,敬香的人来人往,其他神灵也都在位,没办法,她悄悄说给风神。风神说:“小事一桩,我略施小计,书生就回来了。”

刘彦昌二次出门,觉得自己心愿已表,明明是泥像嘛,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一心向前赶路。谁知脚底下突然生出一股旋风,一下子就飞沙走石、天昏地黑了。刘彦昌只觉得被旋得团团转,站也站不住,只得随风去了。一会儿觉得风停了,自己也站下了,睁眼一看,来到了庙门前。刘彦昌想,这大概也是天意,叫我再看看女菩萨的容颜。想罢进庙,直奔那个大殿。谁知一抬头,女菩萨笑嘻嘻地走下台来。“相公受奴家一拜。”说着倒身便拜,刘彦昌也顾不上书生体面,两人互吐爱慕,盟誓终身。刘彦昌也顾不上科考了,领着三仙女返家成亲。小夫妻恩恩爱爱、亲亲热热。三天后,三仙女劝刘彦昌二次启程,进京应考。刘彦昌刚出门,三仙女就现了真身返回天宫,想向母后王母娘娘禀明真相。

谁知孙悟空偷吃御花园蟠桃,二郎神杨戬与孙猴子打了起来,边打边骂。说也凑巧,合该三仙女倒霉。三仙女正驾云返回天宫端端就撞着了孙猴和二郎神对骂,孙猴子那个脑子精的还了得,一抬眼看见三仙女,孙猴子叫二郎神停下来,说:“你口口声声说我偷个桃子是不知神仙体面,你妹子三仙女与凡人偷情,你说神仙知体面还是不知体面呢?”二郎神哪能遭这侮辱,一把拉住三仙女,叫三仙女当场给其宝刀吹气。三仙女被逼无奈,只得照二哥吩咐去做,一口气吹去,刀冒火花。二郎神知道三仙女确实破了元气,一气之下把三仙女压到华山底下,贴上神符,叫三仙女永世不能出世,还派玉女灵芝和仙草看守。

(二)

话说刘彦昌二次进京已过了考期,念着家中三仙女,哪还有心思游玩,一看考期已过,就急急往家里赶。走到中途,遇着一个姑娘,约有十八九岁,在路旁啼哭。刘彦昌看到这姑娘哭得伤心,觉得怪可怜的。一问,才知她同父亲上山采药遇到老虎,父亲被吃掉,她腿脚快,幸免一死。可她早年失母,现又丧父,生活无着,无依无靠,所以这样伤心。刘彦昌听了,很觉同情,有心帮助,对她说:“我家离这里不远,你若不嫌弃就随我去,帮我娘子做点家事,也好有个栖身之处。”姑娘一听,喜出望外,随刘彦昌回家了。

刘彦昌回到家,一看三仙女不在,问谁谁也说不清。跑到那个庙里,三仙女佛身还在,但那是塑像,千呼不应,万唤无声。

刘彦昌回家整天思念三仙女,饭不香茶无味,渐渐瘦下来了。那个姑娘对刘彦昌很是同情,百般殷勤体贴,两个人相伴生活。时间长了,刘彦昌将这姑娘收为小妾,凑合着生活。

不觉一年过去了,这姑娘生了个男娃,刘彦昌也算高兴。第三天洗礼,天快亮了,刘彦昌迷迷糊糊又睡着了,见一仙女抱着一个男娃,对他说:“我家三姑娘为你生一男娃,因被二郎神压在华山底下不能前来,托我来把娃子送给你,说这是你们两人恩爱的象征,要你好好拉扯,千万不能让二郎神所害。”刘彦昌还没有来得及问话,仙女放下男娃,一转身就不见了。刘彦昌一惊醒来,原来是个梦,赶紧起身,准备为姑娘所生男娃洗礼。一揭被子,是两个男娃,一个显然要大些。刘彦昌把梦中之事给姑娘说了,姑娘对三仙女越加同情,两人商量,就说两个男娃是同胞所生,老大起名陈香,老二起名秋哥,同时洗了礼。

(三)

话说二郎神把三仙女压在华山下,认为这件丑事也就遮掩过去了。不料二郎神一次巡天,又被孙悟空碰着了。两人一见面,一个不服一个,又互相糟蹋起来。孙悟空搁不住话,又把三仙女生娃的事给揭了出来。二郎神一听,立刻去华山巡察。这么大的事哪能瞒住?二郎神责骂灵芝不忠,心地不实,一气之下把灵芝绑起来扔到天宫御池里了。灵芝替主子送子受过,心灵美好,长成荷花,浮于水面,人称出水芙蓉,深受人们的喜爱,后人有“出污泥而不染”的说法。因二郎神骂她心地不实,所以根子长成莲藕,是空心的。

华山山神一看二郎神这样凶残,全无兄妹之情,一阵清风来到刘彦昌家。山神这长那短地说了一番。刘彦昌同姑娘商量对策,看来二郎神要残害陈香。陈香是三仙女的命根子,一定要舍命保住。姑娘出主意,叫刘彦昌带陈香到外地躲藏,她带秋哥在家应付。

果然二郎神真的来了,见姑娘带的秋哥年龄与三仙女之子正好吻合,以为是三仙女的,提起双腿一下就给摔死。二郎神还怕神人搭救,干脆放哮天犬把死娃吃掉了,狗爱吃死娃就是打那传下来的。

刘彦昌打听到秋哥已被二郎神害掉了,带着陈香回来,与姑娘痛哭了一番,两个合力拉扯陈香。

陈香头脑聪颖,智力过人,刚到十岁,刘彦昌就教不了了。一天,陈香与几个娃娃上山玩,走累了,坐下休息。刚休息了一会儿,陈香睡着了,其他娃娃缓一阵说了声走,都跳起来就走,都没有想到陈香睡着了。陈香见一白胡子老汉,领着两个童儿,手提把板斧,到跟前说:“你生母被你舅二郎神压在华山底下,已受磨难十几年了,你应斗败二郎神,搭救你母。”陈香问:“我怎么去救呢?”老汉说:“这把斧头是盘古大仙用来开天辟地的,你将来能用上。这里有一本天书,只要你能照着研磨练习,自然就有报仇救母的本事了。”陈香还想问话,只见两个童儿一把将他推倒,转身就不见了。陈香一惊醒来,原来是个梦。天已深夜,一摸,身边斧头还在;又摸,怀里真有一本书。陈香正想回家,刘彦昌已找上山来,父子一起回到家中,陈香把梦中之事这长那短地一说,刘彦昌同姑娘商量说,孩子已懂事,也该知身世了。这样就把三仙女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陈香知道了实情,大哭了一场,决心进山练武。

(四)

陈香进山仅半年,就把一本天书钻研得烂熟,身体也长高了,力气大了,腾云驾雾无所不会。一天陈香驾云到二郎神府点名要杨戬会见。仙童急报,二郎神一听是个尕娃娃,出来一问,才知三仙女娃子来报仇,一下子火气冲天,心想要赶快把这个尕娃娃治死,三仙女下凡的丑事才能不传出去。手向陈香一指,哮天犬立即扑上来。谁知陈香是受仙指点练下功的,待哮天犬来到近前,瞅准机会一脚踢过去,把个哮天犬踢上天好半天才落到地上来,摔个半死,陈香抡起板斧赶上要打,哮天犬一翻身爬起来夹起尾巴就跑。你看现在的狗被打了逃跑,都是把尾巴夹在尻子里,这是当年哮天犬传下来的。

二郎神见哮天犬不能取胜,口念咒语,一声吼:“好虎豹,还不捉拿等到何时!”一下子几十只虎豹把陈香团团围住,吼声震天。只见陈香抡起斧头前遮后挡、左打右迎。谁知一下用力过猛,劈在一块石头上,火星四起,把野草枯树给烧着了。正巧起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把老虎、豹子烧得满山跑。老虎跑得快,只把身上烧成黑道道;豹子慢了点,浑身火星。你看现在的豹子浑身的斑斑点点就是那次烧下的。这时二郎神一低头,身后飞来七七四十九把飞刀,陈香抡着斧头一一拨打,飞刀一碰到斧头立即变成飞灰。二郎神抡戟就刺,陈香用力一挡,天戟脱手摔出好远。二郎神一看,这个陈香虽小,一定受哪家老祖指点,难以取胜,转身就跑,陈香那肯放过。正追间,忽听山头一老汉说:“陈香,你母亲就压在此山下,不去救母,还追什么?”陈香一看,正是山上送斧头的那个老汉,刚想上前下拜,老汉一下子又不知去向了。

陈香下得山来,一看三仙女披头散发、污头垢面,连人样子也认不出来了,立即跪下说:“母亲,孩儿来迟,请母亲恕罪!”三仙女一抬头认出是儿子,伤心得泪流满面。她是被二郎神用神符压着的,直不起腰来。陈香前山看看,后山瞅瞅,找不出个法子。正在犯愁时,突然想起老祖送斧时说将来救母用得上,让母亲两手将头抱住缩进山洞里去。陈香后退几步,双手抡起大斧说:“好宝贝,当年能开天劈地,今天还愁什么华山?”一斧下去,只听天崩地裂的一声响,华山裂了开来,三仙女驾着祥云出了山洞。你看现在华山的西峰,劈陡劈陡的,一眼望不到底,沟深莫测,那就是当年陈香救母用斧头劈的。

陈香与三仙女母子见面,抱头痛哭。陈香见妈妈披头散发,很不方便,便把三仙女头发挽在脑后,用小棒棒别住。后来成家的妇女把头发挽在脑后叫髻,用簪子插住,当成头饰,就是打三仙女那儿传下来的。

陈香与三仙女见过王母娘娘,王母娘娘见三女儿被糟蹋了十几年,十分悲痛,为防二郎神再来纠缠,便把三女儿封为三圣女。从此,民间庙里供像,三仙女成了三圣母。

(讲述人:马耀辉)

(采录人:杜秀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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