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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田干阿塔尔智胜妖魔

从前,有一个名叫田干阿塔尔的穷苦牧民,他没有什么牲畜、财产,却机智勇敢、乐于助人,他聪明机智、见义勇为的名声慢慢在整个草原上传开了。

一天,田干阿塔尔正在草原上放羊,见远处几个骑马的老人匆匆朝他跑来。他们来到田干阿塔尔跟前,看样子是要问他些什么。不等他们开口,田干阿塔尔先迎上去向老人们行“萨拉木”礼,然后问他们:“老人家,看你们匆匆忙忙的样子,要上哪儿去呀?我的家离这儿不远,你们要不嫌弃,先到我家喝口茶吧!”

老人们见田干阿塔尔很有礼貌,便对他说:“哎,孩子,谢谢你啦。我们现在有急事,等办完事再去。”

“什么急事,能不能告诉我?我或许能给你们分担一点烦恼。”

“我们正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的家既然就在附近,那你一定知道聪明勇敢的田干阿塔尔了。你能告诉我们他现在在哪儿吗?”

“知道,知道,他正在草原上放羊哩。这个人爱动脑子,好管闲事,其实说不上什么聪明勇敢……啊,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吧?”

老人们听田干阿塔尔说话的口气,估计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忙下马道了“萨拉木”说:“哎,孩子,你就是田干阿塔尔吧?”

田干阿塔尔不再隐瞒了,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老人家,你们到底有什么急事?”

“哎,孩子!我们是库克草原的牧民。去年,我们草原上突然闯来一个又黑又大的妖魔。这个妖魔力大无穷,专门吞食牲畜,残害人的生命。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十分富庶的库克草原就被那个万恶的妖魔糟踏得人畜殆尽。现在乡亲们眼看快活不下去了,就特意推举我们几个老汉来请你。听说你机智勇敢,神力过人,而且愿意帮助群众,为民除害。你就去帮我们把那个该死的妖魔除掉,解除乡亲们头上的苦难吧!”

田干阿塔尔听说妖魔如此残害人畜,万分气愤,立即答应了老人们的请求,说:“老人家,今天晚了,请你们先到我家喝口茶休息休息,我也做点准备,明天我们一同上路。”说完赶着羊群带老人们回家了。

到家以后,田干阿塔尔让妻子好好招待老人们,自己到外面做准备去了。他考虑要战胜妖魔,只能靠智慧,于是从草原上捉来一只云雀、一只青蛙,又找来一根毛驴尾巴和几个鹧鸪蛋,准备用这些东西去和妖魔展开一场特殊的战斗。第二天,一切准备就绪,田干阿塔尔在老人们的带领下向库克草原出发了。

田干阿塔尔还未到库克草原,整个库克草原已传遍了他要来除魔的风声。草原上幸存的人们一个个都忙着宰马杀羊,准备迎接来为他们除害的英雄。田干阿塔尔来后,没有吃大家杀的马,也没有吃大家宰的羊,只喝了几口奶茶,说了几句感谢乡亲们对他信赖的话,就带上准备的东西找妖魔去了。

这时,妖魔已从人们的传颂中,得知来了个草原上的大英雄田干阿塔尔。但它不知道田干阿塔尔究竟有多大本事,就想先去找田干阿塔尔试试他的能耐。

路上,妖魔遇见一个衣衫破旧的陌生青年。年轻人肩上搭着个褡裢,边走边看,那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妖魔突然出现在年轻人面前,问他:“喂,年轻人,你是谁,要到哪儿去?”

这个年轻人正是田干阿塔尔。他正在戈壁上边走边找,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座山一样黑糊糊的庞然大物,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有些纳闷:刚才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怎么突然长出来一座大山?正想着,忽然山顶又发出雷鸣一样的声音,听声音像是在问自己,田干阿塔尔立即明白过来:这座黑糊糊的大山,就是践踏草原、残害人畜的妖魔。于是大声地说:“我就是田干阿塔尔,专门来捉拿你这个危害人畜的家伙!”

妖魔听说青年就是田干阿塔尔,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以为田干阿塔尔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原来是你这么个毛孩子!告诉你,孩子,我一个指头比你的身子还要粗,你能与我相比吗?我劝你趁早回去吧,免得我一动指头,把你碾成粉末!”

田干阿塔尔说:“听了你这一番话,原来你是个愚蠢透顶的家伙。你以为我比你个子矮吗?告诉你,为了不使草原上的人畜遭到损失,我才变得和一般人一样大小,要是我恢复本来的形状,这个世界还容纳不下我的一个头呢!你要有本事先变成和我一样大小,我们再较量较量。不然我就恢复原貌,那时只怕你会被我的头压进七层地狱下面,再也出不来了。”

妖魔一听,心里有些害怕,忙变成常人一般大小站在田干阿塔尔面前。田干阿塔尔见妖魔变成了人形,对妖魔说:“你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吧,为了表示礼貌,任你挑选比赛的项目。”

妖魔想了想,说:“那好,先比比谁的力量大,我们摔跤吧!”

田干阿塔尔想,摔跤自己倒不是外行,只是这家伙个大力强,就算能把它摔倒,这以后的事情还麻烦。他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用轻蔑的口吻说:“摔跤是孩子们闹着玩的事,你怎么好意思向我提出来作为比赛的项目呢?”

妖魔听田干阿塔尔把摔跤看作是孩子们玩的游戏,对田干阿塔尔更摸不透了,说:“那,那你说比什么呢?”

田干阿塔尔照自己预先想好的主意,说:“要说比力气嘛,看,那山上不是有两棵千年的枯树吗?我们就比比看谁能把枯树捏出水来吧!”

妖魔看了看那两棵枯树,干得差点儿就能冒烟,哪有半点水分。但它不甘心在田干阿塔尔面前示弱,过去挑了一棵干得不是太厉害的枯树握在手上,用尽全身力气,两只手扭了半天,好容易才挤出了一滴水来。轮到田干阿塔尔了,他一手握住枯树,一手悄悄取出两个鹧鸪蛋来塞进抓树的手心里,然后轻轻一捏,只听“啪啪”两声,蛋破了,蛋清、蛋黄顺着枯树流了一地。

妖魔一看,吓呆了。

田干阿塔尔趁妖魔尚未清醒过来,追问它:“怎么样?还比什么?”

妖魔支支吾吾地说:“比……比……比我们身上的虱子吧!”

田干阿塔尔说:“比虱子就比虱子,你先亮出来吧!”

妖魔从胳肢窝里抓出两个骆驼粪蛋大小的虱子放在地上,得意地说:“看,我的虱子有多大,你能有这样大的虱子吗?”

田干阿塔尔这才明白它所说的比虱子原来是这么回事,更是觉得可笑。他从褡裢里掏出那只饿了好久的青蛙。青蛙一落地,“呱呱”两声,一瞪眼,一伸腿,猛地扑向妖魔的虱子,一口把虱子吞下肚去。

妖魔见田干阿塔尔的“虱子”一口就吞了它的虱子,吓得慌了手脚,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忙从胳肢窝里拔下一根长毛来,伸到田干阿塔尔的面前。田干阿塔尔从褡裢里取出毛驴尾巴来在妖魔眼前晃了两下。妖魔一看,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

“呀呀!你……你一根毛,比……比……比我一束毛……毛还粗……”

田干阿塔尔说:“这算得了什么本领!我早给你说了,要是我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个世界连我的一个头也装不下!咱们还是来比比谁的力量大吧。”

妖魔不敢再比了,忙说:“哎呀呀,田干阿塔尔英雄,刚才不是比过力量了吗。你轻轻一捏就把枯树挤出那么多水来,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神力。”

田干阿塔尔微微一笑说:“这样吧,咱们最后再比一次扔石头,看谁扔得高,扔得远。”

妖魔答应最后再比一次。它拾起拳头大的一块石头向天空扔去,半天以后,石头才掉下来。田干阿塔尔趁妖魔接掉下来石头的时候,从褡裢里取出云雀来,他让妖魔在远处看着,然后把云雀轻轻抛向天空。云雀一离手,立即直冲云霄,再也不回来了。妖魔仰着头一直望着云雀飞去的上空,脖子望酸了,天也望黑了,还不见田干阿塔尔扔上去的“石头”掉下来。妖魔见此情景,再也不敢与田干阿塔尔较量了,一个劲儿地哀求说:“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呀,您饶了我吧!我情愿把五羊皮口袋金子全部送给您!”说着,解下身上的五羊皮口袋金子放在田干阿塔尔面前。

田干阿塔尔觉得这些金子足够补偿妖魔给人们造成的损失了,可一个人怎么能扛回去呢?他想了想,对妖魔说:“好吧,我可以饶恕你。可是,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办,不能扛着金子回家去。你把金子给我送回家去,我办完事在家等你。你也可以顺便到我家去做客。不过,你要是不能按时送来,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向妖魔讲了他家的地址,先走了。

田干阿塔尔到家之后,把与妖魔比赛和妖魔答应送金子来的情况告诉了妻子,然后又告诉了妻子对付妖魔的办法。他刚说完,妖魔就扛着五羊皮口袋金子来了。田干阿塔尔忙给妻子递了个眼色,然后躲在一边观察着妖魔的动静。

妖魔扛着五羊皮口袋金子,小心地走近田干阿塔尔的毡房。不过,它走近毡房后,既不叫田干阿塔尔出来,也不掀毡房的门帘进去,却把金子轻轻放下来,悄悄贴在毡墙上偷听。田干阿塔尔见到妖魔的举动,对妻子说:“你快出去架锅吧,一会儿它就要来了!”

妻子说:“是架装三十桶水的锅呢,还是架装四十桶水的锅?”

“装三十桶水的锅可能小了点,你还是架装四十桶水的锅吧!”

“煮那个妖魔,要得了这么大的锅吗?”

“煮一个妖魔当然要不了这么大的锅,昨天不是还剩下两个妖魔的头吗?一起煮了吧,不然不够我一顿吃的!”

妖魔在毡房外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发抖,心想:幸亏我多了一个心眼,在毡房外面听见了他的诡计,不然一进去,还不像昨天那几个同类一样,饱了他的肚子呀!看来这草原上我是不能呆了,不然总有一天我会变成田干阿塔尔的晚餐!想到这里,妖魔再也无心偷听田干阿塔尔和他妻子的对话,一转身就没命地逃走了。

田干阿塔尔等妖魔逃跑以后,把妖魔送来的五羊皮口袋金子分送给草原上穷苦的牧民。从此,草原上再不见了妖魔的身影,人畜又渐渐兴旺起来。

(讲述者:依不拉音·乌斯曼阿里)

(采录者:朱玛拉依)

(翻译者:朱玛拉依 张运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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