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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际吸引与社会交际(3)

这方面的经典例子还有苹果公司的徽标——那个有缺口的苹果。在此之前的苹果logo的设计者为Ron Watne,设计图是用钢笔画的,表现的是牛顿坐在苹果树下,边框上还写了一些诗句。而“有缺口的苹果”是由Regis McKenna公关公司的艺术总监Rob Janov设计的,Janov开始制作了一个苹果的黑白剪影,但是总感觉缺了些什么,“我想简化苹果的形状,并且在一侧被咬了一口(taking a bite)——a byte(一个字节),对吧,以防苹果看起来像一个西红柿。”Janov解释道。然后,Janov增加了六条彩色的、水平色条,原始设计有黑色的细线分开不同的颜色条,可以减小印刷时的压印问题,但是乔布斯没有同意这个建议。这样就成了我们今天所熟知的彩色苹果徽标。在采访苹果徽标设计者Regis McKenna公关公司艺术总监Rob Janov时,他叙其始末说:“1977年1月,我在Regis McKenna公关公司担任艺术总监,拿到了苹果公司的设计订单,当时设计了两个,一个完整的,一个有缺口的,乔布斯最后选择了那个有缺口的。设计思想是简洁易懂,好卖,尤其是要得到年轻人的喜欢。当时的色彩是七彩间纹。乔布斯的思想也是要简单,不要艰深,不要让人有高科技难掌握的印象,还有,他说,不要设计得太可爱。缺口表现什么?byte的谐音?亚当夏娃偷吃禁果?苹果,牛顿的苹果?——都是扯淡,当时没有想这么多。多义性,多元性,模糊性——这是语言所难以准确表达的,是另一种符号系统。”其实,从格式塔视觉心理学的角度说,有缺口的苹果远远胜于完整的,因为前者形成了一种张力、一种试图补充的心理动力,从而避免了“心理闭合”的发生。

有这样一个故事:

杰克在约翰的牧场看到了一件怪事:喂马的草筐吊在很高的围栏上,而不是将草扔在地上让马吃。杰克不解地问道:“伯伯,你为什么要把草挂起来让马吃?”约翰说:“这种草的质量不好。如果把草撒在地上,马就会不屑一顾地用蹄子挑来挑去,糟蹋得不成样子,都浪费掉了。如果挂在马勉强够得到的地方,它就会一个劲地够着吃,直到把草吃得精光。”约翰见杰克还是有点疑惑不解,就给他讲了个故事——美国的天堂动物园里,新去了一个喂河马的饲养员。老饲养员再三叮嘱他,不要喂河马过多的食物,不要怕它饿着,以免它长不大。新去的饲养员听了这些话,十分纳闷。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道理,为了让动物长大,还不让它吃个够。于是,他没有听老饲养员的话,拼命地喂那只河马。在他喂养的河马附近,经常可以看到满地都是食物。

但两个月后,他终于发现,自己养的河马,真的没有长多大。而老饲养员不怎么喂的那一只,却长得飞快。但是他以为,这是两只河马自身素质的差别,并不是自己的饲养方法的失败。老饲养员心中有数,但没说什么,决定跟他换着喂养。不久,老饲养员喂养的那只河马又长得飞快,又超过了他喂养的河马。这时,老饲养员才一语道破天机:“你喂的河马,是因为食物过剩,反而拿食物不当一回事,根本不好好吃,自然长不大。我喂的河马,总是在食物缺乏中过生活。因此,它十分懂得珍惜。正是珍惜的心态,促使它好好吃食,茁壮成长。”

人也是这样,往往不是珍惜拥有的,而是珍惜失去的。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容易被忽视;越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常常会倍加珍惜。(蒋光宇:《不是珍惜拥有的》,《今晚报》副刊2011年11月26日)

除了上述的例子外,生活中还存在着很多这类现象。曾听过无数对文艺名人的采访,当被问道“你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个”时,这些名人的回答往往是“下一个”,因为“下一个”永远“尚未完成”。一位心理学家曾做过下面的求职实验:他以约翰和杰克为化名,分别为“他们”制作了履历表和推荐函。“约翰”和“杰克”两份履历表的年龄、学历等内容完全一样,只是推荐函的内容有一点小小的区别:“约翰”的推荐函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而“杰克”的推荐函中多了一句话:“有时,杰克可能会固执己见。”“约翰”和“杰克”的资料被寄给了50家大公司,结果,准备录用“杰克”的公司比录用“约翰”的公司要多得多。原因很简单:推荐函中有一句缺点的杰克,比完美无缺的约翰,让人感到更加可信。

十五、“超女现象”与同辈群体效应

五月红“芙蓉”,八月火“超女”。

老鼠爱大米,“粉丝”恋“超女”。

2005年8月20~24日,第四届世界亚洲学者大会(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of Asia Scholars 4)在上海召开,笔者应邀前往赴会。行前去天津劝业场一带购物,就在“劝业场”三个大字之下,忽闻嘈杂欢呼之声,原来是天津的“玉米”们在拉票,当时正是5进3的前夕,看她们充满稚气的脸上滴着晶莹的汗水,闪动着纯真的兴奋,不断劝说着路人:“一定要支持宇春!”“她太出色了!”她们自费印刷的“传单”上这样写着:“她的舞步,帅气,那是自然的流露;她的歌声,独特,厚重大气;她的微笑,明媚,似徐徐春风,让人不知不觉醉在其中……”结尾为:“天津玉米群——宇你同在。”

抵沪后,所下榻的扬子饭店,地处上海心脏地区,旁边就是“来福仕”购物中心,其地理位置及繁华程度都相当于天津的劝业场。不料,20日晚上,刚拐过汉口路,在“来福仕”大厦下面也遭遇了与天津极其相似的一幕,传单,激动,兴奋,也是一群“玉米”在为李宇春拉票,气势如虹,超级狂热。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想“超女”“粉丝”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们什么时候也到上海来了?我在飞机上没看见她们啊!但区别很快就出现了,那是一群南方女孩儿在用上海普通话热情地喊道:“宇春,宇春,爱你最深……”十分好听。这证明“来福仕”的粉丝们不是“劝业场”的那一群——此“粉”非彼“粉”也。

天津,上海;劝业场,来福仕。但“超女”“粉丝”并非停留在这一层面,他们的触角神经已经深入社会的各个角落。2005年8月30日,某著名高校文学院就不失时机地举办了“‘超级女声’三人谈”,主持、主谈均为高等学府资深研究人员和教授,辅谈为“超级女声”的粉丝们和“超级女声”文化现象关注者。会上,学者们从大众文化、社会空间、经济运作等方面发表了对“超级女声”现象的看法,并与现场的同学们进行了互动交流,气氛活跃、热烈。“超女现象”,各界评价已多,这里只从一种直观印象谈开去。

无论是在津、沪与“粉丝”们面对面接触,还是看电视转播的现场“超女”情况,可以判断这一群体主体的年龄大约在20多岁,也就是所谓80后一代,据悉,“玉米”们的年龄都在25岁以下,其他如“笔杆”、“凉粉”、“河粉”等也都不相上下。在电视画面及网络图片上,很难看到30岁以上的面孔。当然,作为三甲决赛中的高潮之一,74岁高龄的夏奶奶自费从上海飞到长沙,为宇春助威,也不是没有,但毕竟属于特例。可以说,作为在第一线、在前台直接参与这场“全民狂欢”的“粉丝”及“超女”们,大致属于一种社会学所说的非正式群体——同辈群体。

正式群体是指有着明确的目标,其成员有固定的编制,并占据着所规定的地位,扮演着安排好了的角色的群体,如政府、机关、学校、班级等;非正式群体是指自发形成的,成员间的关系没有明确的规定,并且带有明显的情感色彩,即以个人的喜好、兴趣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松散群体。这一群体有着明确的目标、共同的价值观念、强烈的群体认同及归属感,但却没有明确的角色分工,是一种以想象为纽带而结成的虚拟群体。同辈群体就是非正式群体中很重要的一种。所谓“同辈群体”是一个由地位、年龄、兴趣、爱好、价值观等大体相同或相近的人组成的关系亲密的群体。对其最生动的诠释就是“超女粉丝群体”。在此,关键词是年龄的接近。难以想象,如果在现场欢呼的是一群四五十岁的人员,会是一番什么景象!可以说,如果没有以“同辈群体”为中坚力量的“粉丝”参与,“超女”绝对形不成气候,构不成“现象”。

若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观察的话,构成“超女”火爆的主要是一种“同辈群体效应”。若把“超女现象”的各种元素与“同辈群体”理论一一对照,就会看出其间惊人的契合程度。首先,同辈群体成员之间在兴趣、爱好上相近,并根据自己的意愿来安排活动内容,极少带有功利目的和强制性质。“超女”海选时报名达15万人,三甲决赛时手机发短信近千万条,电视观众更是以千万计,他们都在参与中淋漓尽致地享受了自己的兴趣,找到了自己的快乐。“想唱就唱,要唱得漂亮,就算是没有人为我鼓掌,我也会勇敢地自我欣赏……”就是这种心理的真实写照。

其次,同辈群体可以自由组合和自由选择,并在平等的基础上与同伴交往。这使其成员产生较高的心理认同感和群体归属感。青春期的孩子对群体归属感的诉求特别强烈,尤其是对非正式群体那种自由、随意、率真、唯美的向往,是在生活中的正式群体中难以找到的。正式群体既然难以找到,就必然要到非正式群体中寻找,事实证明,青春期时所需要的群体归属感主要是在年龄接近的同辈群体中找到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旦找到了青春期强烈的群体归属感和认同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就会产生强大的心理愉悦,这是“超女”火爆的另一个原因。

另外,同辈群体一旦结成,就会产生自己的一套行为规范、价值准则,甚至语言系统,以显示这一群体的与众不同。同辈群体成员有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榜样,甚至在发式、服装上都有一致或相近的要求。由于同辈群体成员的年龄、兴趣、爱好相近,成员间的地位平等,他们可以相互倾吐不愿向成年人暴露的思想、看法、情感,有共同的语言。同时,每个成员在群体中可自由充分地表现自己。这些都使他们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像“超女扫盲词典”上的“粉丝”、“玉米”、“笔杆”、“凉粉”、“河粉”、“PK”这样的词汇,尽管《现代汉语词典》上有,但意思不同,不谙内情的人就不知所云。这就是这一“同辈群体”的独特心理语言表述。

最后,同辈群体是一个独特的、极其重要的社会化因素,尤其在进入青春期后,同辈群体的影响日趋重要,甚至在某些方面远远超过父母和家庭其他成员的影响。这是由同辈群体和这一时期个体身心变化的特点所决定的。“超女”的竞争可谓白热化,PK过程极其残酷,但这一过程,也正是“超女”们结成友谊的过程。何洁出局,李宇春哭得昏天黑地;一超女PK下场,众超女真心相送,热泪沾衣情谊长;李宇春以绝对优势拔得头筹,众超女喜极相拥而泣……这一幕幕感人的场面绝非故意作秀,而是青春期孩子们纯真感情的自然流露。可以说,正是“超女现象”中的“同辈群体效应”,使这些孩子们完成了从一个“个体人”到“社会人”的转变。无论是宇春,还是靓颖,无论是笔畅,还是何洁,纯洁、率真仍在,但她们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沉思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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