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未补的这一刀正好戳中冉小灿要害。冉小灿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低着头搅着手指没再接话,她真想咬舌自尽,早知道活络气氛会落得如此下场,就让她在沉默中到家好了。
此后两人之间再无半句话,只有发动机和雨滴的声音。
车缓缓地停在C大法学院前,冉小灿如释重负,笑着对宋思未说:“谢谢宋老师送我回来。”
宋思未微微颔首,从前中储物箱找出一把折叠伞递给她,惜字如金地说:“雨很大。”
她抿了抿嘴,脸颊便立刻现出一个酒窝,犹豫片刻接了过来,将电脑斜跨在肩上,腋下夹着书撑着伞站在雨幕中,关门时问:“伞怎么还给你?”
他的视线落在后视镜中,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不用还了。”
“那……谢谢了。”
冉小灿转身朝法学院里走去,朦胧烟雨中屹立着一栋教授楼,随着距离拉近能看清它脱落的墙体和裸露的红砖,无一不彰显着它悠久的历史。
冉小灿走到楼道口收了伞,轻轻咳了一声昏暗的灯光立刻照亮了楼道,她爬到四楼向左转,拿出钥匙开了门,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
五十五平方的一居室,一进门就能看到客厅中放置的长沙发,老旧电视机对面是学生宿舍里常见的上下铺的铁床,上铺散乱地放着很多俄语书,下铺铺着天蓝色的床单,同色系的空调被委屈的挤成了一坨,充当枕头的是一个蓝色的海豚。沙发和铁床间的空档放着一个淘宝网里最廉价的简易衣柜。
冉小灿将伞撑开晾在阳台上,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子一歪蜷着腿窝在床上。
“姐,你回来啦!”冉小尘听到声响从房里出来,见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关心道,“不开心吗?”
她没有回答,猛地捶床,怒气冲冲地问:“你知不知道‘一场秋雨一场寒’的科学依据?”
“知道啊!”冉小尘虽然惊讶于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也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小学《科学》书里的吗?”她不死心,穷追不舍地问。
冉小尘茫然地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姐问这个干嘛?”
冉小尘怒:“还不是你那宋老师,害得我颜面扫地,我以后在他面前都要矮人一截了。”
“我没懂。”她的一席话让冉小尘更加糊涂了。
“就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科学依据他知道我不知道,我就顺口夸了他一句,结果他说这依据是小学四年级课本里的,这不就是变相的说我连小学生都不如么,你说我郁闷不郁闷?”
冉小尘敛眉思考很久,才说:“以我对宋老师的理解,他应该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旋即笑着说,“姐姐本来就比宋老师矮一个头。”或许还要矮更多呢。
她怒目圆瞪,哼哼两声:“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
他笑着转移了话题:“姐,我睡客厅吧!”
她脑袋要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我就喜欢睡客厅。”她想到了陈维冰的话,从床上下来在地上蹦跶两下,高兴道,“小尘,陈爷爷答应帮忙找**了。”
冉小尘咧着嘴露出漂亮的虎牙,“嗯,是啊。”
冉小灿说:“我明天就把房子挂在中介那里卖出去,把手术费握在手里就只差合适的肾了。”她想,有陈维冰帮忙,找肾一定会很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