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玮良站在医院走廊里盯着手术室里的灯,握住手机沉思很久,犹豫要不要通知齐南和宋思辰,最后决定谁都不通知。宋思未让他过来,就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三个小时后走医生出来,把病危通知书递给他说:“我们用了三个小时清理病人身上的弹片,但收效甚微。特别是心脏区碎弹片集中,有些在心脏上的弹片太小,如果强行手术会造成二次伤害,所以我们决定细小弹片不予取出。病人的主要威胁在心脏上有一块大弹片,并且压迫各大动脉,手术会有一定风险,很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就算手术成功,也会有很多隐患,而且手术七十二小时内病人随时有可能停止心跳。”
郎玮良麻利地签字,咬着牙说:“麻烦你们了。”
医生拿过病危通知书:“医者之职,何须此言。”说完再次进入手术室。
郎玮良一直等到天上布满星斗时才看见宋思未从手术室推出来,主刀医生对他说:“病人心脏上近一百个大小不一的碎弹片没法取出来,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他……”
“只能先转入重症监护室。”
郎玮良坐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转头对张鼎说:“宋思未昏迷前都说了些什么?”
张鼎摇头:“啥都没说。”他脸上忽然一亮,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手环递给郎玮良,“这个是手术前医生从宋中校手上摘下来的,他好像一直很宝贝这个。我马上就要回基地了,晚上上面应该会派人过来,您先帮忙保存着,等中校醒了,帮我交给他。”
郎玮良接过黑色手环,上面的鲜血早已凝固,他仿佛能从这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当中体会到当时的爆炸是多么惨烈。
宋思未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并将爆炸顺利延时两分钟,这就说明如果他从发现后立即离开,肯定伤的不会这么严重,但却会危机更多人的安全,他是用自己保全了其他战友。
郎玮良望着普通的塑料手环,上面“11”这两个字已经很模糊了,仿佛这一年来宋思未经常戴着,他认识这个手环,是前年光棍节时,桥楼小馆做游戏时宋思未抽中的,和冉小灿粉色的那个,刚好是一对。
冉小灿和冉小尘周日带着齐楚去宋家,将房里的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陪着宋妈妈八卦很久,晚上做了顿饭,一大家子吃饭后她带着齐楚回去,可以一起上学,冉小尘陪着宋家长辈。
齐楚走在冉小灿前面,跟她说:“冉老师,我听爸爸说舅舅应该快回来了。”
她脚步一滞,停在原地:“你说什么?”
“爸爸说按照规定来说,舅舅应该可以放假回来了。”
“你爸爸不是出去了近四年才回来吗?”
“这个我就知道,好像是因为个人原因才那么久回来一次吧!”
冉小灿摸摸胸口,总觉得硌得慌。
宋思未睁开沉重的眼皮,耳旁是滴滴答答的仪器,身体随着呼吸疼痛难忍。他的记忆停在那天的检测性实验打靶,他指挥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发射前他按照惯例检查电脑,发现被人动了手脚,离爆炸只剩下13秒,而导弹却并未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