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洵站在他对面,忽然见一向纨绔不羁的男人这么认真的说了这番话,不免把她绕了进去。
所以,他的意思是说,外界所了解的箫少总,都不是真实的么?他在提点她,带着偏见去跟访谈对象接触,是怎么样努力,都不会有任何成果的么?
然而,还没等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箫晋墨却先是直起了身,看腕表:“你自己呆着,我得走了。”
“哎你不吃饭了吗?”看着往玄关口过去的男人,乔洵猛然喊声。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给我留着门,别反锁了。”他边换鞋,边伸手拿过随意搁在玄关柜面上的西装外套。
乔洵看他还是原来的那一副装束,好心提醒:“不是说要换衣服吗?”
本欲出门的男人,因为这话,又折了回来,微颔首:“你不说我都忘了。”
之后,他直接上了二楼,十来分钟后再出来,换了身行头,神清气爽,英挺帅气,分明就是沐浴过后的状态。
经过厨房口的时候,他探头进去交代乔洵:“房间的脏衣服给我收拾一下。”
正在做晚餐的乔洵,忙活着没法分神,随口应了声:“好。”
她来这里,本来就是给人洗衣做饭端茶递水的,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他吩咐下来的时候,她也没怎么反感排斥。
然而,应过之后,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具体是哪里,却是一时说不上来。公寓大门咔哒关上的声响传来,乔洵才猛然惊呼:“箫晋墨!”
只是,男人早已离去,根本听不到她在后面的喊叫声。
乔洵反身关了厨房炉灶的火,哼哧哼哧的跑上楼,直接奔进箫晋墨的卧室,不管不顾的进了人家的浴室,而后,毫无意外的在浴室的洗手台前,发现那一堆刚刚换下的衣服。
乔洵忍不住捂面哀嚎,谁来告诉她,男人的贴身衣裤该怎么洗?这不是她干的活好么?
赶到饭局的箫晋墨,因为迟到而被罚了三杯白酒。跟箫晋墨接触多次的人都清楚,恒信少总不喜喝酒,跟他谈生意,随便你玩什么节目助兴他都可以奉陪,唯独酒这东西,他是几乎不沾的。
这时候,他大多会把挡酒的任务推给贺敏霏,而那些人深知他的脾性,也不会太计较。当饭局转变成拼酒的局面时,箫晋墨是最闲得慌的时候。
实在无聊,本就迟到的他也不方便说要早退,于是,在桌底下,玩起了手机。找的自然是乔洵,开口就问她:“衣服处理没有?不要放过夜。”
当时乔洵刚冲完澡,从浴室出来后就听见梳妆台上的手机在响,边擦着头发过去,翻开看后,郁闷敲字:“西装明天送去干洗,衬衫已搞定,剩下的我不会!”
“什么你不会?”
“贴身衣裤……”
“手洗啊。”
看见他理所当然的发了这些字眼,乔洵只觉自己手心要忍不住发颤,她根本无法想象,要用自己的这双手去搓洗那块布料,是怎样的一种画面。
她回了呵呵二字,继而又道:“你还真把我当成你那些女人使唤了?拒不接受!”
只半秒,他就回:“没把你当成那些女人,她们想碰,我还不让呢,平时都是我自己洗的。”
心里莫名‘哐当’声,乔洵很意外,但回复的时候,还是撑了句:“那就等你回来洗呗。”
她无法想象身为大企业的执行总裁,他那双指点江山的手,该怎样去接那些洗衣液,去洗那些衣物,就她哥哥乔谦,都从来不愿意干这样的活儿。
只不过,才没一会,他又发来:“你还真信?”
乔洵被他耍的,当真不知该信他哪句话,些微炸毛:“无聊透顶!”
之后,她扔了手机,不再理他,当然,他房间的浴室里,搁放的那块衣料,她更是碰也没去碰。她还就不相信,他能因为这么个事情跟她怎么着……
那个晚上,箫晋墨回来的很晚,乔洵即将入眠,四处一片安静,楼下的动静不小,听起来好似不止一个人。
她狐疑着起身,而后顺着楼梯而下,却是看见箫晋墨拦腰搂抱着喝了不少酒的贺敏霏,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乔洵所站的位置,都可以闻到浓浓的酒气,可见贺敏霏喝的是真不少。不过,在乔洵的印象中,贺敏霏很能喝,能把她灌成这副模样,也是不容易。
她远远看着在安顿贺敏霏的男人,并未上前。不知为何,那一瞬看着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她觉得不是那么自在,甚至还在心底腹诽萧晋墨,说什么从来没带女人进来过这公寓,难道在他眼里,贺敏霏就不是女人了?
萧晋墨是背对楼梯口的方向,可他却像是早发现了怵在那里的乔洵,直起身的时候,朝她吩咐:“你去给她煮点解酒茶。”
说实话,乔洵不太乐意。她大老远过来,伺候他萧大少已经足够无奈了,凭什么他的秘书也得让她照顾上?
而且,他这秘书从一开始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她凭什么要顾她醉酒后难不难受?可是,她也不愿意让萧晋墨亲自给她煮,乔洵险些抓狂,为越来越莫名其妙的自己。
之后,她不自觉的脚一跺,转而去了厨房。
解酒茶端出来的时候,萧晋墨不在客厅,甚至寻遍了一楼都没见着他。于是,她又只得扶起贺敏霏,喂她喝下去。
醉酒的人特别笨重,等乔洵好不容易忙活好的时候,已然换上家居服的萧晋墨从楼上下来。
他二话没说,把贺敏霏抱进了一楼的客房,接着又转身看乔洵:“去拿套你的衣服给她换换,浑身酒气,难闻死了。”
“我的衣服她穿不着。”乔洵蹭在客房门口,闷闷的回答。
确实是穿不太着的,乔洵高挑,是标准的衣架子,而贺敏霏比起乔洵来,起码矮了五六公分,即便时常展现出冰冷的一面,却也掩饰不住她的娇美。
萧晋墨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过头来,单手插腰:“总比穿我的要强吧?”
被他紧盯着,乔洵没辙,转而上楼,三两分钟后,手里拿了套不怎么挑人穿的睡衣,再一套她没怎么穿过的黑色连衣短裙和全新的贴身衣裤。
睡觉的,外出的,都齐了,乔洵搁下就走,结果却是被萧晋墨挡了下来,恼声:“给她换啊!”
“喂萧晋墨,她是我的谁要让我来照顾?你不知道照顾一个醉酒的人很花力气吗?我傍晚下的飞机,然后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个多钟,好不容易填饱肚子还得给你洗衣服,现在我很困,想睡觉!”乔洵瞪目,些微气愤。
“你不换难道要我来换?”高大的男人,居高临下的反问。
“你把她带回来之前,当然要考虑到照顾她的问题啊!你不乐意照顾可以把人送家去,有她家里人看顾着你不就乐得轻松?”
“我要是把醉成烂泥的她送回她们贺家去,人家爸妈还不抽死我?再说了,她家住郊区,远着呢,我来来回回的跑,累不累?”
“那以前喝醉了的时候怎么办?”
“送酒店呗,酒店有客房服务。”
“那你这次怎么不送?”
“这不是因为家里有你吗?你不在我至于这么欠?”
两人之间,你一句我一句,说到最后,就那样变了味。本来是很平常的字眼,可是这样连起来,却像是有了别样的意味。
萧晋墨也是一时口快,没怎么多想就那么脱口而出。会把贺敏霏带回来,他是当真考虑到因为乔洵在他家里,想着她们女孩子照顾起来也方便。而且,就乔洵那工作,她自己醉酒也是常事,应该来说,会有足够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