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就我喊呗。”瞿安眸光溜转,做着烂好人,伸长脖子看沙发那端:“何颜希,快点过来帮我抓牌,小爷我内急!”
纪唯宁在旁边偷笑,徐暮川也见不得他毫无形象的猥琐样,嗤声:“你就不能找个文明点的借口?”
“文明管个P用啊,我是真急,晚宴喝了那么多,这整个晚上都在跑厕所。”瞿安笑闹着,接着又喊:“赶紧的,动作麻利点。”
何颜希刚收了手机,就又听见瞿安的催促,有贺端宸在的地方,她自然是不想去的,于是,鼓了鼓劲,回瞿安:“让暮思或者乔姐替吧,我不会。”
“不会什么啊不会,上次在会馆跟顾以澈圈子里的人你不是玩的那样欢?现在是翅膀长硬了,不听我话了?”
瞿安轻易不跟她讨好处,可是每当他摆出旧上司的架势时,何颜希就没辙。没办法,谁让当初自己承过他的大恩呢。
所以,即便不愿意,她也得为了瞿大人的三急问题而去顶这个牌局。
瞿安是真的没骗人,何颜希一走近,他就火急火燎的把她按到自己位置上,接着又火急火燎的赶去厢房附带的洗手间。
走到一半路,又神经兮兮的跑回来,在边上耳提面命:“你给我认真点儿玩,输个几局可是要比赔身家还要严重的。”
几个男人在商谈赌约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避着女人们,但之前的女人们兀自谈自己的话做自己的事,以为麻将桌上的事跟自己无关,都没怎么在意。
何颜希这会儿听着瞿安的特意交代,不免凝起了神,连腰板都挺的笔直,做全神贯注状,就怕自己的疏忽,给这位大恩人带去麻烦。
可是瞿安也没说错,徐暮川只说输了的人必须无条件听从赢的那方,若只是赌点什么币,没人会在意。可若是动点什么歪念头,那可就难说了。
说到底是瞿安心里没底,毕竟,婚礼的时候,他闹的很疯,变着法的玩人家夫妻一双,这会儿人要报点小仇也是情理之中。
眼看着牌全部摸齐,瞿安索性也不急着走了,站在后边看着何颜希拎子儿,待看到她摸了一手好牌后,这才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
瞿安平常有抽烟,牌桌上顾着纪唯宁在,跟贺端宸一样,压下了这个烟瘾。这会儿,趁着去洗手间的空档,他寻了个角落,靠着墙,吞云吐雾了起来。
瞧过自己那一手好牌之后,他几乎有了稳赢的心态,此刻,随着烟雾的弥漫,他已经开始眯眼算计起等会的赌约来。
只不过,狡猾的瞿安,也是没想到,有些事是他预想不到的,有些人是他低估了的。
一支烟抽完,回到牌桌上的时候,池中已经丢了好些子儿,而何颜希手边的一串牌,却依然是他走时什么样现在什么样。
瞿安傻眼,惊叹:“何颜希,你这是没摸牌,还是后来摸的都是一手废牌?”
何颜希伸出手指,有些无奈的指了指对家的米初妍:“看看,我打出去的全是字板,要命的是,还全部被对家截了。”
瞿安往对家一瞅,摆在桌面上的东南中白,全是三个三个的字板,而米初妍的手中,只剩下一个单子儿,也就是说,她现在即将要胡牌的节奏。
牌桌上的老手都知道,哪怕你手气再如何好,也不太有可能摸到如此好的牌。能够几圈回合就把牌组成这样的,必然是一个经久磨练过的人。
忍不住啧啧称叹:“我说米家姑娘,你这是打几岁开始学的麻将?不是都喝到半醉了吗?怎么还能玩得这么高明?”
米初妍一手撑着些许发疼的头,对瞿安这个新鲜的称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实诚的答着:“读小学就会了,我妈喜欢玩。”
“那你知道我们玩这牌,赌的是什么吗?”瞿安原本抱臂站立的动作,改换成双手兜袋。
“赌钱吗?多大?”小米顺口接问了句,心里也多了些紧张。
她刚刚只想着过来轻松一把,倒是没过多往赌约上想。可这会儿瞿安特意问了出来,她是不得不想。
若说赌个万儿八千的,她倒还输的起,可她面对的都是一帮有钱人,若是几万几万的筹码,她自问,以自己的实习工资还有虽然殷实却绝对不算大富的家境,是输不起这等巨额的。
“不赌钱。”
“那就好。”小米舒了口气,而后又问:“那赌什么?”
“赌……”瞿安话没说下去,忽地抬头扫见不知何时站到米初妍身后的男人,蓦地住了声:“算了,先玩儿,等你赢了再说。”
上家徐暮川在碰牌,小米眼睛盯的很专注,想着等他出牌后,或许就是自己可以推牌胡的时候了。
可是,就是这会儿,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淳的嗓音:“你在工作上要是有玩麻将百分之一的灵活,会给我少添许多麻烦。”
宁呈森忽来的一嗓子,惊得小米差点没握住自己手中的那只单子儿,她扭过头,颤巍巍的问:“你什么时候站到这背后来的?”
“你碰第一张牌的时候。”宁呈森回了声,而后,长腿勾住旁边的空椅子,就势着坐了下来。
米初妍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宁呈森会主动坐到自己身边来,可是,她有胆子跟其他男人抗议,却是没胆子赶走他。
身后杵着这么一樽大佛,米初妍是怎么坐都不自在,甚至有了种要背脊冒汗的感觉。故此,原本稳操胜券的米初妍,最后竟然没了胡牌的命。
自宁呈森出声后,又摸了几圈牌,最后,是又让徐暮川捡了漏。
骨节分明的长指,将长条的牌往桌上一推,徐暮川是首先转向下家的米初妍:“这次算数了吗米小姐?”
小米愣愣的点头,算!她能说不算吗?
何颜希紧张奋斗了一整个局,这下是泄气了,扭头看瞿安:“我都说了让你接盘,现在输了怎么办?”
瞿安始终站在她身后,大咧咧的:“能怎么办?等着赢牌的那对新婚夫妻发话呗,要钱,你让阿宸给你垫,要玩,你照着他们的要求玩就是。”
“为什么是我?这位子不是你的吗?”何颜希眉头微拢,感觉自己像是跳进了个坑,并且,爬不出来。
“可问题是你玩的啊,如果是我玩的话,也许出牌的方式就会不一样,出牌的方式不一样你对家就不会碰那么多牌,对家不碰牌,阿宸就不可能摸那么多牌,阿宸不摸那么多牌,就没办法一直喂牌给老大,老大也就不会胡牌那么顺。所以你说,这局牌该谁负责?”
瞿安也不嫌口干,绕口令般的说了一大串,绕的何颜希头皮发麻,连连摆手,说行行行,我自个儿应付。
徐暮川把身子往椅背一靠,侧头看托着腮坐在他边上的女人:“唯宁,你来决定,要他们做什么?”
纪唯宁倒不意外,徐暮川会把做这个决定的机会交给她,毕竟,牌桌上还有两个女人在,而且,耍小点子的事儿,也该由她出口比较合适。
可是要做什么,她还真的需要好好斟酌。
纪唯宁抿着唇,水亮的瞳眸溜溜的转,她盯着牌桌上的一群人,何颜希左手边是贺端宸,贺端宸过来是小米,小米旁边是宁呈森,宁呈森挨着徐暮川,而她自己则在徐暮川跟何颜希的中间,至于瞿安,则是在何颜希的后方。
托腮思考,好一阵,她都没有主意,而那些个男人,却好像是商量好了的,个个耐心静待。恰好这时,徐暮云带着乔治进来,看见牌桌上的阵势,好奇的过来凑了热闹,徐暮云惯性的坐到他原来的位置边上,也就是小米那个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