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妈妈闻言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陆明凤这个说法很有道理,哪个千金小姐会莫名其妙毫无缘由弄个会武功的丫头贴身服侍自己的?就像自家娘娘说的,除非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身陷囹圄,一直都在防着别人会对她不利!
“那娘娘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费妈妈因忙问道。
陆明凤思忖了片刻,才道:“今日我已算是与陆明萱彻底撕破了脸,她以后只怕都不会与我打照面了,再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已是不可能,可不论是从凌孟祈身上下手,还是从贵妃身上下手,都得有信得过又得力的人手才是。”
苦笑一声,“可现下我们哪有这样的人手,便有,也没办法随意进出府门,更别说随意进出宫门了……就依妈妈的,索性先缓缓罢,好歹等到我临盆了之后再说,若我真生的是女儿,这事儿少不得就是我们母女的保命符了,若上天慈悲赐给我一个儿子,我要的自然又不一样,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我那好姨母应当都很想知道才是!”
虽说三个太医都已确定她腹中怀的是女儿了,但牵涉到自己,人人都会忍不住多抱几分侥幸的心理,陆明凤自然也不例外,她知道要靠自己查出凌孟祈与罗贵妃的关系,已是不可能,这事儿最后还得告诉徐皇后,让彼此双赢,只是白说这样的傻事她却是绝不可能再做了,总得徐皇后给了她她想要的东西才成!
再说陆明萱与陆大奶奶离了大皇子府后,因彼此心里都不痛快,路上便都没大说话,弄得本就担心妹妹身体的陆文廷是越发的担心,以为陆明凤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偏路上又不好问的,只得把担心都隐在心里,决定晚间再细问自己老婆。
一时回到国公府,姑嫂二人少不得要先去见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十分关心陆明凤,一见二人便赶着问道:“凤丫头怎么样,是不是真瘦了好多?瞧得你们去看她,她心情可好了些?她身边服侍的人呢,可都还经心?哎,她这一胎本就来得不容易,老天爷可千万要保佑她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才好!”
陆明萱与陆大奶奶哪怕心里再不痛快,也没有当着陆老夫人的面表现出来的理儿,便笑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回道:“大姐姐是瘦了不少,好在瞧着精神还不错。”、“是吐得有些厉害,不过都是这么过来的,过了头三个月也就好了。”
心里则不约而同在腹诽,精神若是不好,能折腾出那么多事,能作成那样吗?
陆老夫人闻言,就呵呵笑了起来:“那我就可以放心了,我的心事总算又了了一桩,只等珠丫头那边了。”
陆明萱与陆大奶奶陪着说笑了几句,陆老夫人体谅她们出门辛苦了,遂吩咐她们各自回去梳洗歇息,晚间也不必过来了。
姑嫂二人遂行了礼,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由丹青服侍着梳洗了一番,换了件衣裳后,陆明萱令她换了丹碧进来服侍,趁四下里没人肃色与丹碧说道:“白日里大皇子妃说的话,你最好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你在我身边服侍也有一段时间了,应当早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了,若你不管好自己的嘴巴,将来真有什么事,别说我和凌大哥,只怕谁也救不了你,你很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也只能当个糊涂鬼!”
丹碧从未见她这般疾言厉色过,唬得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才急急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一个字也不告诉旁人,全都烂在心里,打死也不说!”
陆明萱见她脸色发白,知道她被吓住了,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何尝愿意做这个恶人,可兹事体大,她不得不未雨绸缪。
她有意稍稍放缓了语气,“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好,你在我身边这些日子,虽小错偶尔有之,大错却是从来没有,我很喜欢,不想看你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你明白吗?”
“姑娘放心,奴婢都明白,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丹碧忙又表了一番忠心,陆明萱方吩咐她下去了,她自己则坐到窗下,一边心不在焉的做着针线打发时间,一边等候起凌孟祈来,如今他们见面的次数没有之前频繁了,改做了五日一见,所幸今日刚好是第五日。
夏日天长,直至快交二更了,凌孟祈才总算来了。
陆明萱心里着急,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便把白日在大皇子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道:“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若说她真的怀疑,大可把事情捅到皇后面前,由皇后派人去查证,岂非比她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来的强得多?可她又分明没有把自己的怀疑告诉皇后,不然现下也不会这般平静了!她就认准了我一定知道什么,之前还只是拐着弯儿的试探,今日倒好,竟明道明抢的硬逼起我来,幸好我心里始终防着她,有意带了丹碧去,又半步也不曾让丹碧离开过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凌孟祈听得陆明凤一直怀疑他与罗贵妃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时还没什么,及至听得她竟放狠话要弄死陆明萱时,脸色瞬间阴冷得能滴出水来,双眼也危险的眯了起来,待陆明萱说完了,方冷声道:“她既这般想死,那我少不得只能成全她了!”
见他一双凤眸里满满都是阴鸷,整个人也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可怖杀气,陆明萱心里一紧,忙握了他的手道:“你可别做傻事,她如今就算再不济也是皇子妃,还是怀了皇家血脉的皇子妃,若莫名其妙就死了,皇后与大皇子势必要追究,便是皇后与大皇子不追究,老夫人与国公爷也势必要追究到底的,届时万一查到你头上,可该如何是好?”
凌孟祈立刻反握了她的手,脸色也随之好看了几分,只语气依然阴测测的:“我自有法子让人查不到我身上,前次平王之事,不就至今没人怀疑过我?”
陆明萱急道:“平王之事你前后筹谋了多久?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到底没出人命,皇上也不愿意追究,若出了人命,皇上又愿意追究,你当你现在还能高枕无忧?她虽可恨,到底罪不至死,还是一尸两命,且我不想让你为此身陷囹圄,在我心里,你是细瓷她是瓦罐,她死了不打紧,你掉了一根头发丝儿我都要心疼的,为了伤区区一个她却自损八百,何苦来呢,我们还是另想法子罢,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我们总能想到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