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尘,你领着皇上和吉祥公公先从暗门离开。这万一让何昭仪跟皇上和吉祥遇上了,怕是要闹出什么事来。”
如尘应下,将桌上放着的皇冠给沈越戴上,就赶紧的领着沈越和吉祥往暗门去了。
这会儿,何灵雅已经进了正院,宋云程整了衣冠出屋子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走过来的何灵雅,问道:“何昭仪刚进宫就闯进哀家的宣宁宫,可是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浑身均是威严之气,宋云程是管过后宫大权的人,其威严气势又岂是一个刚被封为昭仪的何灵雅可比。
何灵雅当下就被威慑住,还不曾靠近,便跪下恭敬道:“臣妾是来拜见太后娘娘的,只是臣妾刚入宫,尚且不懂后宫规矩,若是有冲撞到太后娘娘的地方,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宋云程并未让她平身,冷肃着声音训道:“就是皇上见着哀家都要让礼三分,至于后妃拜见哀家,余昭仪可等唐德妃一起来宣宁宫,等宫人通报过后,哀家若是要见你们,你们才可随着宣宁宫的宫人进来。不经哀家的通传,就擅闯宣宁宫,哀家看在你不懂后宫规矩的份上,只罚你在此跪半个时辰,也好长长记性!”
何灵雅一听宋云程竟然要罚她跪,当下就急了,忙解释道:“其实,其实是臣妾看见皇上往宣宁宫里来了,这才不经通传急着进来,皇上和太后娘娘是叔嫂关系,到底还是要避嫌的。”说罢,怀疑的眼神看着宋云程。
“大胆!”宋云程怒斥了声,“刚进宫就学会了搬弄是非,何昭仪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说完,宋云程就转身回了屋子,没理会何灵雅,由她在院子里跪着。
哪知这何灵雅竟是个胆大的,她哪里会由着宋云程罚,宋云程一回屋子,她立马就从地上起来也进了屋子,疯似的找沈越,却不见屋子里有沈越或是吉祥的影子儿。
“何昭仪闹够了没有?”宋云程坐在那儿看着何灵雅将屋子找了个遍。
何灵雅虽未找到沈越,却仍不甘心,嘴里囔囔道:“我分明是瞧见吉祥往这儿来的,皇上怎么可能不在这儿?定是藏在哪儿了?”
“春霞,你去德章宫里禀告皇上,让皇上过来接一下何昭仪,另外,给何昭仪找两个教引嬷嬷。”宋云程丝毫不理会何灵雅,只吩咐了春霞一声。
春霞应声就去了,她脚程快,倒是没多一会儿,就带着沈越来了。
沈越黑着一张脸,冷看了何灵雅一眼,怒斥道:“你若是再敢到宣宁宫里来撒野,朕就将你打入冷宫!”
何灵雅哪里还敢闹,被沈越这一怒斥, 吓得浑身哆嗦,却是离开的时候怨恨地瞪了宋云程一眼。
沈越登基之后,未曾进过何灵雅和唐思颖的寝宫,每日晚上要么是歇在宋云程这儿,要么是在德章宫里处理政事,新皇登基,萧林两家的余党需要清除,皇族宗室的王爷需要震慑,另外推行新政,任用贤臣,还要抵御周边云楚和西宁、戎狄的入侵,也实在是繁忙的抽不出身来。
后宫嫔妃只有何灵雅和唐思颖,大臣们上奏请广选秀女入宫,都让沈越给推了,另外几位有功的大臣,有意将女儿送入宫里来,也让沈越暂且的压了下来。
后宫里的事,还是由宋云程、 余太妃和安太妃管着,倒是平静的很。有空的时候,宋云程就与几位太妃坐在一块喝茶吃些点心说说话,没有利益相争,相处起来轻松许多。
孔昊蔺被抓后,沈越一直都未处置他,而是将他关在宫里。孔昊蔺如今年方二十八,在云楚是一代名将,打过无数场胜战,可谓是云楚的战神,运筹帷幄、谋算千里,其名只略低于沈越和蒋永。良将难求,沈越自然想将他拉拢过来。
从云楚回来的五万将士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孔昊蔺的家人都已被掳回大齐,如今安置在京城的一处宅子里软禁着。
沈越去看了孔昊蔺,孔昊蔺虽一身素衣,蓬头垢面,却是一脸刚毅,无丝毫惧意。沈越劝降道:“孔将军,你的父母和妹妹如今都在大齐,朕已经将他们妥善安排,只要你肯为我大齐效力,朕必会让你们一家团聚,许你们一家荣华富贵。大齐乃是富庶大国,孔将军在大齐才会更大的发展和作为。”
“如若我不降呢?”孔昊蔺抬起头来,语气虽僵硬冰冷,眼神里却表露出几分担忧。
沈越明白孔昊蔺的担忧,他虽希望能劝降孔昊蔺,却不想以极端手段威逼于他,道:“你若不降,朕会将你囚禁在此一世,让你与你的家人此生永不能相见。孔将军放心,朕非卑鄙小人,断不会因此迁怒于你的家人。”
孔昊蔺带着几分赞赏看向沈越,佩服道:“当初你放三皇子回云楚,三皇子便在我跟前提起你来,堪当得举世贤君。只是孔某是云楚之人,主上待我不薄,我岂能为贪图富贵和家人团聚而背叛云楚。如此一来,孔某虽顾全孝义,却失忠义,死后也必背负千年骂名。大齐皇帝的好意,孔某在此谢过了!”
像孔昊蔺这样的硬骨头想劝降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沈越对此并不着急。每两日便来此与孔昊蔺一起饮酒说说行军打仗之时的事,两人相熟几分,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可惜,孔昊蔺仍旧不会背叛云楚。
何灵雅自那日在宣宁宫里撒野后,就一直在跟教引嬷嬷学宫里的规矩,顺带的也听了许多宋云程和沈越有私情的事儿。昨日里,她让宫女给沈越送鸡汤,沈越却是刚喝了宋云程让人送去的银耳莲子羹,鸡汤是一口没喝,就让人给退了回来。
这些日子,沈越每日都往宣宁宫里去坐会儿,却是一次都没来过她和唐思颖的寝宫,没有甄选秀女入宫,没有大臣的女儿入宫为妃,后宫如同虚设。
宋云程正和余太妃、安太妃等人在宣宁宫院子里说话,如今天气回暖了,正好又是出着太阳,院子里的花开得正艳丽,大公主带着二公主在院子里捉着蝴蝶玩,三公主由乳娘抱着,乳娘给她唱着童谣。这会儿,何灵雅又来求见,此番,她很是规矩的让宫人先通报一声,她恭敬的在外面候着。
余太妃听着宫人说何灵雅求见,倒是多嘴说了句:“前段日子听说这位何昭仪大闹宣宁宫,还一口咬定说皇上在宣宁宫里。这回来,不会是又要闹事吧?”
宋云程示意宫人请她进来,道:“她想闹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这回瞧着这礼数,应是学乖巧了。”
如今,还算是在沈洛的孝期里,宋云程和几位太妃都穿得是素净颜色的衣裳, 连着三位公主也是素色衣裳。何灵雅却穿得一身张扬的牡丹红,发髻上簪钗横错,满目琳琅,打扮得如一只花凤凰似的。她一进院子里来,恭敬的向宋云程和几位太妃行礼问安,举止说话,倒是规矩了许多。
宋云程觉得她那一身打扮扎眼得很,略显出几分不悦来:“虽说新皇登基是喜事,只是先皇的孝期尚且未过,何昭仪为皇上着想的话,还是别穿得太招摇,否则宫里的人难免嚼舌说皇上庆贺着先皇死呢。”
“臣妾知错,谨听太后娘娘教诲。”何灵雅连忙跪下惶恐道。
宋云程倒是没为难她,示意她起身来,还赐了座。
何灵雅看着几位公主玩得开心,宋云程和几位太妃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突然的向宋云程进言道:“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事想与太后娘娘说。”
“什么事说吧,在哀家面前不必如此拘谨。”宋云程温和的语气道。
何灵雅跪下回道:“如今后宫之中,皇上只有臣妾和德妃姐姐两位嫔妃,皇上忧心政事,无暇分心为后宫添置新的姐妹。如今皇上还没有子嗣,难免会动摇朝堂人心。臣妾想着若太后娘娘能出面为皇上甄选秀女入宫,往后后宫里也多些姐妹可以伺候皇上。”
何灵雅这话说完, 余太妃等人均看向宋云程,她们是心知肚明宋云程和沈越之间的关系,这让宋云程如何能做到替自己喜欢的男人选妃填充后宫。
“太后娘娘只是皇上的兄嫂,插手此事怕是不妥,何昭仪若是真心为皇上着想,不妨先去同皇上说了此事,皇上若是允了,太后娘娘在旁帮衬着看看还好。”安若彤替宋云程圆了一句,到底也觉何灵雅大胆的很,她上面的唐德妃还没说出面说这选秀女的事呢。
宋云程却是令人意外的应承了何灵雅的话:“何昭仪说得是,皇上子嗣至关重要,后宫里只有你和唐德妃两人确实清冷了些。等选些新人进宫,往后何昭仪你也能多几个说话的人,许是就不寂寞了。”
何灵雅疑惑的看着宋云程,不知她这番话的意思,也有些诧异宋云程竟然如此痛快就答应选秀女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