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调查的四人又集中在了夏夜的秋院里。
“为什么每次都是到我这里来商量呢?”夏夜坐在凉亭里,有些莫名的开口。其实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这个,不知道。”文思棠悻悻摇头,也开始产生了疑惑。
“因为方便。”两位男士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为什么?”夏夜不解。
“你这里位于主人园前方,院门正对的便是主回廊。人员走动、消息流通知道的都方便。”连瑾然瞥了一眼院门,解释道。
“而且,这个院的花园……最朴素。什么都没有,只有水和一个凉亭、视野开阔,不易被偷听、偷窥。”傅影之带着不知是嘲笑还是赞扬的微笑道。
夏夜点头认命,自己就不该问这么个笨问题。于是她冷声道:“朱伯那里怎么样了?”
连瑾然将先前得到的瓷瓶交给她道:“朱伯说这个有问题,被掉包了。”
夏夜拿着小瓷瓶看了看,将它递给文思棠问道:“思棠可有什么办法能查出里面是否曾装过惜花?”
“办法是有的,只是需要些时间和材料。”文思棠偏头迟疑道。
“材料什么的,喊连兄陪你去买。这时间,得抓紧啊。”夏夜无比慎重。
“我知道了。”
“凰凰,那我呢?”傅影之伸手一指自己鼻尖,语气似点儿委屈。
“你和我一道,去找趟朱二夫人。”说罢,四人又再次两两一对的分开行动了。连瑾然和文思棠向右直奔城内,傅影之和夏夜向左进发去主人园。背对转身,傅影之凑到夏夜耳边,玩笑式的耳语:“凰凰,伟大哦。”
夏夜加快脚步,不想理他、同时也想甩掉自己心中升起的小小失意。
房门大敞,朱二夫人正坐在主座上饮茶,似乎是早已料到会有人来拜访。
“二夫人。”夏夜和傅影之站在门外行礼。
“两位来了,请坐。奉茶。”二夫人面带微笑,雍容之姿尽显,手臂微抬对两人客气道。抿了一口茶,夏夜突然道:“晚辈斗胆,敢问朱老爷生前每晚是去哪里就寝呢?”此言一出,就连一向风流的傅影之送茶的动作都不由自主的顿了一顿。朱二夫人嘴角失笑,茶杯也不客气的往桌上一放,发出“铿”的一声,面有愠色道:“夏姑娘这是在问什么。”
“二夫人莫要动怒,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朱老爷死前的那几晚都是睡在谁那儿而已。”夏夜此时已经豁出去般不管不顾了,连用词都不再斟酌。反正如果顺利的话,这大概就是他们在这的倒数第二天了。
朱二夫人的眉头皱了又皱,不客气的冷哼道:“自己几位来到朱家后,就把这家弄的鸡犬不宁,我还以为几位是就此来道歉的。没想到,竟是来问这种低下问题。”
“这问题一点儿也不低下,可是有关两件命案。还望二夫人如实相告。”夏夜一撩裙摆就给单膝跪地、语气强烈道。朱二夫人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如果眼神有杀伤力的话,夏夜已经恐怕千疮百孔了。一小会儿的沉默后,那个衣着华丽的妇女终于低低地、有点咬牙切齿感觉的说:“三夫人…”
三个字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后,是慢慢下垂的视线、和突然变得沉默的气氛。夏夜突然有点替她感到悲哀,风韵犹存却终究年老色衰,在爱情面前女人总是输给时间,她这样独守空闺、看着同是自己丈夫的那个男人去了别的女人那里是有多久了呢?
“多谢二夫人,那我们先告辞了。”夏夜礼貌道谢,抬眼望向她。朱二夫人似是极疲倦的挥了挥手,话也不多说一句了。
再次点头道谢,夏夜两人迈步离开朱二夫人的院子。
“凰凰怀疑三夫人?”傅影之问道。
“恩,能偷换这瓷瓶的时机并不多。因为朱老爷几乎都是贴身存放,而换早了又不安全。所以最有可能的还是三夫人。”夏夜边思考边点头。
“可是她杀了朱老爷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傅影之语意不明的说。
夏夜点头:“也是。那难道不是她?”
“凶手也不一定是一个人啊。”傅影之笑,“你原先不是认为说两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嘛?那或许是同样的两个人呢。”
“你是说三夫人和朱公子合谋?”夏夜反问,吃了一惊。可随后她来自现代的意识苏醒,自行脑补道:“难道他们有不伦恋?”这种东西在现代电视中实在太常见了,所以她不自觉就进行了联想。
“呵呵,凰凰聪明。”傅影之笑着点了一下夏夜的鼻尖。这个动作比他说的话更有冲击性,导致夏夜同学瞬间全身当机、动作停顿了三秒。
“我说傅影之公子!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就做出这样让人误解的举动!男女授受不亲啊,我都换回女装了!”望着丝毫没受影响继续向前走的傅影之的背影,夏夜暴吼。
“这有什么。我相信凰凰你不会介意的。”毫无悔意的傅某人说完,还不忘向后抛了个媚眼。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渐渐转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仍坐在夏夜的院子里等待,桌上放着的饭菜也已不知热过了几回,可是还不见出去的两人回来。
“天全黑了。我们还是进去等吧。”望着天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月亮,夏夜转头对傅影之道。
“我倒是想和凰凰一起赏赏月呢。”继续无反应的倒酒,傅影之抬眸笑的邪魅。不过可惜,天实在太黑了,夏夜除了能看见他在月光下反着亮光的瞳孔,其他基本都看不清。所以她果断再次选择了无视他,径自端起托盘回了主屋。
“实在太晚了。不然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对似无奈般跟着自己回屋的傅影之,夏夜好心道。一时间的沉默,没有等到回答的夏夜疑惑回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傅影之眼神中最后的一抹伤感。
“怎么了?”夏夜没看清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只得奇怪追问。
“没事,那凰凰我就先回房了。”
“恩,路上小心。”夏夜难得的好心嘱咐。
“我又不是姑娘家,有什么好小心的。”傅影之笑,手臂轻轻抬起、却最终只挥了两下算是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