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凰和思棠来了啊。尸体就在这了,你们来调查吧。”看见四人身影后,傅影之不怕死的招手道。
夏夜无奈:傅大公子你敢不敢不这么高调啊!
“傅公子,你未免欺人太甚!”这不,夏夜她们还没说话,朱景良就拂袖道,“来人。快把老爷棺盖合上!”
“朱公子稍安勿躁,既然这开都开了,就先让两位姑娘验下,又有何不可?”连瑾然长臂一挥挡住小厮,也是气定神闲的说。
夏夜心思转了几转:这两人今天是卯足了劲的啊。却也不想放过这么个大好机会,和文思棠互相点点头,两人便提着裙摆、挽起衣袖,验尸去也。
“表妹,”连瑾然突然出声,带着浓浓的担忧,“小心点。”
文思棠轻轻点头,转身一步步向那口被掀开的棺材前进。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愤怒感满溢的朱家人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一排人站在离棺材有几十步遥的地方,眼睁睁望着两个绝对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接近那个让他们都为之色变的地方。
互相搀扶着的两人慢慢走近棺材,属于尸体的臭味便愈发浓厚,当终于看清棺材里的尸体时,夏夜连吐的心都有了。文思棠则是眼睛惊恐的大睁,下一秒就撇开视线半弯腰干呕起来。怎么说夏夜也是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啊,当然不能在古人面前丢脸。于是她一边左手轻轻抚着文思棠的背,一边目光平视远处的山水草木,嘴巴一张一合的小声催眠道:“这货只是长得丑点、这货只是长得丑点…”
几番挣扎,夏夜终于慢慢将视线下移,有一搭没一搭的瞟眼棺材里的尸体。都死了半个月的人了,僵硬什么的早已不存在,尸体已经完全进入腐败阶段了。尸臭自不必说,腹部膨胀、尸绿、气泡、水泡等现象也均出现,混合在一起真是个可怕的现象。文思棠只是初瞄了一眼,便再也鼓不起勇气转头去望第二眼。
拍了拍文思棠的背,夏夜以大姐样的口吻说道:“思棠先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我一个人来看看就好。腐败成这样,也查不出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了。”
“我……”文思棠抬脸望向夏夜,一张俏颜煞白煞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在轻轻颤抖着,眼神闪烁、眼眶盈泪,整张脸上写满了惧意和歉意。
“不用觉得抱歉。这本就不是你的责任…”夏夜笑的比哭还难看,现下她只能靠安慰别人来安慰自己了。
“对不起……”文思棠还是轻轻说出这三个字,随之嘤嘤哭出声来。
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背,夏夜转身,将两只袖子高高挽起到胳膊上面,又从衣服下摆扯下一块布条,紧紧系在鼻子下面,大张着嘴深吸几口气后,她逼迫着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已经分辨不出样子和人形的尸体上。走到棺材边,夏夜最多只敢把手放在棺沿上,伸手去检查尸体的这个勇气、她当真没有——能直视它,她已经用尽全力了。
虽是这样,在远处的一排人看来,她与尸体接近程度已经堪称奇迹了。就连朱家人都不自觉随着她的越走越近而张大嘴做吃惊状,一时间竟也没人想到去质问。
“夏姑娘她……”朱伯讷讷的说了四个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那抹绿色的身影,此刻他的心情已不能用震惊来表达了。
连瑾然和傅影之也深受震撼,可这两人面上均未表现出来。对于连瑾然来说,文思棠的胆怯、可是卸下了他心中的一块大石。
夏夜自是不知她的形象在那些人眼中已完全变了味儿,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只是这尸体的腐坏程度着实给她带了不少难题。皱着眉头,她不得不将目光一点点缓慢的在尸体上游移、不放过一寸在外的肌肤。
屏气、屏气、再屏气……
终于让她找到了些许异常。尸体在皮肤上出现的暗褐色网状条纹,已经在逐渐变成绿色,而在这些条纹中夏夜发现有星星点点紫色的小固体存在。按理说这些条纹是血液流向外表,充积在皮下静脉内,通过血管壁染红周围才会形成,应当不会有这些小紫点才对。夏夜沉思,突然似想到什么般猛然站起,然后出乎意料的一把将系在自己鼻下的布条解开,用力吸起附近空气,还两手并用的将尸体上方的空气揽到鼻子前。
这一举动惊讶了不少人,远处的人群——不管是旁观的一排人,还是偷摸着围观的家丁们都纷纷倒吸凉气、窃窃私语起来。
“凰,姐姐?”文思棠也惊讶,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夏夜一直面色凝重,在听到她的呼唤后,立刻几步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就往棺材边走,还沉声道:“思棠也来闻闻看。”
“啊?”被弄的不知所措的文思棠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花容失色。却在接触到夏夜眼中的认真和凝重后,认命的闭上眼睛俯下身,也学着她的样子拦了几缕尸体上方的空气。
皱着眉头,她忍住呕吐的冲动一点点吸进鼻腔。却在下一秒惊讶的抬头、张开眼睛,不可置信道:“这个是?”
“没错吧?”夏夜眼神放光的问,又指着尸体的膀子道,“那里,那里还有紫色斑点。”此时文思棠也没多做扭捏、推辞的看过去,果然在转绿的条纹中发现了星星很突兀的紫点。
文思棠欣慰的叹口气:“没错了,是中毒。”
“恩,又是有人嫁祸玄月宫。”夏夜低语道,眼神扫向远处的一排人,“凶手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怎么样?”当两人缓缓走回大部队面前时,连瑾然焦急问道。
夏夜对他点点头,转身对朱景良道:“可以了。朱公子可以将朱老爷再度下葬了。”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朱景良右手轻招,几个家丁就各自捂着鼻子上前处理棺材去了。
“不知两位姑娘打扰先父遗体,查出什么没?”阴阳怪气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