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文思棠的语气,夏夜也忍不住跟着轻笑摇头。
“怎么,这毒如此厉害嘛?”傅影之再次闲闲开口,凑到正在奋力擦着手掌的二人身边瞎看。
夏夜嗤笑一声、摇头:“不是厉害,而是很不厉害…这毒叫绿衣萝,已是玄月宫许久不用的毒之一。呵,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不过刚好能再次证明下,这下毒之人定不是玄月宫的人。”
“确实。”文思棠竟难得的开口附和,惹得夏夜不住望去,“就我所知,绿衣萝一毒玄月宫人的确不屑使用。”
“嗬,这倒奇了。这毒不是来自玄月宫嘛?”傅影之收回察看的目光,眼尾一挑看着夏夜,语气慵懒的问道。
“傅公子你温柔乡里呆久了,不知道行情也是情理之中,”夏夜学着他的语气和表情呛声回去。
“呵呵,”文思棠掩唇轻笑,“有道理。”带笑的眼眸定定的望向夏夜——这是继之前未果的断袖事件之后、第一次的对视。夏夜迫不及待的想从那眼神中探寻出一些信息,发现里面盛着的东西丝毫未变,一瞬间她松了口气、脸上也不自觉的展现出了笑容。
“皇皇莫不是吃醋了吧?温柔乡什么的,我认错…”傅影之笑得肆意,还装模作样的对夏夜抱拳道歉,“皇皇你能不能发发善心、给我解释解释呢?这绿衣萝究竟是什么?”
换做平时夏夜一定会先翻个白眼回去,但此时心情甚好的她直接忽略了傅影之的所有废话、只接收了他最后的一个提问。
于是,她面带笑意的解释起来:“绿衣萝是相当低级的一种毒药。这毒并不厉害,据说是被无意中作为附属品研制出来的。它没有特定的解药,基本上在玄月宫里、比它高级的解药都可以用来解它。所以说,很是被唾弃。但是绿衣萝的毒性却不容小觑,算是很麻烦很难驾驭的毒之一,也因此被弃用了。”
“麻烦?难驾驭?”连瑾然疑惑的问道,还配合着收紧了眉头,但他被遮挡住的眼神却清澈依旧、根本没有丝毫迷惑:绿衣萝,这个毒应该不会有人比他还要熟悉了吧……
丝毫没有在意到连瑾然的细微表情,夏夜顺着他的话点头:“恩,绿衣萝毒性很强,一旦食用、必死。就算是不慎沾在了皮肤上,也会或轻或重的中毒,沾染的时间越长、毒液越多,中毒程度越深。所以当初绿衣萝经常会被用于万无一失的一击杀或者是隐秘的暗杀,但是失败率很高。而且往往为了确保安全,下毒人事后总要全身在药酒里浸泡来排除自身可能沾有的毒素,这对玄月宫来说太过麻烦、又浪费时间,而且不符合宗旨,所以绿衣萝很久之前就被弃用了。”说完,夏夜还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于玄月宫暗杀、刺杀项目的宗旨:隐秘、干净、利索和美,她还是很欣赏的。不过当然,这些是绝对不能告诉他们的。
“原来如此。”连瑾然受教般点头。嘴角却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苦笑:当初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嘛,竟然没有死掉……
“那,凶手到底是?”航衙役问道,边将手中绿了一片的几块手帕丢进火盆中,处理完一切、摆脱了生命危险的他语气轻松了不少。一句话让夏夜再度陷入沉思,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为了杀铁匠还是杀吴老爷,吴老爷的死是不是只是一个意外,凶手到底是谁,绿衣萝,凶手又为何要用绿衣萝,是碰巧还是?还有,那个送来银花瓣的人在哪里,他是不是就是凶手……
夏夜的脑子里各种信息不断跳跃,忽然她猛地抬头,大喊道:“字条,对了,字条!”同时,目光急切的望向铁匠、似是想要将他生吞活脱了般。
她记得的、他说过的“我,我真的不知道。早上开门的时候收到的字条,去了之后就只有这花瓣在而已……”
这是最后的希望……
那几人也似反应过来般纷纷将探寻的目光投向铁匠。面对着突然射过来的好几束目光,铁匠反应慢半拍的开始在怀里翻腾,嘴上还不住的嘀咕:“我记得、在这的…等等、等等…找到了。”话音落的同时,他也不负众望的捏出了两张小纸条、小心翼翼的将它们纸抚平,他快走几步双手递给夏夜。而后者几乎是用抢的接过纸条、迫不及待的看去:
树林。
十把。
两张纸条、四个字,已经是全部。
夏夜将两张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有那四个字。她的眉头不禁又皱成了“川”,一旁的铁匠这回倒是不用提点的开始解说:“这个条是早上开门的时候夹在门缝里的,我去了之后就发现这个樱花瓣和那个条了,一边还放着一袋钱、是订金。”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夏夜自是一把抢过打开,将里面的碎银都倒了出来、布袋也反复查看,却依旧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皇皇不用想了,也该让这些衙役做些事儿了,”傅影之突然出声、笑意不达眼底的说,“航衙役,这个人就交给你们找了。还有这案子,结案的时候要向我汇报。”
“是、是。”航衙役颤抖,竟然让傅家公子看到他们如此没用的一面、他们以后的饭碗难保啊。
夏夜没有说话,在现代她也是这样、一旦钻进了牛角尖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现下,她正是这样的状况:不甘心找不出真凶。
“傅兄说的是,夏兄剩下的就交给府衙吧。我们还是先赶路吧。”连瑾然出乎意料的给傅影之帮腔,连文思棠都甚是疑惑的向他瞥了一眼,对此连瑾然只能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他自己也知道这不符合他长期以来塑造的性格,只是没有办法啊,在心底默默叹口气:还不是为了保住她秦夜凰这最后一重身份。
文思棠自是懂得那眼神的意思是让她顺着话说下去,心底虽是有疑惑、却也依言道:“那,皇哥哥我们就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