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默默跟在连瑾翔身后下山,夏夜轻轻问身旁的傅影之。
摇了摇头,傅影之沉默。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思棠会突然冲出来帮连瑾翔挡剑,事情变成这样实在超出他的预想。恐怕只有自己的伤势是在预料之外的轻,思及此他又不及防的咳了几声。
“傅兄你没事吧?”风无肆现在几乎承受着傅影之一半的重量,头转得有些勉强。
“无碍,多谢风兄了。”傅影之摇头苦笑。
这一段下山路几人走得尤其慢,一直拖到太阳下山才回到了一旁的镇子。眼看着连瑾翔继续抱着文思棠的尸体向里走,夏夜几人都略惊了一下。
“连瑾翔…”夏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喊道,“思棠她……”望着那个男人停住、微微转身,那个落寞的背影,她突然间喉头一紧、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连瑾翔停住的步伐再度迈开。
“瑾翔…”这回是傅影之出声喊他了。可惜他的喊声连让连瑾翔停下脚步都没做到。
“连瑾翔!”夏夜见状又大声喊道,“思棠已经死了!你让她安息好不好?你要带她去哪里?”她已经顾不上什么顾忌了,虽说现下已是傍晚十分、但是镇子里的行人并不能算少,倘若让他们看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引起百姓恐慌的,所以一定要在进入镇子前阻止住连瑾翔才可以。
那个男人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没有回头、他淡淡的说道:“我要带思棠回家……”
“回家?”夏夜惊:难道他想这样抱着思棠回连家或是剑影门?一个腾跃、她立刻赶到连瑾翔身前,伸手挡住他,“连瑾翔,你不要冲动好不好,你这样进去会引起镇里人恐慌的。我们、我们去雇辆马车,送…送思棠回去,你、你在这里等我们,好不好?”
连瑾翔的眼睛里已没了过去的神采,望了望怀里的容颜、他不发一言的轻轻点头。随后又声音冷清的说:“秦夜凰。我自己送她回去就好,你帮我把这两把钥匙交给他吧。”说完,勉强从怀里掏出那两把钥匙、摊手等她取。
无言的拿过钥匙,夏夜点点头转身进了镇子,以最快的速度驾来了马车。
“多谢。”连瑾翔只淡淡说了两个字。
目送着那个男人驾车远去的样子,三人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是他要我给你的钥匙。”夏夜默默递出那两把金光闪闪的钥匙,说实话、她现在连多看它们一眼都不愿意,因为如果没有这种东西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掉了。
“呵呵…”傅影之苦笑接过,“梦想实现了,怎么却让人开心不起来呢?”
对此,夏夜只有默默摇头。率先向镇子里走去,她头也不回的对身后两个男人说:“事情结束了。我也要成亲了,到时希望两位来喝杯喜酒。”
“什么?秦姑娘你要成亲了?”风无肆表情惊讶,快跑几步追上夏夜、不住的追问。而傅影之的反应则淡了许多,他默不作声的追上两人。
“是啊,”夏夜客套的微笑,“新郎是洛国太子,方继业。”
“洛国人?秦姑娘怎么会认识洛国人?”
“这个…中间的过程太多了…”夏夜轻笑打着太极。
风无肆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道:“那姑娘是打算几日成亲?”
“下月初八。我已算过是个好日子,到时风兄一定要来啊。”
“玄月宫主出嫁该是整个奉元皇朝举国欢庆的事,希望我能有荣幸协助操办你们的婚宴。”一直没有作声的傅影之突然道,那声音是夏夜从未听过淡然、就连脸上的微笑也有一种微妙之感。
“…好。”匆匆撇过头不去看他,夏夜轻轻道。
没过几日,整个奉元皇朝就炸开了锅。傅影之和连瑾翔二人决斗之事传了出去,傅家成了现下的统治者一事也已成定局。可谓几家欢喜几家忧,百姓们对省了战事一事深感宽慰,可是不少商贾却替自己所在的家族失了先机而感到失望。
又是几日过去。
玄月宫主要嫁给洛国太子,婚期定于下月初八。
这消息一出,一时间整个皇朝都沸腾了起来,为了昔日人人叫骂的玄月宫主要远嫁洛国。
当一切误会解开、真相浮出水面之后,外人对于玄月宫的误会也解开了不少,一时间秦夜凰的名声竟好了许多,所以这到真成了一个举国欢庆的喜事儿。
一时间几乎街头巷尾都能听到人们谈论着这件事。
一个普通的小四合院内,几个孩童在追闹着玩耍。
“消息你听到了?”一个女子巧笑着问一旁坐着的男人。
男人的眼光一直追随着那几个孩子的身影、眼睛里是满满的温柔笑意。闻言,他的表情有些愣、随后轻轻点头。
“不去阻止?”女子往他身旁的石桌上一靠,语气有些轻佻。
“阻止有什么用?如果能回到那一天我一定不让她救我。可是如今…”男人说着摇头苦笑了一下,“如今我已经捡回了这条命,这条她给的命,我没权利再去寻死、让她苦心白费;也没权利和资格去阻止她履行她的承诺。”
“你知道的,她希望你去阻止。”
“你也是知道的,我的腿根本就治不好了。”说着,男人放在腿上的手捏紧成了拳头。
“连瑾然,你倒是看得通透。”女人毫不留情的微笑着说。
“如果能治好的话。月姑娘怎会迟迟不动手,就陪着我在这小院里胡闹呢?”连瑾然也无所谓的回以一笑。
眼见着那男人已看清了一切,月也索性不再假装、耸肩道:“你知道就好。原本我跟着你也就是怕你会一时想不开而已。你这腿,我当真无能为力了。”
“呵…我是不会想不开的。只要她活着的一天我就不会让自己死,但是只要她出事了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随她而去。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她…会过得很好吧。”连瑾然的眼神似乎穿过了眼前的事物在看着别的东西,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她的婚宴,你去是不去?”月皱了皱眉问。
连瑾然轻轻一笑,回答的话掩在了孩童放的炮仗声中。默默地推着轮椅回去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