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照顾她。但是你要知道,思棠不是一个可以随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而已,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们谁也无法左右。”隔了许久,连瑾翔才沉声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之际,夏夜深吸一口气从门后径直走出,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对连瑾翔道:“连公子好。”
在场两人的表情明显一僵,却很快恢复过来。
“有事?”
轻轻点头,夏夜道:“月查出了一些情况可能与游医散人和上任月有关,而目前有消息他们就快回到奉元皇朝了。所以我们希望连公子可以协助我们一并发出寻找他们的消息,尽快将人找出。”
连瑾翔皱着眉头听完,略微思索一会儿后、缓缓的连点了几次头当做回答。
“多谢连公子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利落的说完,夏夜毫不犹豫的转身、想尽快离开这一是非之地,眼下她的心情可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太平”。
一句话都没有说上…连瑾然只有望着夏夜的背影苦笑的份儿。
漫无目的的走在回廊里,夏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开、就是单纯的觉得那样的场面很尴尬,让自己不舒服而已。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却又遇上了来喊她的丫鬟。
第三次站到月的面前时,夏夜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又怎么了?”有气无力的说完,她开始静等下文。
“我和木先生说过了。”月悠悠道,“然后,我想让你闻下这个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夏夜。
“这是什么?”接过瓶子,夏夜先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疑惑的望向她,随后便轻轻拔出瓶塞,凑近了细细闻起来。
一直看着夏夜动作的月缓缓道:“是我检查伊萝尸体时再她脖子处闻到的香味,很复杂的味道、用了不少种能做药用的花,我把它们尝试着配了一下,就做出了这个,味道上还是有些差,希望能给你们帮助吧。”
一言不发的盖上瓶塞,夏夜的表情有些凝重:“你说,这是在伊萝脖子处闻到的香味?”
“是,残留的很淡。现在已经完全闻不到了,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配漏。”
这个味道虽说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但是非常接近,和她曾经闻过的一个味道。那个人,和这件事情有关吗?夏夜不禁揣测。
“对了,你们去的时候尸体就是倚坐在墙边的吗?整个义庄里也是什么都没有的?”夏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月轻轻摇头:“尸体就是坐在墙边的。那义庄已弃用多时,那里除了几副空棺材以外别无他物。”
“尸体也没有被搬动过的痕迹,也没有打斗、生活的痕迹,那伊萝逃出的那么多天究竟是住在哪里的呢?”夏夜自言自语,“如果她不是住在义庄里,那她的尸体又为何会在义庄呢?她为什么要去那里?”
“…这个,就不是我要管的范围了。”月面无表情道,却突然眉毛一挑,连句再见都没说的匆匆跑走了。
“哎!哎!月!”夏夜不明所以的大叫着她也得不到反应只得悻悻将注意力再次放回这些疑问上:
伊萝的脖子上残留的这种特殊香气,证明她生前一定见过那个人、还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他的,那也极有可能是那个人将伊萝喊到的义庄。思及此,夏夜不禁一拍双手,有一种答案呼之欲出、终于找到关键点的感觉。
匆忙跑回房,现在的夏夜恨不得立即飞奔到那人面前将事情调查个清楚。然而当她一开房门,看见里面堂而皇之坐着的人时,这种雀跃感立刻消失大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夜的脸上表情复杂。
“因为我想凰凰你拉。”傅影之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喝着甜汤、吃着小点心,对着夏夜笑。
这个赌注还真是闲的过分…夏夜不禁内心吐槽道。面上也冷了几分道:“我要办正事,你别在这捣乱。”
“我没有啊!”傅影之一脸怨妇样的高举双手,“我是好心来告诉凰凰你,四大家族的那些人已经准备回去了。”
“回去?”这个消息让夏夜惊吓不小。
傅影之老实巴交的点头、乖乖道:“起初聚在一起是为了要捉你,后来你们又加入了进来、动你们不得,在这里留着又没什么进展,所以自然是各自散啦。”
“散了也好,省的我看着心烦,每天几遍的跟审问似的折腾人。”
“凰凰你看,我都告诉你了。那你也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事了吧?”傅影之一脸讨好的表情望向夏夜,那眼神纯洁得真让夏夜怀疑起他的年龄来。
“我要去找人。”夏夜淡淡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找人?”
夏夜不答话,依旧微微笑着、只淡淡说了句似乎毫无边际的话“有的时候名气太大也是件坏事”。
……
马车里的夏夜,此时正在闭目养神。想起前几日只对连瑾翔说了句“出去找人”、其他的什么话也没有交代,而那厮竟也如此大胆的将她放行,着实让她心情愉快。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连这个人也能跟出来?!
不满的眼光扫向一旁侧卧着、几乎将整辆马车都占据了的傅大公子,夏夜没好气道:“你不是赌注嘛,还能随便乱跑的?”
对此,傅影之只是慵懒一笑:“你没看见出门的时候,四大家族的人几乎全走了,只有我家的管家没走嘛?…没办法啊,谁叫爹非要认我这个儿子,说我的一切问题由傅家担着,所以这个赌注的光荣任务也交给管家了。”
看着那厮一脸欠扁的表情,夏夜真是连对他鄙视的力气都没了,翻了个白眼、她决定不再理他。
“而且,”傅影之的声音突然低沉起来,“我想回答你那个问题。”
疑惑的眼光在接触到那男人带着几分掠夺又带着几分温柔的眸子时,那段记忆自动跳了出来:
“我只是一个寄生在秦夜凰躯壳里的可怜虫而已,我没有她那么聪明、也没有她那么能干,我更不是什么玄月宫的宫主!我其实一无所有…即使这样,你能肯定你爱的还是我吗?”
“我…不知道。”
不争气的,夏夜撇开了视线、装作向外看起风景来,脸也不自然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