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瑾然?你,你怎么回来这里的?”夏夜有些惊慌。
“夏夜…是吗?”连瑾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步步走近自语道,“原来你叫夏夜。”
闻言,夏夜扭头、撇开视线:“什么原来…说得好像你早就知道、早就认识我一样。”
“谁说不是呢?”连瑾然笑着反问。
一句话,引得夏夜惊讶抬头,望进对面一双含笑的眼眸里,她道:“你…早知道?”
“或许…该说是感觉到吧。一起旅行的时候,我不就曾问过你是否有心事、是否有事瞒着我嘛,那时你没说。我认为是时机未到,以为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告诉我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未等他说完夏夜便打断道,“你现在还能说出喜欢我的话嘛?”先前与傅影之的对话出现在脑海,夏夜索性也对眼前人摊牌。
连瑾然轻轻一笑、没有回答,依旧继续道:“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把你所有的心事都第一个告诉我,就像我一样。但是,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吧…你第一个告诉的人,不是我;站在你对面的人,不是我…”
夏夜沉默。
“小夜,你还记得吗…这个称呼,是你决定的。‘小夜’究竟是因为‘夏夜’,还是因为‘秦夜凰’呢?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呼中也含着你自己的名字,我可以理解为至少你那时、心里有我吗?是我给你的伤害害了我自己,让你再也无法相信我、不再爱我了,是吗?”
连瑾然低沉的嗓音轻柔的说着,夏夜强忍住自己鼻尖泛起的一阵阵酸意、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掉似的。
“小夜…我还可以再叫你小夜嘛?…”
这是连瑾然说的最后一句话。与此同时,成亲那些天的美好记忆统统涌上心头,夏夜眼睑轻合、眼泪还是没有忍住。
压下那些就要逸出口的低吟,夏夜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匆匆逃了,狼狈至极。连瑾然没有出声留她,只悠悠望着她离开前所站之地、表情悲伤。
到了第二天夏夜都没有缓过神来,脸色不好不说、就连心神都是恍惚的。
“二嫂好。”连瑾卿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
“好…”夏夜迟钝的打完招呼,才补充道:“我不是你二嫂…不要乱喊。”
连瑾卿调皮一笑:“你就是我二嫂嘛。对了,二嫂,昨天没有人再去骚扰你了吧?”
“什么意思?”夏夜有些反应迟钝。
“就是另外那几家人啊。大哥昨天都对他们说了,让他们不要去打扰你,说既然我们连家决定请你帮忙、自然就不会再怀疑你,说和你作对的人就是和我们连家作对呢。”
夏夜的精神有那么一瞬间清醒了,投去一个既惊讶又疑惑的眼神,她已不知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是真的!”连瑾卿重重点头。
两人这么走着走着,没曾想就这么碰见了熟人——那三人置于花园之中、围桌而立,或饮酒、或吃着点心,颇有谈笑风生之感。
“大哥、二哥!”连瑾卿大声喊,一路向他们跑去。
那三人听见声音也均向这里看来,夏夜的目光在触及那两双眼睛时,昨晚的一切就浮上脑海,不自觉的便撇开视线,心里也愈加堵得慌。
“影之哥…好。”跑近的连瑾卿瞄了一眼傅影之后,怯怯打招呼道。
“瑾卿妹子好啊。”傅影之倒是笑得清爽。
“我先走。”连瑾翔丢下这三个字、放下酒杯便直直走开。
夏夜正慢慢向前挪去,却没想连瑾翔却往她这里走来。擦肩而过,他继续目不斜视的向前。夏夜却突然出声喊住他:“等等。”
连瑾翔及时停下脚步、回头。
“你为什么相信我?”夏夜直接问道。在她心目中,连瑾翔是断不可能为她说话的、更别说还能如此相信她甚至去得罪其余大家。
“我不信。”连瑾翔淡淡道。
闻言,夏夜反倒松口气的笑了出来:“那为何?”
“两个人。思棠、和他。”连瑾翔简洁的说完,眼睛一瞟远处的连瑾然,“他们信。”
夏夜的目光随着一同望去,却在落在那男人身上后便再也离不开,一时思绪万千、连身边的人已经离去都不曾发现。
夏夜一直愣愣的看着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似乎到了离她几步之远的地方……
“你怎么了?”连瑾然关心的问道。
夏夜猛然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再一定睛、发现连瑾然真是已到了她身前。慌忙摇头,她道:“没事…”
“昨天……”连瑾然开口。
“昨天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夏夜立刻匆忙打断,表情再次不自然起来。
淡淡一笑,那男人继续道:“昨天我忘了和你说…其实这次我来,是因为木先生有信让我转交给你。”
“信?”夏夜狐疑的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到自己手里,洁白的纸上、字迹清秀的写着“秦夜凰启”几个字。
“好熟悉的字迹…”夏夜感叹,迫不及待的拿出信纸,着急的就往署名那里看去——秦菲。
“是她…”夏夜眼前一亮。
秦菲,秦绛之妹、秦夜凰的小姨,该算是她现在货真价实的、唯一的亲人了。只可惜,秦菲生性漂泊,自秦夜凰懂事以来就几乎没怎么与她见过面。夏夜以为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她这位传说中的小姨了,没想到才不过一年就让她碰到了。
再一看信的内容,大致说的是自己近期就准备回家了,而且最近在路上时遇见了外出游行的前任月与游医散人,两人似乎结伴同行许久,而且好像他们也准备回奉元皇朝的样子。整篇信看下来,无外乎是一些有趣见闻、家庭琐事之类,夏夜着实不明白潭何必如此着急、看重的非要让连瑾然送来给她不可。
瞄一眼眼前人的侧脸,再想一想潭那家伙狐狸般的笑脸。夏夜了然:信只是个借口罢了…
“秦姑娘!秦姑娘!”焦急的呼唤声自背后传来,夏夜慢慢回过头去,就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向自己跑来。
“怎么了?”
“月…月姑娘找你…很急、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