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轩辕谂火往上冒,一个箭步过去将叶念惜扯开,“她身上有伤,怎能陪你狩猎?”
“小爷懂得怜香惜玉,会紧紧抱着她,手把手教她射箭。”沈奕抛了个媚眼儿给叶念惜。
“念惜,你不能跟他去,太危险。”轩辕谂将叶念惜挡在自己身后,不许沈奕靠近。
叶念惜回了沈奕一个笑容,明媚无比,“来了这里,若是不亲自打一次猎,心里总有不甘。你又不带我。”
趁着轩辕谂沉思的工夫,沈奕上前拉住叶念惜,要带她上马。
狩猎区里草木繁盛,沈奕偏偏又是风流倜傥之人,若是他对叶念惜心存杂念,后果不堪设想,轩辕谂忍无可忍,扯开沈奕拉着叶念惜的手,“我带你去。”
目的达成!
叶念惜和沈奕相视一眼,深深赞许对方演技高明。竟然能骗过轩辕谂,不简单,配合默契!
叶念惜坐在轩辕谂的马背上悠悠哉进入狩猎区,轩辕谂牵着缰绳踩着软草一路上默默无语。昨夜已经言明一切,所以今日单独相处有些尴尬。为了摆脱这份别扭,轩辕谂仔细搜寻猎物,一路上断断续续给叶念惜讲解拉弓射箭的要领。
“前面有个河沟,那里容易有大型野兽出没,你肩上有伤不能用力,一会儿我射箭,你看着便是了。”
“这算是犯规吧?”叶念惜提醒。
“犯规又如何?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轩辕谂神情笃定。
到了河沟处,叶念惜下马,两个人坐在草地上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看向外面。看了会儿,什么都没有,叶念惜干脆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休息。
“既然对狩猎没兴趣,还来做什么?”轩辕谂看出了叶念惜的心神不定。
“想和你多呆会儿,不行吗?”叶念惜歪头看他。
“只怕是为了和沈奕多呆会儿吧?只可惜被我横刀夺了过来。还有两天,就该回都城,你见不到他了。”轩辕谂从马背上取出一包干果递给叶念惜。
忽然草丛中动静,轩辕谂警觉起来,顺着河沟看去,一只麋鹿正在缓缓走来,“这家伙体型够大。”
轩辕谂低声,顺手拿过了弓箭。
望着他聚精会神瞄准的样子,叶念惜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麋鹿听到动静,撒腿便跑,轩辕谂岂能让猎物逃脱?箭如闪电飞了出去。扑通一声,麋鹿栽倒,伸腿挣扎了几下,无法站起来。
轩辕谂瞥了叶念惜一眼,“你是故意的吧?”
“凑巧而已!”叶念惜继续吃干果。
将猎物扯到马背上,轩辕谂就要出狩猎区,在最短时间内猎杀到最大的猎物才算赢,这麋鹿是够格了,时间上自然也要抓紧。
“轩辕谂,你就那么在乎输赢?”叶念惜故意放慢脚步跟在他身后。
“既然参加了,自然要赢。”
回去路上遇到几位公子哥儿,都是只顾着调情忘记了比赛,轩辕谂对此不屑一顾。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能杀只野鸡就不错了,狩猎?简直是做梦!
因为一路上叶念惜的拖延,两人走出林区时,沈奕和左擎苍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喝茶。沈奕的战利品是只羚羊,左擎苍的是个狍子。两人相比,自然沈奕占了优势。
看到轩辕谂的猎物,沈奕对叶念惜翻了翻白眼,抬了抬手,示意她将药丸还给自己。叶念惜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陆续走出狩猎区,有人开始统计。虽然轩辕谂比沈奕用时多,可是麋鹿比那羚羊大许多,综合下来,轩辕谂夺冠,毫无疑问。
就在趁着轩辕谂走到中央准备受赏时,沈奕凑到叶念惜面前,一脸埋怨之色:“药丸还我。”
到手的东西怎能再吐出来?
叶念惜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沈奕脸色大喜,立即站了起来,迈着方步走站在轩辕谂的旁边,一白一黑高挑身姿玉容楚楚,白的雍容漠然,黑的华贵张狂,犹如一幅白纸黑笔勾勒的水墨画,倾倒众生。
“慢着,云王爷的猎物并非与他同去的女子射杀,而是他自己射中的,这不符合规则,算是无效!”
“沈奕,你敢保证那羚羊不是你射杀的?”轩辕谂反问。其实此次狩猎,说是由女子来射杀,只不过是借了个名目而已,那些只会描花刺绣的闺中小姐们怎能拉得动弓箭?
所以猎物最后都是由男子来射杀,大家对此心知肚明,也一直无人揭穿。
“巧了,我这羚羊真是由宋小姐射杀,不信你问她?”沈奕指了指落座一旁的宋家小姐,这位宋小姐是位武将的千金,自幼舞刀弄棍,也会骑马射箭,更何况有骑射本事天下第一的小侯爷亲自指点,射杀一只羚羊不成问题。
宋小姐站起身来点点头:“这羚羊正是小女射杀。”
得到沈奕抛来的媚眼儿,脸颊顿时绯红如四月桃花。
沈奕看向轩辕谂,轩辕谂望向叶念惜,只盼着她也能为自己说句话。在众人注视下,叶念惜站了起来:“我的肩膀受了伤,自然没力气拉开那弓箭,这麋鹿是云王爷亲自射杀。”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叶念惜在意味不明的目光中低头坐下,轩辕谂,对不住了。
不过药丸保住了,这才是正经事儿。
轩辕谂不知道叶念惜为何要帮沈奕,明明前几次都是她帮了自己。难道真的看上了沈奕?转眼看沈奕,正笑容灿烂的看着叶念惜。心中妒火燃烧,竟然错信了人,冷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自此各项比赛结束,皇上亲自封赏金腰带,综合各场比赛名次,本来轩辕谂能够得到,却因为最后一次比赛算是作弊,金腰带落入沈奕囊中,小侯爷一时间风光无量,独领风骚。
晚宴十分丰盛,有白日里射杀的猎物,有各种美味佳肴。在沈奕的邀请下,叶念惜坐在了他的身旁,今日得罪了轩辕谂,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可是再远中间也仅是隔了个小侯爷。
沈奕心情大好,每道菜一上来,便先夹一筷子给叶念惜,谈笑风生,对上前来敬酒的文武百官也是热情客气,先前的霸道嚣张一扫而光。就连九王爷来敬酒,他也多说笑了几句,仿佛两人关系匪浅。
反观轩辕谂一边,则冷清了许多,不是敬酒的人少,而是轩辕谂性子冷淡,说了两三句话便再无言。叶念惜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是很多事情,自己也是无奈,皇上发话,要勾引小侯爷,九王爷也下了命令,拉拢小侯爷。
只是个棋子,怎能左右命运?
觥筹交错间酒宴过半,叶念惜看到轩辕谂离座,便也跟着站起来,隔着五六米距离走在他的身后。渐渐远离喧嚣,走入草原深处,一直到了山前悬崖边,轩辕谂才停住了脚步,头未回,音朗润。
“叶念惜,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有东西给你。”叶念惜将白瓷瓶儿取出来递到轩辕谂的面前。
轩辕谂低眼看:“沈奕的东西?”
这种白瓷瓶儿世间并不多见,他有一个,沈奕有一个,所以能一眼认出来。迟疑片刻接了过来打开看,似乎明白了一切:“就是为了这个,你没有帮我?”
“是,一个狩猎比赛,输赢无所谓。这药丸能让你少些痛苦。”叶念惜看出了轩辕谂的不悦。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为了我去跟他亲近。叶念惜,我的生死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轩辕谂想起来叶念惜和沈奕在一起就火冒三丈,他今日已经忍耐够了。
“你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对沈奕是那样,对我也这样?他欠你的命,我可不欠!”叶念惜一片好心反而被他拒绝,心情不好,自然说话也冲了些。
又听她提沈奕,轩辕谂的脾气终于爆发出来,将手中白瓷瓶儿塞到叶念惜手中:“反正你心里也没有我,我早点儿死,对你和他都是好事儿。”步伐加快,白衣翩然。
叶念惜跑了几步追上了他,“轩辕谂,这药能缓解你的毒。”将白瓷瓶儿塞到他手中。
“我不稀罕!”轩辕谂想要退给叶念惜,见她将手负在身后不肯去接,拿着白瓷瓶儿的手停在空中:“叶念惜,你既然选择了帮他,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受你的丁点儿恩惠,自始至终我错信了你。”
手扬起,白瓷瓶儿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消失在悬崖之中。
这一扔,枉费了叶念惜的一片心意,也注定了轩辕谂剩余时光要在生不如死中煎熬……
叶念惜跑到悬崖边上,白瓷瓶儿不见踪影,回头再看轩辕谂,一袭白衣越走越远,没有回头的意思,决绝而无情……
“轩辕谂,你个混蛋!死了才好呢,没人在乎你!”叶念惜咒骂,气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儿,坐在草地上,生气委屈一涌而来。
轩辕谂,怎的说翻脸就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