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都落座后,骆寒向众人介绍叶念惜,“车璃国念惜公主,也是紫胤国的叶皇后,哦,是前皇后。以后她会时刻跟在我身旁,”
皇上吓得险些从金銮宝座上摔下来,“什么?你竟然带了念惜公主来?你是要害死我们玄国吗?”
“父皇何出此言?”骆寒那本来寒冷的容颜又冷了三分,连带着声音都是能让人打个寒颤。
一旁二皇子骆琦说道:“想必是在那北冥峰呆久了,竟然如此孤陋寡闻。车璃国念惜公主是寮国太子安宸烨的意中人,紫胤国新任皇上的旧情人,你这么将她带回来,那两国不会善罢甘休。奉劝你赶紧将她送回车璃国吧。”骆寒比他长一岁,可是他的言语中没有半分尊敬,连个皇兄都不称呼。
“哦,忘记说了,我与念惜是途径寮国回来的,正遇到了安宸烨和沈奕,他们还将我送出了寮国都城。”骆寒不紧不慢,将众人的惊讶尽收眼底,而八风不动,稳稳端坐。
皇上不由得问了他近况,而骆寒只是简单回答,轻描淡写。
“你与上次回来大不一样了。”骆琦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骆寒站了起来,“一路风尘仆仆,有些乏累,我与念惜先行告退。”
“今晚父皇为你接风洗尘。”皇上对骆寒的态度也大不一样,只因为蓬莱道长在信里说了一句:统一玄国者,骆寒也!
骆应的软弱源于他二十出头时妄想统一玄国,失败后,自己被四位王爷胁迫,失去了皇后,自此,他一蹶不振,每每想起当年之事,心有余悸。正所谓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骆应再也不敢与四位王爷作对,不过这心里总压着沉重重的石头,玄国统一称为遥远的梦想!
而这梦想,从未在他脑海中消失过,所以看到蓬莱道长对骆寒寄予厚望,他不由得对这个儿子重视起来。
骆寒微微冷峭,“不用了,我喜欢清静。”
“你是太子,多年在外,这次算是正式回宫,咱们父子难得团聚,怎么也要热闹一番。过两天,朕再宴请文武百官与你熟识。”这是要将皇权让给骆寒的节奏啊,可见这位皇上是有多么不待见皇位了。
骆寒没有吭声,算是默许了。
这对父子的关系也太冷漠了吧?叶念惜只觉得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上阴森森的冷,那一个个皇子公主看向骆寒的眼神儿都带着鄙视与傲慢。这气氛太不好了,叶念惜跟在骆寒的身旁,恨不得早点儿离开。
两个人刚走出两步,有侍卫跑了进来,“禀报皇上,西王爷来了!”
“到哪里了?”皇上这次是是真的吓到了,从宝座上站了起来,众位皇子公主也急忙站了起来。
“已经在殿外了。”侍卫回答。
话音刚落,就听到浑厚的哈哈笑声,“听说太子回来了,本王特意赶来瞧瞧!”
只见一位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皮肤白皙,细眉大眼,高鼻薄唇,相貌堂堂,长的不错,不过输在了身材矮胖上。
他穿着鲜亮碧绿衣袍,头戴金冠,腰系金带,足底云靴上金线镶嵌二龙戏珠图案,与皇上的打扮只差了件龙袍而已。这位正是西玄国的西王爷骆淮,他的身后跟着一文一武两位三十出头的男子。
“西王爷,来的可真是时候啊。”骆寒冷声,神情如冰雪初寂。
骆淮笑着走了近前,一双眼睛在他身上不住打量,仿佛要看穿什么,“多年不见,侄儿越来越出众了。”
骆寒回他,“西王爷越来越忙碌了。前几日路过你的地盘,想要拜访一番,听说你忙着调兵遣将,所以就没有打扰。”按照规矩,他应该和其他皇子一样称呼骆淮为皇叔,可是骆寒只是叫他西王爷。
骆淮脸色有些难看,“你路过我的西玄国?”
骆寒从包袱里取出布告和几个牌子,扔到地上,“西王爷的征兵政策不错,想来是谈先生的主意吧?”那布告上是骆淮刚推出的征兵政策。时至今日,张贴出来不过六天时间,骆寒既然能拿到手,自然是从西玄国而来。
骆淮不再怀疑,再看地上牌子,无一不是自己派去刺客身上的物件。知道骆寒对自己的心思了然于心,也不再装热情,阴沉着一张脸,“骆寒,本王可是来为你接风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他的咄咄气势,骆寒连眼睛都未眨一下,“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骆淮即将发作,身后那文人走了近前,“请问太子殿下,这些牌子从何而来?”
“谈古今,你问我吗?刺客身上而来。”骆寒冷峻疏离,不过言语间缓和许多。
这文人正是被骆寒称作玄国第一谋士的谈古今。他三十出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十足文人气息,这一点与白子君十分相像,不过他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狡黠,像极了狐狸。
谈古今干笑一声,“太子睿智,莫凭这物件就冲我们西王爷置气,免得上了他人的当。”
“谈先生,比我睿智多了。”骆寒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让让你看不出他的心思,是否相信了谈古今的话。
借口乏累,骆寒将一众人留在了大殿之上,而他与叶念惜走下白汉玉砌成的台阶,绕过盘龙柱,回太子宫殿。
虽然骆寒久不在宫中,可是按照玄国皇宫的规矩,东宫是太子的居所。太子不在,便空着。所以,骆寒每次回来都住在东宫,而这么多年来,东宫一直为他闲置。
骆寒给东宫取名为北冥宫,取自于北冥峰。
叶念惜被安置在北冥宫的西厢房里,与骆寒的房间紧紧挨着。吃穿用度齐全,这不止证明了玄国不差钱,也证明了骆寒的心思细腻。
当夜,皇上设宴为骆寒和叶念惜接风洗尘,同时也是宴请西王爷的到来。诸位皇子公主悉数到齐,个个都是精心打扮,衣着装束考究华贵。
骆寒换了太子衣袍,淡雅的水蓝色穿在他身上本是清凉如水萧然如风,或许是因为这大殿上的皇家气息太过浓厚,惹得他身上竟迸发出高贵戾气,那不可一世的傲气尽显眉宇间。
叶念惜的容貌无可挑剔,随意穿上一件衣服都是倾国倾城的姿色。她本不意欲与玄国诸位公主争艳,可是骆寒说:“你是车璃国的公主,好歹也是做过皇后的人,总不能太过寒酸吧?”于是,在他的建议下,隆重打扮了一番,精致容颜雅致衣衫让这殿上的其他女子顿时失色。
大殿上的每个人看到他们,脑海里只有一个词:郎才女貌!
叶念惜坐在了骆寒身旁,对面是西王爷和他的一文一武两个跟班儿。文的跟班儿叶念惜已经认识,这个武的跟班儿是什么人?西王爷来到皇宫里,竟然只带了他一人。
骆寒凑到她耳际处,“那个西王爷是个好色之徒,你若是一直盯着他看,只怕会让人误会你瞧上了他。”
“谁盯着他了?那个武将是什么人?”叶念惜问道。
“他的贴身侍卫,叫黑鹰,武功不错,擅长暗器。”骆寒低声。
“比你如何?”
“差一些吧,他的武功和沈奕倒是有一拼。”
……
两人窃窃私语,有人看不下去了,西王爷开口,“太子,你带了念惜公主回来,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她,正在考虑娶她为太子妃。”骆寒这话引起一阵抽气声。
经过多日相处,叶念惜对这位骆寒多少了解一些,一路上他对自己秋毫未犯,也从不轻薄相待。他是想里利用自己而已,这话应该是故意说给西王爷听的,所以叶念惜并未放在心上。
皇上终于忍不住阻止,“寒儿,你不能娶她!”
西王爷立即发表不同见解,“太子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至今未有婚配,难得他看上一位女子,咱们应该想方设法成全。”
“不可,这会给我玄国引来灾难的!”皇上大骇。
西王爷一声轻笑,“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太子与念惜公主情投意合,咱们可不能棒打鸳鸯啊!”
“这件事情,我还在考虑中,父皇和西王爷无须操心,我自有主意。”骆寒说的冰冷且无情。
西王爷的心思他如何不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巴不得自己因此得罪紫胤国和寮国,然后玄国灭亡,他西玄国好称霸玄国。
“谈先生,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骆寒的眼眸忽然一动,看向西王爷身侧的谈古今。
谈古今浅笑:“这要看江山和美人儿,哪个在您心里重要了。”
他倒是没有和西王爷一起劝自己,这人果然够狡诈。不过,若是他和西王爷说的一样,自己又怎能瞧上眼?骆寒由衷点了下头。
“谈先生不愧是谋士,本太子十分欣赏,酒宴后,请到我的北冥宫中一叙,不许拒绝,本太子可是真心实意邀请。”骆寒根本不给他拒绝的理由。
谈古今闻言抿酒不已,当众说出与自己私下见面一事,说的坦荡,其实是害了自己。幸好,西王爷对自己信任有加,不会受他挑拨。谈古今对西王爷骆淮还是有信心的。最终点头答应,“是。”
叶念惜察觉到西王爷脸上不快一扫而过,心道:这个骆寒够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