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午后还回了一趟娘家,想来是去向马大人讨主意去了。”
萧怀素轻轻点了点头,又道:“父亲托付的那几位将军倒是可信之人,但马家毕竟在军队植根已久,党羽无数,若真是斗起来我就怕两败俱伤。”
“放心,我会提前注意马家人的动向,必定不会让我军折损过重,毕竟这也是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宁家军,我不会让它毁在这些包藏祸心的人手里。”
宁湛眉头一拧,不觉握紧了拳头。
“只要你心里有数就成,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就为你看好这个家吧!”
萧怀素牵了牵唇角,仰头看向宁湛,“有我在,你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我会照顾好孩子,保重好自己,等着你将一切料理妥当,咱们真正地过太平的日子。”
“嗯!”
宁湛点了点头,不由将萧怀素抱得更紧了。
“二哥那里,是否也要让他提前归来?”
想到阮氏母子几个那发自内心的喜悦,萧怀素倒是真心想让宁沅回来,他们一家人能聚在一处想来也不容易,她能够体会那种心情。
“自然是要回的,我今日已经让人快马送信而去。”
宁湛眸中一黯,带着几分深沉道:“父亲虽说给二哥去了信,可咱们兄弟几年未见,我也摸不透他心中是个什么主意……”
若是到时候宁沅不站在他这边倒是一个麻烦。
其实宁湛行的这一招也是个险棋,若是赌对了,双赢,既能压制住宁沣,也能就此收服宁沅。
但若是赌错了,恐怕他的处境便危险了。
不过人生如棋局,若是不赌上一赌,怎么知道未来的日子不会如自己所期望的一般?
而他,已经太渴望能给妻儿一份安定的生活,不用再在这种勾心斗角中生活下去。
从京城到西北,难道他们夫妻经历得还少吗?
如今下了重注赌这一次,求得就是今后的长乐安康,为了达成这个愿望,他定当放手一搏!
宁湛不是个没有打算的人,萧怀素知道他既然敢这么做势必也有他的主张,便不再多问,心里却自己琢磨了起来。
一个男人再强势再有权,家才是根本,相信宁沅也是个顾家之人,而她对二房的照顾也不是假的,想来看在这份情面上或许宁沅会有几分顾忌。
除了那包藏祸心的三房以外,萧怀素是真的想与二房七房和平共处。
宁泽如今还没有什么权势,想来就算争斗起来,他在兄弟中起的作用也不大,七房可以暂且忽略。
那么最关键的便是宁沅了。
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以情都不能动之,只怕她也要采取非常的手段,毕竟宁湛才是她的夫君,只有他好了,他们一家人才能好起来。
萧怀素放在锦被下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头,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决定。
这一个月来三房似乎看起来沉默多了,但私下里的活动却不少,这些都被探子一一禀报到了宁湛这处来。
连宁沣私下里会见过哪位军中将领,马晴雯又和哪些太太关系变得密切起来都有记载,一次也没有错漏。
“看来他们真是要有所行动了。”
看着那如雪花一般飞来的密报,宁湛的心也不由紧了紧。
原本他心里还有过那么一丝的期望,他与宁沣毕竟是兄弟,就算顾忌着那点仅有的兄弟情分他也不愿意兵戎相见,可真到了那一步,也许他就算不想,也只能举起屠刀。
萧怀素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坚定,只握住宁湛的手道:“你放手去做吧,记得家里有我!”
“辛苦你了!”
宁湛回握住了萧怀素的手,他知道没有什么人比萧怀素更加了解他,他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对方已经要有所行动了,那么他便更要出其不意,制敌以先。
“二哥的军队还是按捺不动吗?”
萧怀素点了点头,又问起了宁沅的情况,早在五天之前宁沅带回的驻军便已经扎营在十里之外的屯河边上,只是他报称军中事务还需要安排调整,所以迟迟没有入城。
“我知道他也有他的打算。”
宁湛扯了扯唇角,看似不以为意,黝黑的深眸中却闪过一道黯光,“三哥私下里也去见过二哥了,相信是许诺了二哥不少的好处,而条件只有一个……”说罢笑着转向了萧怀素。
“按兵不动!”
萧怀素心领神会,红唇微启吐出这四个字眼,而后却是抿紧了唇。
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宁沅正在左右摇摆,犹豫不决,也许他不并是外间所传闻的一味勇悍,他也是个有打算有计较的人,两方衡量之后才能找出对他最有利的结果。
而宁沣的想法也不难明白,若是宁沅承诺不以援助宁湛,那么事成以后宁沣自然会给他一定的好处,至于这个好处是什么也不难猜到。
可若是宁沅选择帮助宁湛,虽说宁沣不一定是必败,但两方之间或许便要经历一场苦斗了。
不过这兄弟两个可都错估了宁湛的性子,她的夫君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这一点萧怀素始终坚信着!
这一个月来萧怀素没少听到外间传来的风言风语,大致就是怀疑宁湛的出身有问题,并且暗指他不是宁远的儿子。
对于这样的传闻,宁湛自然也听进了耳朵里,却并没有加以阻止。
流言这种东西,你越压制传得越激烈,再说清者自清,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他自己清楚。
“当年师尊统共不过下了山两次,别人不清楚胡乱猜测,父亲却是明白的,所以那些有心人造谣不过是想扰乱军心,我绝不会受此影响。”
宁湛说得斩钉截铁,这多少让萧怀素心里踏实了下来,不过转而一想又有些担忧道:“闲言碎语咱们虽然不放在眼里,可就怕公公的那些旧部听信了进去,你没瞧着三哥这段日子走得多热络,明里暗里地联系了不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