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分明是故意的,又知道你打不过他,这才拿你出了气!”
端仪公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又站起身道:“我要进宫去见母妃,怎么着也要让她在父皇面前说句话,这打不能白挨,三皇兄也该担点责任!”哪知刚要走,衣袖却被宁渊给攥住了,“别去,你这一去咱们苦心瞒住阿湛的事不就白搭了吗?”
“可是……”
端仪公主仍旧有些不甘,只死死地咬着唇。
宁渊便叹了一声,又拉了端仪公主坐在床边,轻声劝道:“你也知道那是你三皇兄,是皇上亲封的吴王,若是阿湛知道了会怎么样?若是他也堵住吴王打上一通,那不真是称了别人的意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可也不能白让你受委屈。”
宁渊这话端仪公主还是听进了几分,却又有些不忍地看向他。
“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宁渊牵了牵唇角,又将端仪公主搂进怀里,眸中的冷光一闪而过,“这伤自然不能白受,总有讨回来的一天。”
“嗯。”
端仪公主哽咽地应了一声,将宁渊抱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便听到屋外有丫环高声禀报道:“公主,六爷与郡主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
原本还紧抱的俩人骤然分了开来,宁渊一脸诧异之色,端仪公主也惊觉地站起了身来,便想往外走去,“我去拦着他们!”说话之间便已经见着门打了开来,几个丫环想来拦着的,却恁是没有拦住,宁湛已经拉着萧怀素的手踏步而进。
“四嫂!”
萧怀素见端仪公主一脸慌张的模样,心里更觉得愧疚,只上前来拉了她的手道:“你也别瞒着我们了,四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什么?”
端仪公主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回身向里屋扫了一眼,便听到宁渊轻轻一叹,沉默之后才道:“让他们进来吧!”
宁湛向萧怀素点了点头,这才率先进了房中。
幽暗的室内并没有点亮烛火,窗棂只开了半扇,房内算不得透亮,但也能清楚地视物。
萧怀素跟随着宁湛的步伐进了里屋,便见着宁渊正坐在床榻上,背靠着床头,身上搭了层薄绒毯子,再往近里一看,待瞧见他的模样,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只是不好,应该是很不好!
宁渊那张俊逸的脸庞此刻已经看不清原貌,他的右脸颊正高高地肿起,泛着青紫之色,眉角与唇角都裂开了好几道口子,乍一看颇有几分狰狞之色。
萧怀素看到这张脸都有几分不忍之色,作为宁渊亲弟的宁湛自然更看不下去,整个身子隐隐颤抖,眸中泛起一阵阵的怒火,咬牙道:“我要将吴王打成猪头!”说罢转身要走,却被萧怀素一把给攥住了,“先听四哥说话,不要冲动!”
“弟妹说得对。”
端仪公主抹着泪走上前来,“六弟不要冲动,我三皇兄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若就这样冲去找他算帐,指不定正称了他的意!”
“是啊阿湛,”宁渊也跟着点头,“你嫂子说得对,我如今受的只是皮外伤,若是冲动之下伤了吴王,那可不是一般的罪过!”
打杀皇室宗亲这份罪责的确不小,弄得不好说不定还会让宁家被夺爵,更甚者家破人亡。
萧怀素也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才抬头对宁湛道:“四哥与四嫂说得对,若是你这样鲁莽而为,不仅报不了仇,指不定还钻进了他们的圈套,将全家老小都给拖了进去,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得好。”
宁湛咬紧了牙,手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后才是深吸了一口气,只垂头道:“四哥,我听你的。”
在场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便听端仪公主道:“别说六弟,刚才连我也沉不住气了,还想着进宫闹上一闹,还是你四哥劝住了我。”说罢又坐在床边牵起了宁渊的手,“如今六弟与弟妹都知道了,你也不用瞒得这般辛苦。”
“是我不好。”
萧怀素主动上前认错,“若不是我对安子雅惩治了一番,想来吴王也不会对四哥出手,这都是受了我的牵连。”
宁渊却是摆手道:“弟妹说得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说罢又看向宁湛道:“还不劝劝你媳妇!”
“四哥,是咱们对不住你!”
宁湛走前几步握紧了萧怀素的手,俩人对视一眼后,他才转头轻声道:“若不是我太自大,以为吴王不敢拿咱们怎么样,这才没有作什么防备,甚至没有先对他出手,这才连累了四哥受罪。”
宁渊不悦地皱眉,“这话再不要说了,是他小人之心,你偏要算在自己身上,咱们兄弟的感情难道就连这也不如?”
“当然不是。”
宁湛连忙否认,接着眼神一黯,又道:“但这笔帐我是记着了。”只待他日来报!
萧怀素也没有说其他,只道:“四哥如今这般,难不成还要回丰台大营不成?”说罢看向了宁渊夫妻,意思却很是明白,丰台大营里还杵着个吴王,若是宁渊再回去难保他不会继续挑刺,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不是一个恶性循环?
端仪公主听了之后便道:“这个咱们还没有打算,不过眼下我已是着人为他告了假,横竖等养好了伤再说,就算三皇兄再挑剔,也不能说什么的。”
宁湛却是转向了宁渊,问道:“四哥,你怎么想?”
宁渊却是苦笑了一声,“当初尚了端仪大家便都知道,我这个驸马都尉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官职,若是吴王一直针对于我,我就休个长假,不与他硬碰硬就是,难不成他还真揪着我不放?这样在皇上眼中他可就是太小气了,这样的吴王难成大事!”
“四哥说得对!”
宁湛认同地点了点头,“既然你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先在家里安心养伤,你的事我会与王爷商量的,”说罢目光微微转动,闪过一丝冷寒之意,“至于吴王那里,我也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