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素赶忙侧身躲过,呵呵笑了起来,“三表姐这样挺好,凡事都多想想,总比从前……要好得多!”
“希望吧!”
杜延玉这才收了手,面上的神色有些感慨,“咱们在路上还好,只怕到了京里就要掀起一场风浪了。”
也幸好杜家人是忠于皇上的,这一点怎么也没有改变,不然到时候牵扯进秦王与安贵妃的争斗中,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杜延玉又升起了一抹担忧,只拉了萧怀素的手轻声道:“表妹,你如今不说我也看出来了,表妹夫是帮着秦王殿下的,如今这般是在给贵妃娘娘使绊子,他们……”
“三表姐!”
萧怀素面色一凝,伸手便点在了杜延玉的唇角,又左右看了一眼,代儿与石娟退后几步守在了门边与窗户旁,萧怀素这才道:“这事不可多言,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我知道。”
杜延玉点了点头,她再不是从前那个世事不知的小丫头,“只是我有些担心你们夫妻,若是……”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罢了,如今表妹夫已经是秦王殿下的人,我再多说也是无益的,只你自己要多保重,若是有危险有困难了,别忘记找咱们帮忙。”
“我知道,横竖你们不会不管我就是了。”
萧怀素笑着倚在了杜延玉的肩头,心中满满的感动,她知道无论如何杜家人都不会不管她,但正因为这样她才不忍心连累他们,若真到了那一天,到了无法掌控的那一天,她一定会与他们撇清干系的。
回京的路途走了有大半个月,到了汴京城已是四月十八,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安家姐妹在路途上也算是安静,除了抱怨过住宿吃食不好,倒是没在杜家人跟前闹腾过,当然也是宁湛的功劳,那么多侍卫将人给隔开了,晾她们也没有胆子闯到前面来不是,再说也没有人愿意搭理她们。
杜延雪的情绪倒是恢复了过来,在途中还与杜延意做了好多小玩意,似乎已经把木船摔碎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小孩子倒是有了新鲜的玩意就会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这一点杜延雪倒是做得很好。
离城门还有几里路时,就在合江亭边车队远远地就停了下来,萧怀素正觉得纳闷,那边宁湛就遣了人来禀报,说是秦王与安贵妃的人都来了,此刻正堵在前面呢。
萧怀素心中一凛,赶忙撩了帘子向外望去,果真见着不远处便有两拨黑压压的人群正在对峙着,声势浩大,气势凛然,竟然将官道都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有风吹过卷起一阵沙尘,萧怀素不禁眯起了眼,在人群中搜索着宁湛的身影。
秦王是一身黑色绣着云纹的莽袍,高高地坐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宁湛跟着打马上前到了秦王跟前,他的身影很是威武,一身藏蓝色的长袍穿在身上,唇角微抿五官冷峻,气势逼人。
知道宁湛在那里,萧怀素也就安心了。
杜延玉与杜延雪也凑过了头来往外看去,紧张道:“果然都来人了,怎么办?”
“下车吧!”
萧怀素左右握紧了杜家姐妹的手,安抚地点了点头。
安贵妃虽然在后宫势大,但不代表她能只手遮天。
秦王可是皇子,又是如今皇上最信赖的儿子,这两方的对峙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
再说安贵妃是不可能亲自出现的,顶多派遣个心腹罢了,这样一比较就落了下乘。
杜老太爷与宁远都下了马车,连带着杜老夫人她们也落了车,萧怀素姐妹几个自然不敢久待,秦王都来了,所有人自当出来拜见。
安家姐妹在最后,此刻却也在洪公公的带领下努力地往前挤着,就快了,只要他们见着了安贵妃派来的人,那就是他们翻身的时候到了。
秦王高坐在马上,不过见着杜老太爷与宁远他们上得前来这才翻身下马,笑着道:“老大人,侯爷,打扰了!”
杜老太爷笑着捋了捋胡须,“王爷说得哪里话,您这也是奉命办差嘛!”
宁远在一旁老神在在地站着,他与秦王不熟,自然以杜老太爷为先。
而另外一边人马的前方站着的是一位穿着褐红色长袍的公公,他手中拂尘一摆,带着几分公式化的笑容向杜老太爷与宁远行了礼,“倒是多年未见着老大人了,没想到老大人也回了京。”又转向宁远,“见过侯爷!”
“这是陈公公吧?”
杜老太爷同样是牵起了唇角,只是笑容未达眼底,这位陈公公从前是侍候太妃的,不知道怎么的混到了安贵妃跟前,听说如今很受重用。
“没想到老大人竟然还记得咱家。”
陈公公翘了翘唇角,一柄拂尘在手中扬了扬,微微抬起下颌显得很是倨傲,“咱家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懿旨,来请两位安小姐入宫的。”说着转向了秦王微微拱了拱手,“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陈公公这般说……本王却是有些难办了。”
秦王状似为难地摇了摇头,“听宁湛禀报说是安家两位小姐对皇后娘娘不敬,这事皇后娘娘也已知晓,这才命本王在这里接人,亲自送到娘娘跟前对证一番,看是否属实。”
“小孩子嘛,难免有口无心,宁大人这也要记在心上?”
陈公公似笑非笑地看向秦王身后的宁湛,心思一动,道:“或许是大人记错了也未可知?”这便是在给宁湛一个台阶下了。
在他出宫之前安贵妃也吩咐了他,若是可能暂且不要与宁家人为敌,毕竟宁远还掌着西北的兵权,又是新晋的武安侯,说不定今后还有交好的可能,可别一下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宁湛是宁湛,宁远是宁远,儿子的选择并不代表他老子一定会站队,安贵妃还是很明白这一点的。
宁湛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只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关宗室大体,宁某不敢错记,不止是安家两位小姐,就是那位洪公公也是口出狂言,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话奉了谁的命……不过那么多人亲眼见着,亲耳听着,宁某是断不敢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