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望瞥她一眼，俯身靠近程思琪，声音柔柔道，“琪琪？”
他一张脸在灯光下英俊的不像话，俯身靠近的动作分外迁就，无比温柔，边上几个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都有点移不开视线。
“你来啦？”程思琪仰头看看他，笑起来。
“嗯。”宋望应了一声，一边抱起她一边嗔怪道，“小醉猫。”
程思琪被他抱起来，这才觉得不对，偏偏，不等她说话，宋望已经朝着赵克鑫笑笑道：“我们先走一步。”
“您慢走。”赵克鑫看见他就发憷，连忙说了一句。
宋望点点头，抱着程思琪，一路下楼。
“真温柔啊！”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剧组一个工作人员喟叹地说了一句。
“可不是，关键问题长得真帅啊！”
“太般配了！”
“要是有人这么对我，就算不帅，也得爱死他了！”
剧组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已经下楼的宋望自然一句也没听到，看着怀里软软的小人儿，又怜爱又无奈。
抱着她放上车，又替她系了安全带，宋望绕到了另一边，上车，握着方向盘驶出了停车场。
一侧头，程思琪看着他眉开眼笑。
“这都第几次了？”宋望蹙眉看着她，伸手在她脑门上戳了戳，“以前没发现，你还是一小酒鬼。”
第一次在包厢里撞见晕乎乎的她，皇庭一号里也喝得有点晕，眼下，最少也是第三次了？
还挺能喝？宋望深深地拧了眉。
“我千杯不醉嘛。”程思琪眯眯眼，看着他嘿嘿笑了一声。
她意识还在，主要话不由衷，此刻看着宋望，脸色酡红，嬉笑着就说了一句。
“千杯不醉？”宋望好笑不已，挑眉道，“就你呀？”
“是啊！”程思琪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你说的，思琪千杯不醉。”
“我说的？”宋望神色愣了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若有所思道，“我说你千杯不醉？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记得了。”程思琪微微蹙眉，咬着唇，委屈地看着他，“因为你忘了，你没有那些记忆，只有我才有，嘻嘻。”
“刺啦”一声，宋望急刹车，停在了原地。
程思琪被晃了一下，突然清醒了些，宋望两只手扣着方向盘，缓缓心神，侧过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程思琪仰起头对上他审视的目光，下意识咬了咬手指，一时没吭声，只一双眼眸水润黑亮，分外动人。
宋望一只手摸上她的脸，和她对视，又道：“我们以前认识是不是？思琪，告诉我。”
程思琪的脸颊挨着他的手心，抿唇笑着摇摇头。
“说话。”宋望看着她，水光潋滟的一双眸子黑亮若琉璃，继续一字一顿道，“思琪，说话。”
他神色专注，目光里带着审视、疑惑、急迫，程思琪呆呆地看着，下意识地，又抿唇摇了摇头。
她不说话，宋望就一直看着她，也不开车。
慢慢地，她酒醒了大半。
“告诉我。”宋望眼看着她眼眸里逐渐恢复清明，摸着她脸颊的手指顿了顿，转而扣上她下巴，一字一顿道，“思琪，告诉我。”
他掐着她下巴的动作其实很温柔，几近抚摸，可黑亮的眼眸里火苗窜动，却明显压抑着迫切和紧张。
“不。”程思琪咬咬唇，摇头道，“不认识的。”
“那你，”宋望眼眸里的神采慢慢地暗淡下去，依旧不死心地发问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我忘记了什么？我没有什么记忆？”
“没什么。我胡言乱语的。”程思琪道。
“好，就算你胡言乱语，你梦游、臆想，那你想些什么，告诉我成么？”宋望松开她下巴，执拗地发问。
“真的没想什么。”程思琪扯动唇角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我们以前怎么可能认识，你不是十多岁就离开青城的吗？”
是，他是十多岁就离开青城的。
宋望看着她唇角的那抹笑，第一次觉得刺眼。
他一直知道程思琪身上藏着秘密，他也一直觉得，他们两人先前应该是认识的，甚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恍惚间看到的那些画面并不是幻想和梦境。
这疑惑一直在他心里，这念头就一直折磨着他。
分明好像缺失了一块记忆，可偏生，所有的医生都告诉他，没什么问题，你很健康很正常。
他正常吗？
他分明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似曾相识，她什么话也不用说，什么事也不用做，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占据他的视线。
不认识吗？一点纠葛都没有过？
宋望其实不相信，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没办法遏制下去，就好像，程思琪突然开口证实了这样的话，他便没有办法置若罔闻。
“不认识吗？”宋望看着程思琪，也缓缓地笑起来，眼眸黑亮，两只手紧紧地扣着方向盘，青筋暴跳。
心里的困惑、期待、紧张，一切一切的情绪，差点逼疯他。
程思琪没说话，宋望便转头不看她，一踩油门，车子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程思琪被吓到，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夏天夜晚十点，街道上的车辆其实也不少，宋望刚才那一下速度奇快，直接越过了前面两辆车，险些出事，却也恰好拐了方向，和那两辆车堪堪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