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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依朵不知道,我喜欢的是秦莫扬

其实依朵不知道,每当她转过头望向水池的时候,我的目光也浅浅地落了过去。她也不知道,在她没有转来之前,我亦是为了水池旁的身影而换了窗户旁的位置。我甚至还配了一百度的隐形眼镜,只为了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可是,我没有机会跟那个男孩说话。每每与他擦肩而过,我都很难过。我那么喜欢他,他却不认识我。

依朵是个可爱的孩子。她总是眼巴巴地望着泉宇的身影,任凭心里怎么受煎熬,都没有勇气上前告白。这一点,像极了我。所以,我决定帮她追泉宇。我对她说:“依朵,管他有没有心上人,喜欢就应该赶紧行动。”她使劲地点头。

有个声音对自己说:“林夕涯,那么你自己呢?”我不说话。我只是不想让依朵与我一样,得不到幸福。我总是希望身边善良的人会幸福。

折腾了许久,泉宇似乎已经注意上依朵了。这时候,我教依朵不露痕迹地消失在泉宇面前。泉宇的性格我太了解。不出三天,他便会来找依朵。果然如此。泉宇,从来就是个单纯而轻率的孩子。他以为,见不到一个会想念的人,便是喜欢。

依朵终于如愿以偿地做了泉宇的女友。她悄悄地向我眨了眨眼睛。我朝她微笑。可是,为什么有缓缓的忧伤掠过心底呢?

我看到,秦莫扬站在泉宇后面,痴痴地望着依朵。他很清瘦,却让人感到可靠与温暖。我忧忧地想,有那么一种叫傻瓜的人,总是义无反顾地喜欢一个人。如我,如秦莫扬。

我很羡慕程依朵,是近乎嫉妒的那种羡慕。她那么娇小可人,是任何男生都想保护的天使。喜欢她的男孩,不仅仅只有泉宇和秦莫扬。还有一个每天都来送纸条和糖果的神秘男孩。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依朵根本不在乎。她的眼里只有泉宇。我拨开依朵塞给我的糖果,仔细地吮吸,真甜。

若是有个男生,每天送糖果给我吃,我一定招架不住的。说不定,摈弃我许久以来暗恋的对象来接受他。然而,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想。我不曾收到任何情书与糖果。虽然,每个人都说:“林夕涯,你真漂亮。”

瞧,我的命总是这么苦。红颜薄命,就是这么说的。每每这样说,依朵总是嗔怪我乱说话。她说:“夕涯,会有真心喜欢你的男孩子出现的。”

最近很寂寞。依朵忙于恋爱,根本无暇顾及我。很晚的时候,我还在教室里看书。突然觉得有些饿,我便去校门口买些食物。远远地,便看见依朵与泉宇正在帮平叔卖夜宵,真像一对小夫妻啊!我淡淡地笑着。

我走过去,要了一碗馄饨,然后,跟与他们闲聊。看得出来泉宇很疼依朵,他总是说:“依朵,你去旁边陪夕涯,这里有我。”依朵幸福地点头,坐在我旁边。我不说话。依朵欲言又止,半晌之后,她突然问:“夕涯,你是不是也喜欢泉宇?”我错愕,指着她的额头说:“别胡思乱想,要真喜欢,能帮你追吗?”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开心地笑了。她真是可爱又单纯的孩子,本就与泉宇是一样的人,该在一起的。

吃完馄饨,我将钱丢在桌上,跟他们道别。依朵把钱塞给我:“我请客。”我不客气地把钱揣了回去。我实在是不喜欢拉拉扯扯。

回教室的途中,我路过水池,便走了过去。我找寻白天的气息,在空气里寻找我喜欢的人。我站在白天他总站着的那个位置,然后吃吃地笑。这个位置,其实是能看见我的教室的。他那么高,可以将依朵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

他每天站在这里,其实,是在看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我难过地想。然后,呆呆地望着教室的第二个窗户。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人。高高瘦瘦的。这天晚上,我没有带一百度的隐形眼镜,但是这个身影化成灰我也认识。是秦莫扬。

我没有动,只是倚在槐树下静静地望着。他左顾右盼了一会,便蹑手蹑脚地站在第二个窗户那。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但是我已经料到。

他离开之后,我翻开依朵的抽屉。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是来送纸条和糖果的。我打开纸条,他不再说喜欢,只是祝福,还有怅惘的心情。可是,我的心还是隐隐痛起来。他是个聪明的男生,用电脑打印出来的文字,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却那么不巧,让我撞见了。

可是,秦莫扬,为什么撞见你的人偏偏是我?为什么,送纸条和糖果的那个男孩会是你?秦莫扬,你知道我总是悄悄地透着窗户看你的脸吗?可是,你的眼里,只有依朵。哪怕,她已经是泉宇的女友,你还是无法不爱她。然而,我爱了你这么久,你,全然不知。

第二天,依朵发现了纸条与糖果。我在教室的外面,看见窗内的她轻轻地笑了,然后她提起笔写了什么,又将纸条放回抽屉。我不安地想,若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会离开泉宇接受秦莫扬吗?

我趁着依朵去找泉宇,打开抽屉,看到她写的是“谢谢”两个字。我放下心来。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

我睡得越来越迟了。每天晚上,我总是在槐树下,静静地等。有时候,秦莫扬会出现。我远远地望着他,心里的忧伤却汹涌澎湃。我花很长的时间,看我喜欢的男孩子向他喜欢的女孩子送糖果和纸条。而那个女孩子,是我最亲近的朋友。

每当他离开之后,我会平静地打开依朵的抽屉,拿走秦莫扬的纸条和糖果。坐在水池边,我把糖果全拨开,一颗一颗地送进嘴里。

我们的青春,像蜜糖一样,甜到忧伤。这句话,很适合我现在的心境。

我将纸条叠成纸船,放进水池里,平静地看着纸船在水池里慢慢地沉浸,最终湮没。嘴角,终于浮现美丽的弧度。

我没有再看秦莫扬给依朵写些什么。我知道,看了,只会增添自己的苦闷。可是,我的牙开始疼起来。我总是不停地吃那些糖。它们,侵蚀了我的牙齿。

这么多天,依朵总是翻开抽屉,又然后,关上抽屉,脸上隐隐现着失落。

原谅我,依朵,为了爱情,我自私了一把。其实,对你来说,有无秦莫扬都一样,不是吗?可是,对于我来说,秦莫扬是一切。

那天晚上,我依旧在槐树下等秦莫扬。他来了,又走了。我慢悠悠地晃到教室,准备拿走纸条与糖果。却有个身影,站在了窗外。我陡然一惊,抬起头,是他。秦莫扬。

他望着我,脸微微地红了。我意识道,其实,我是偷窥了别人的秘密。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我扮演了小偷的角色。简直,无地自容。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道歉。

一会儿,他恢复平静。他说:“我认得你,你是依朵的同桌林夕涯。”我还是不作声。他说:“为什么要拿走我的纸条跟糖果?林夕涯,你的牙齿快坏完了。”我羞得满脸通红。却在突然之间,我为自己找着了一个很完美的借口。

我对秦莫扬说:“秦莫扬,其实,我喜欢泉宇。可是,依朵是个好女孩,我希望她幸福。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秦莫扬有些吃惊。可是,他的眼里流露出善意的同情。他说:“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

我不知道从哪鼓起的勇气,对秦莫扬说:“做我男友好吗?依朵已经怀疑我喜欢泉宇了。我不想让她胡思乱想。”他扬了扬眉毛,面露难色。我顿了顿,补充道:“只是假装。”他便笑了。他说:“夕涯,你这么善良的女孩子,我能拒绝吗?”

我开心地笑了,明知道只是演戏,我仍然感觉幸福。

秦莫扬说:“这个情节很俗套,偶像剧里总是会出现。”我只是笑,不辩解。秦莫扬是不会知道,我自私地为了爱情,演了一部戏。这部戏的结局,我希望是,弄假成真。

秦莫扬,若你知道,请别埋怨我。我所做的一切,只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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