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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和乔安在一起

亲爱的苏嵩:

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异地写信给你。我希望下一次,或再下一次,我不需要再以这样疏离而无望的方式与你诉说心事。

爸爸又催我回家了。

我没做声,轻轻地挂了电话,枕边便有了湿湿的痕迹。

真的该这样结束了吗?

每天,我都努力回忆,你说过的每一处场景,拿着照片到处打听你的下落。

可是,这么久了,你终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对着我,扬起嘴角的明媚,笑得满眼欢喜。

苏嵩,你到底在哪呢?

总是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额上满是冰凉的汗粒,心要唏嘘很久才能平复。

你不是虚构的人物。你是在我十六岁的花样年华里,真真切切出现过的男孩。

在纸飞机上写着“我喜欢夏薄凉”,故意抛在我面前的你。

在我的书包里放很多零食的你。

总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送我回家的你。

存了一个月的零花钱给我买哈根达斯的你。

没有空调的公交绝不让我上的你。

和我约定要一起度过整个苍白疼痛的青春期的你。

……

所有的片段,都因为你无端的消失而拼不出一整部完整有序的电影。不停倒映在脑海中的画面,也不过是一张张杂乱的碎片,只会令人纠结于心。

你的好,足以让我忽略你所有的错误,毫无怨言地站在原地等你回来。

不,也许,我对你所做的,远不只守侯这么浅薄。以至于,往后的属于我的时光,永远是那么冗长而令人厌烦的颠沛流离。

苏嵩,我多想对你恨得彻骨,好让自己,因你毫无理由的离开而决绝死心。

可我,为什么还这样一如既往地挂念你呢?

也许年少的我并不懂爱情,也许只是偏执地喜欢你,偏执地在你身上寻找一个真相。

过完整个十八岁,青春期就会结束,像高考一样,终究会结束。

我决定,听爸爸的话,回江城,做个乖巧懂事听话的孩子。

那么,你呢?苏嵩,给过我承诺的你,又在哪里?

苏嵩,别这么残忍地丢下我。

苏嵩。回来。

等你的薄凉

于六月第一个静如水的凌晨

那一天晚上,薄凉在房间里,翻出自己写给给消失的苏嵩,最后一封无法寄出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撕得粉碎。

高考结束那一天,薄凉蹲在考场门口,决意结束寻找苏嵩的生活。

而知道真相的这一天,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尘封了与苏嵩有关的所有的回忆。

她的日记本里,记录的都是她与苏嵩的爱情片段,截止到苏嵩失踪的前一天。

薄凉翻开最后一页,只有两行话:“今天,苏嵩约我明天下午5:00在‘纪念日’见面,说有惊喜给我。到底什么惊喜呢?好期待哦。真希望时间一下子跳到那一刻,好让我度过这激动的难以入眠的夜!”

薄凉看了,鼻子一酸,泪就掉下来了。

她仔细地回想了那句话,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找不出来。

于是,她又看了一遍信和日记。

想了很久,翻到盒底,终于发现哪里不妥了!

那一天,苏嵩是3:55的飞机,他说在“纪念日”等了自己很久,自己没有来。可是,薄凉接到的短信明明是说晚上5点的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让人匪夷所思。

可是,见面了又能怎样,结局已定,是错过或者是过错,都已经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现在在薄凉身边的人,是乔安。

她想撕了这本日记,终究不舍得。

无论如何,它见证了薄凉的豆蔻情怀。即便她是受了伤害受了委屈,那也是值得纪念的。

薄凉把锦盒和日记本锁在了一起。

从此之后,夏薄凉的小幸福便藏在抽屉的第三层,再无人知晓。

她和乔安在一起,似乎是顺理成章地,却带一丝牵强。

韩秋景很高兴。他喜欢乔安这种贫瘠家庭出身却努力上进的男孩。更何况乔安是他自己资助的,所谓知根知底就是这回事吧?

可是,薄凉觉得别扭。

薄凉不爱乔安,只是,若利用了别人的感情就扬长而去,那就太自私了!

更何况,相处下来乔安真是个很体贴很细心的男孩。

每天醒来时会收到他的早安,如同临睡时的晚安一样准时;不兼职或没课的时候就会来学校看薄凉军训,在结束时递上开水;剥橘子的时候定会剥得干干净净才送到薄凉的手里;吃龙虾的时候,会帮薄凉把虾仁挑出来;生理期的时候,会买红枣给薄凉吃……

薄凉就劝自己,给乔安也算给自己一个机会吧,也许可以重新爱呢?

乔安从没有问过薄凉关于苏嵩的事。

薄凉想,也许他不知道吧。也许他以为自己是在为凌暮光哭。

也好。这是个很好的借口。于是,薄凉不做辩解。

刑嘉茉不喜欢乔安,所以,她觉得薄凉不应该因为怕伤害他而接受他。

薄凉便笑:“爸爸喜欢他就好。”

刑嘉茉便叹气:“薄凉。谈恋爱是自己的事。”

薄凉不吭声。

刑嘉茉又说:“乔安不适合你。因为,他不是单纯透明的孩子。”

薄凉不置可否。她不知道乔安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孩,也没有兴趣知道。

若你爱一个人就会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地去寻找他任何蛛丝马迹,若你不爱,他生他死他笑他哭都与你无关。

薄凉对乔安就是这样。不冷不淡不好不坏。有电话了就接,约了就见,却从不主动。

这一切,乔安看在眼里。可他不说,他坚信终有一天,薄凉是会爱上他的。

他却不知,有些人一生相见,却无心爱恋;而有些人无缘再见,却一生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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