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黛色连忙看向褚冽，好像听懂了这句话，又好像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臣妾不懂。”
“不懂？呵呵，”褚冽笑了，“那你认为这件事，怪谁？最大的责任在谁？”
“臣妾，臣妾认为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
褚冽看着她，一脸清丽，失去了剑拔弩张，失去了一身傲慢，这样稍有温顺的柳黛色倒是稍显不同。
“朕这次允许你在柳府多待几天，三天后柳大将军就要出战，朕也会多给他两日时间在家处理柳国公的后事。”
“谢谢皇上。”
马车快速地往柳府奔驰着，褚冽微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起来，柳黛色上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褚冽，已经是去年的这个时间了。
这样再看着他，还是那样激动，心脏砰砰乱跳，很想抚摸一下他冷峻的面容，他挺拔的鼻，他的薄唇，他的每一寸肌肤。
可能是陷在了父亲死亡的悲痛中，这一刻，沉下心的她，忘记了嫉妒和恨，异常地羡慕容汐颜，为什么她的命那样好？为什么她能拥有他，为什么她又能被他这样深爱？
“为什么？”她轻轻出口。
褚冽的睫毛动了一下。
“只能爱她一个人吗？为什么？”她又问。
是，她真的想不通，这个世界上哪个稍有些权势的人，不是三妻四妾，何况他还是皇帝，还要充实皇嗣的一个非一般的人！为什么他不愿意？
褚冽并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
……
马车到达柳国公府的时候，灵堂已经搭好了，满院缟素，人人身穿白衣，偌大的柳府，悲伤的气息很浓重。
柳深层站在灵堂外，他并不是最忙碌的人，最忙碌还是柳国公的儿子，柳渊。
柳渊铁青着脸，知道柳深层的说法是实话，父亲是失手死在自己手中，可是他依然很怒气。
更愤怒的是，他即使满肚子怒火，他也无处可撒！
他痛骂柳深层有什么用？人家现在是皇上的人，谁敢动他，况且他又有什么理由，什么资格？
人家深层说的很清楚，柳国公是想杀人家，而他只是机智地躲开，是他自己脚底打滑，往前趴去，手中的匕首才插进了咽喉而死。
是他想杀人，反而杀了自己，错本就在人家，而在他自己！
褚冽这个时候能亲自来这里，已经给了他柳家极大的面子。从灵堂出来以后，他看着带着一脸郁闷的柳深层出来，亲切道：“你的脸色很差啊？”
“回皇上，臣没事。只是心里很痛，叔叔就这样走了！”
其实他心里想到，叔叔是死有余辜，怪不得任何人，他像是和死神打了招呼似的，每天都在膨胀之中，早晚都要过去，只是连这几日都没有撑过去。
褚冽没有转头看向他，也能猜到他大概在想什么，“朕之前说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的行为注定了他的结局！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朕倒是有些后怕，若是你没有躲过去，那后果朕可不能想象啊！不过，朕也百分百相信你，你还有那么多任务没有完成，最高的荣誉还没有获取，王冠还没有戴上，阎王都不敢收你！”
柳深层听到褚冽的话后，嘴角这才有点笑意，什么都不管了。
“朕给你加了几日，你三日后不用出发，等过了你叔叔的烧七纸后，再走！”
“谢皇上宽谅，臣想这里并不需要臣，而且臣既然已经答应了皇上，就一定会准时出发，而且我与副将们，都已经商讨好了。”
褚冽看向他，他眼睛里的坚定，真实地感染到了自己。“很好！朕相信你，六个月之约，你一定会再次凯旋而归！”
“是！”他几乎是用尽全力说了这句话。
褚冽并没有在这里多待，和柳深层聊了几句以后，就离开了。
而此刻，跪在灵堂前的柳黛色，像是少了一条命似的，父亲就这么走了，这个家显得这样的冷清，而那个更加冰冷的皇宫，她也不想回去。
自己卑微至此，只是想多看他一眼，多跟他待上一刻，但是他都那样厌恶，那样嫌弃，她真的没辙了，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难道自己只能没有任何期盼地老死宫中吗？
不要，不要！
“都怪你，父亲，劝过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听！”她哭起来。可是皇上对她怎么样，又管她父亲多少事呢？
褚炎来的时候，见柳黛色都要哭昏过去了，连忙上前扶住，“这是怎么了？”
柳黛色一听声音，像是被电了一般，疲乏的身子，一下子躲开。
而此刻，柳渊和柳深层都在外面招呼宾客，她再环顾一周，发现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和一个大棺材。
“你干什么？”
对于褚炎这张邪佞张狂的面容，柳黛色可是记得牢牢的。
“我只是好心扶一下你，累得话，就先回去休息呗，人都死了，你跪在这里哭，他也不会回来了，不是吗？”
柳黛色不再看他，他竟然能说出这样非人类能说出的话，还是人吗？自己的父亲死了，为他守灵好像成了自己很大的错误一样，好像很不应该！
“来人！”她喊了一声。
可是没有人进来。除了纸钱的味道，浓浓地烈火，恐怖的气息，什么都没有。
褚炎蹲下身，靠在柳黛色身边，“本王知道，皇弟眼里没有你，不如我去和他说说，把你要回来，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对你一定比他对你好一百倍！”
柳黛色被他惊得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滚字！
“滚！”
“我说，你这是何苦呢？本王在你父亲跟前说这些，可见我的真心实意，你难道真的想跟着皇弟，孤独寂寞冷地老死宫中吗？”
“……”
“我这是解救你，别不识好人心啊！而且，我这是真的喜欢你啊！别拒绝地这么干脆，你看看本王，长相跟皇弟差不了多少，我都愿意将就你了，你……”
“王爷，请放尊重点！”
“本王跟你商量，不，是提前通知你，那是因为喜欢你，疼你，你以为我若是真的去问皇弟要你，他会不给吗？呵呵……他的眼里只有皇后一个人，你们对他而言，可有可无，无了也不碍眼了，知不知道啊你？”他说着又要动手动脚了。
柳黛色的大眼泪珠子没受控制，又流了下来，“你给我留点尊严！”
“好了好了，别哭了！等你爹的事办好了，我就去跟皇弟讨你，昂，等着我！”
“你是在帮我也往死路上逼！你这是逼我去死！”
“怎么会呢？我是真的喜欢你，不忍看你孤独终老啊，我会待你好，我发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