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亦跪了下来,乖顺的说道:“皇祖母,孙儿陪皇伯母一起跪着。”太后知道这是在为皇后求情了,想想素日皇后对自己也很孝敬,太后心中的怒意才散了个七七八八,对皇后说道:“皇后快起来吧,还是你得人心,你看泽儿和这老货都向着你。”
皇后忙站起来带笑说道:“谢母后,母后言重了,臣妾这便将作法写给刘嬷嬷。”就是因为萧泽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深圳市情,所以皇后暗暗记恨,竟是连提都不提萧泽一句。
皇后如今因为四皇子之事诸多不顺,皇上对她如今也是无爱无宠,不过是维持最基本的面子情儿,皇后的心性也没有了从前的平和宁静,竟有些牛心左性的影儿。这也让太后与皇上越发不喜皇后了。
“母后,让泽儿先陪着您,臣妾得回去准备给弟妹和小侄儿的礼物,回头也好随母后凤驾一起送过去。”皇后心中有事,便找了个借口请求起来。
皇后的要求合情合理,太后自不会阻拦,便命皇后离去。萧泽心中暗道:“这般好的机会我却无法抓住,若是此时派人探听,必能打探到许多真相。”
且不提萧泽的遗憾,只说皇后回到凤仪宫,屏退众人,只留下自小便服侍她的杨嬷嬷,低声问道:“宁亲王府之事可都处理干净了?”
杨嬷嬷低声回道:“回娘娘,那稳婆一家都处理干净了,赏下的钱物也都收回,除去稳婆的命令也已经下到了宁亲王府,只是还没有回信。”
皇后皱眉道:“那个稳婆才要最要紧之处,若不能及时封了她的口,杀再多的人也没有用。”
杨嬷嬷忙说道:“是,奴婢明白,奴婢立刻再去传消息。”
皇后摇头道:“不必了,太后要出宫去看宁亲王妃,此时不可再有任何动静。那婆子的手艺极好,怎么还会被发现?”
杨嬷嬷摇头道:“奴婢不知,血房之中除了那稳婆再没有我们的人,得不到任何消息,不过奴婢听说那府里的三少夫人是个懂医术的,有没有可能是那三少夫人看破了稳婆?”
皇后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不过已经在心里记恨上了杜衡。杜衡倒也不算是无辜躺枪,杨嬷嬷倒是说中了真相,可不就是她发现了稳婆在暗中使坏,才救下了婆婆与小叔子的性命。
“罢了,比着亲王妃的份儿准备一份贺礼。”皇后淡淡说了一句,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这两年她诸事不顺,特别是今年,皇上太后几次落了她与四皇子的脸面,这让皇后很是烦躁,心中总有一种想要疯狂暴发的感觉。
杨嬷嬷知道皇后心情不好,可她是服侍了皇后将近四十年的人,自然比一般下人更有脸面,当然也比一般下人更为皇后着想,她轻声说道:“娘娘,太后和皇上都看着,要不要加厚几分?”
皇后郁郁的叹了一口气,烦闷的说道:“你看着办吧,不要比给大姐儿的厚就行。”大姐儿就是四皇子的庶长女。当日皇后为了给儿子做势,是比着亲王嫡长子还厚三分的赏格赏赐的。皇后只想着为儿子架势,却没有想到这样是明晃晃的打了儿媳妇的脸,皇后自己没有察觉,自大姐儿出生之后,她的亲儿媳妇与她便离了心。
杨嬷嬷应了一声,横竖宁亲王府那位刚出生的小爷并不是嫡长子,这尺度她就好拿捏多了。知道皇后心烦,杨嬷嬷自去准备好礼物,只将礼单呈给皇后过目,皇后看度冷冷说了一句:“白便宜了那个小崽子。”说罢便带着东西去了太后的奉圣宫。
皇上也已经亲自安排好太后出宫的一应事宜,命心腹太监总管李全服侍太后出宫,并着内府礼官随行颁赐恩赏。
萧泽随太后出宫,来到宁亲王府之时,宁亲王府中早就安排好接驾之事,宁亲王爷率子孙跪着接驾,太后步下凤辇,将小儿子拉起来,乐呵呵的笑道:“儿啊,快引母后去看你媳妇和孩子。”
太后年轻之时就是不那种八面玲珑之人,如今老了越发心思简单,一时只能想一件事,她满心想看小孙子,便忽略了跪在地上的二孙子和二孙媳妇和孙女儿萧灵。
萧淅与孙氏见自己这么大的两个人跪在太后面前,可太后连看都不看问也不问的,两人心中都极不是个滋味,他们不知道太后是没顾的上,还以为连太后都厌弃了他们。孙氏心中的凄苦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而萧淅则在心灰意冷之后生出一股反叛悖逆之心,他偏不信这个邪,不是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么,他还不信了,若不夺了这宁亲王府,他就白活一回。这两人拧巴起来,竟是不等到太后叫起就硬是不起来。
可萧灵却不这么想,她已经随着她的父王站了起来,安安静静的跟在父王身后,足见大半年的规矩她可没有白学。
太后身边的嬷嬷极为了解太后,又见萧淅夫妻不起来,便上前悄悄碰了碰太后,然后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萧淅和孙氏,这才引起太后的注意,太后惊道:“咦,淅儿和淅儿媳妇怎么还跪着?都起来吧!”
萧淅与孙氏差点儿没被太后给怄死,什么叫他们还跪着,你根本就没有叫起,他们敢站起来么。不管心中如何腹诽,可萧淅与孙氏都得规规矩矩谢恩站起来。
孙氏连番遭受打击,让她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在站起之时孙氏有些头昏乏力,身体便有些个摇晃。萧淅赶紧伸手扶了一把,可孙氏却象是被什么蛇虫鼠蚁蜇了一般猛的避开,萧淅脸色一沉,倏的收回手,鼻中逸出一声轻哼。孙氏却只垂眸侍立,根本不理会萧淅。
太后年老眼花,自是看不到这点子小动静,可是太后身边多的是耳聪目明之人,她们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等回宫之后自会找个时机说与太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