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走后,宁亲王爷冷静了一些,他这才能够静心思考,这一思考,宁亲王爷便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在秘密调查之下,宁亲王爷知道二儿子除了那一回夜不归宿,与一个江南瘦马有了些首尾之外,再没有私置外室之事,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怀了萧淅身孕的女人?
安嬷嬷听说三公子与三少夫人来了,忙迎了出来,萧泽看到安嬷嬷,立刻上前扶住正欲下拜的安嬷嬷,笑着说道:“嬷嬷不必多礼,您身子可好?夜里还喘么?”安嬷嬷当年受伤之后失于调养,落下了哮喘的病根儿,这病去不了根,只能好生养着,所以萧泽才会有此一问。
安嬷嬷慈爱的看着自家三公子与三少夫人,笑着说道:“自从用了三少夫人赏的秋梨膏,老奴已经好多了,每夜都能睡上两三个更次,多谢三少夫人。”
杜衡淡淡笑道:“有用便好,等过了夏日我再与你换个方子,虽不能去了病根,总能让你冬日不那么辛苦。”
安嬷嬷躬身笑道:“那可太好了,老奴先谢过三少夫人。”
萧泽扶着安嬷嬷笑道:“谢来谢去的您不累啊,您把身子养好了比什么都强。对了,父王让我们过来,给那位诊个脉。”
安嬷嬷皱起眉头低声嘟囔道:“王爷真是糊涂了,那种人也配请三少夫人把脉,真是太抬举了!”
萧泽摇头笑笑,安嬷嬷是服侍他父王长大的,又有救命之恩,她怎么说都行,可他这个做儿子的便是心里不高兴,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虽然满脸不赞同的表情,可是既然是王爷的命令,安嬷嬷只得引杜衡去给那郑燕娘诊脉。两人刚踏上台阶,便听到有人气喘吁吁的叫道:“三少夫人,请您等一下。”
杜衡转身一看,见来人是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张英。她便走了下来,萧泽与她一起向张英走去,只听张英气喘吁吁的叫道:“王爷……命……三少夫人回房歇着。”
萧泽听了这话,立刻拉着杜衡的手道:“阿衡,我陪你回房。”
杜衡回头看看那间房子,皱眉低声说道:“不诊脉了?”
张英轻蔑的看了那间屋子一眼,不屑说道:“王爷说那人不配劳动三少夫人。”
安嬷嬷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对杜衡说道:“这样才对,三少夫人回去歇着吧。”杜衡如今的身子骨虽然调养的不错,可是她天生就是骨骼纤细的身形,看上去总有些个弱不禁风,所以每每让人看着总觉得她身子骨并不太好,要好生养着才行。
萧泽亦连连点头道:“对对,阿衡,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慎独斋看看。”
小夫妻二人正在向安嬷嬷告辞之时,郑燕娘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只见郑燕娘扶门站着,那个婆子在一旁扶着她,郑燕娘看到萧泽杜衡,饶是素日见惯了美人,她的眼中还是飞快闪过一抹惊艳之色。特别是在看向萧泽之时,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火热。
都说是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象萧泽这么俊俏的小郎君,可不正是象郑燕娘这样的青楼女子最好的那一口儿。郑燕娘的眼睛中仿佛伸出钩子,撩啊撩的朝萧泽飘过来。
郑燕娘是从小受训的江南瘦马,勾搭人的技术可谓炉火纯青,可那也得对方愿意被她勾搭才行。可是萧泽完全看不上郑燕娘这种通身散发着妖媚之气的女人,就算是郑燕娘飞媚眼儿飞的眼睛都快抽筋了,萧泽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对杜衡温柔的笑道:“阿衡,如今天气热了,什么苍蝇蚊子跳蚤的都蹦了出来,真是烦人的很,回头我叫人配些药四处撒一撒,没的让那些东西恶心着你。”
杜衡原本看到郑燕娘明晃晃的勾引萧泽,心中存了怒意,可是听萧泽这么一说,她什么怒气都没了,一个没忍住轻笑出来,萧泽一见自家媳妇笑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扶着杜衡的,怎么会感觉不到杜衡在那一瞬间的身体紧绷。在暗自得意一把的时候,萧泽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抚媳妇儿的情绪,可不能让她被气着了。
“阿衡我们走。”萧泽完全没有理会眼睛快抽筋的郑燕娘,对杜衡极尽温柔的轻声说道。
郑燕娘自十三岁出道以来就没受过这样的羞辱,在江南之时,她甚至不必抛头露面,只小瑶仙的招牌往外一挂,江南的富商达官就无不趋之若鹜,隔着帘子与那些人说几句话,便已经能让那些人一掷千金了,若非主子有令,她怎么可能放着江南的生意不做,特特跑到京城来勾引萧淅那个小子,连一直待价而沽的清白都白送了那个小子。她的“牺牲”真是太大了!
“三公子三少夫人留步。”郑燕娘到底是受过训练的人,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用娇弱可怜的语气唤了起来。
萧泽根本不理郑燕娘,只对杜衡说道:“阿衡,明儿我去给你淘换两只好画眉,好歹冲一冲被老鸹叫声污了的耳朵。”
萧泽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到,众人低头闷笑,原来三公子还这么会损人。杜衡知道萧泽的意思,便配合的浅笑应道:“好了,那你可要选最好的,别让什么老鸹冒充画眉混进府里。”
众下人一听,得,什么叫两口子,只看三公子与三少夫人吧,这一唱一和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这便是王府的待客之道么?”郑燕娘也不是没有脾气之人,连番被挤兑,她便压不住心中的怒意了。
萧泽根本不理会郑燕娘,只看了张英一眼,张英会意,立刻挑眉斥道:“啊呸!你算什嘛东西,也配自称客人!来人,把这讹诈王府的贱人拿下!”张英一声断喝,立刻有四个粗壮的婆子冲上前去锁拿郑燕娘与她身边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