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上与萧泽怄气了,杜衡赶紧走出小书房,杨梅一看到杜衡便急急叫道:“夫人,可不好了,三爷受了重伤,都不能下车了,扣子已经将车赶到交泰园门口的,命奴婢们赶紧向夫人禀报。”
“啊,他怎么会受了伤,是内伤还是外伤,有没有请大夫处理过?”杜衡再没有心思去计较萧泽与她的关系了,只想着立刻接上萧泽飞马奔去太医院,请太医为他治疗。
“回夫人,扣子说三爷受伤后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回府,请您治伤。扣子没敢耽误,立刻护送三爷回府了。”杨梅边说边望大门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扣子驾着一辆马车飞也似的冲到院中,扣子脸上身上都有一团一团的灰黑色污迹,胸口还有一些并鲜血之色。
“啊……”杜衡倒抽一口冷气,什么与萧泽置气的全都丢到爪洼国去了,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萧泽,你一定不许有事!
扣子驾车来到杜衡面前,紧紧勒住马缰硬生生将马车停了不来,他跳下车辕扑跪到地上,还不曾开口便被杜衡堵了回去。
原来杜衡冷声喝道:“来人,封锁内院,不许任何人进出,扣子,你扶三爷进房。”
扣子应了一声,掀开车帘将昏昏沉沉躺在车厢之中,胸前有一好大一滩血迹的萧泽抱下马画,快步走入房中,将萧泽放到了他的罗汉床上。
放好之后,扣子在萧泽耳旁低语道:“三爷,奴才只能帮您到这儿啦,下面的事儿就全看您自己个儿的了。”说罢扣子便退到了一旁。
杜衡快步走过来,问了扣子一句:“三爷如何受的伤,受了什么伤?”
扣子忙跪下回禀,“回王妃娘娘,刚才三爷去追捕那些拍花子的恶人,不想却冲出两个半大小子朝三爷身上拍纸包儿,纸包儿一撞到三爷的胸口便四散开去,然后便有一股子呛人的味道弥漫开去,三爷大叫不好,拽着奴才飞快后退,不想其中一个小子突然不要命一般的向三爷扑过来,三爷因为迷了眼晴而防备不及,竟让那小王八蛋占了先机,被那小子用匕首划伤了前胸,万幸三爷还是飞步后退了好几步,才没有被扎伤的太深,只是不知道那匕首与药面儿是不是有毒,三爷除了您再不相信其他的太医,所以奴才只能……”
杜衡的脸色阴沉极了,她冷声喝道:“行了,不必再说了,你去外头看着,不要让任何人随意靠近上房。啊嚏……啊嚏……”扣子应声称是,立刻退下去安排。
杜衡仔细检查了萧泽身上的那些灰白色粉末,原来竟是蒙汗药中又搀杂了许多胡椒辣椒花椒粉儿,怪不得味道那么的冲。杜衡刚才一走到萧泽身边,便被呛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夫人,还是让奴婢服侍三爷换下这衣裳吧。”杨梅低声说了起来。她这么说可绝对没有企图勾引萧泽之意,而是最单纯怕夫人受委屈的心理使然,那味儿也太难闻了,再把姑娘薰出个好歹可怎么能行!
杜衡压下心里的惊慌,强自镇定的摆摆手说道:“不急。”
杨梅只能站着不动,看着杜衡小心翼翼的解开萧泽的身上的衣裳,露出一道三寸多长的新伤口。那道伤口上血肉模糊很是恐怖,让人完全看不出伤的到底怎么样。
杜衡皱起眉头,拿起身边已经备下的烈酒坛子,将一坛酒全都倒在萧泽的伤口处,烈酒一碰到伤口,那股子钻心的疼痛便立刻传遍了萧泽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疼的萧泽只拧眉,身子也不住的颤抖,可他的眼睛却是紧紧紧闭着丝毫没有睁开。烈酒冲洗过后,萧泽胸腹间的伤口便显现出来,这个伤口并不很深,只是皮肉之伤,而且也伤口上也没有毒,以这样的受伤程度,就算是个姑娘家都不至于昏迷不醒,这分明是萧泽假装昏迷,杜衡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素帕。”杜衡冷冷说了一句,看上去仿佛又变回那个不论喜怒眼中只有伤口的杜衡。刚才萧泽的反应已经让他心中大大的起疑了。只等着将丫鬟们都赶出去她好问个究竟。杨梅不敢说话,赶紧将帕子找出递过来,杜衡接过帕子沉声说道:“你们都退下,三爷这里有我一人就够了。”
杜衡下了命令,交泰园中哪个敢不听,一时间丫鬟们退的干干净净,杜衡这才双手环胸沉声说道:“萧泽,我知道你醒着,你不必再装了!刚才那样的烈酒要多少有多少,你就算是想泡在酒坛子里没也有问题。”
杜衡连说了两遍,可是萧泽却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就是没有醒来。杜衡没有说第三遍,她只是站起来走到房口,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吩咐道:“来人,去抱朴园向王爷和王妃娘娘禀报,就是三爷因公负伤,连伤口都没有包扎就被人赶回王府了,请王爷舍些脸面去请为太医给三爷治伤。”一个萧泽叫不出名字的小丫鬟脆生生的应了,转身便走。杜衡也没有转过身子去看萧泽,只双手环于胸前向外看去,仿佛房中根本没有病人一般。
“咳咳……不要惊动父王娘亲……”果然杜衡的话音刚落,原本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萧泽便咳嗽着说了起来。
杜衡向外唤一句:“且住,回头我自去向王爷禀报。”外面有人应了,很快刚才那小丫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夫人,奴婢还不曾出门。”
杜衡转身走回床前,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萧泽,冷着脸一言不发,等着萧泽解释。
萧泽因为咳嗽而使伤口处迸出几缕鲜血,顺着酒渍流了下来,疼的萧泽“咝咝……”的直倒气,脸色都变了。
杜衡本不想理用苦肉计欺骗自己的萧泽,可是看到萧泽疼成那个样子,她又不由自主的心疼起来,冷着脸说了一句“不要乱动。”,杜衡便飞快的为萧泽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萧泽的伤口就已经被杜衡仔细的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