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院之中,萧泽急急对宁亲王妃说道:“娘亲,这些苗人怕是来意不善,她们必是要将阿衡抢走的。您快让儿子过去看着吧。”
宁亲王妃摇头笑笑打趣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笨的儿子,你媳妇娘家亲戚上门是好事儿,你怎么还会想到她们是来抢人的呢。咱们又不曾亏待你媳妇,再者,你们是正经拜过天地的夫妻,苗人再蛮也不能不讲理的,而且我看那位太后娘娘讲道理的很,她看你的眼神也挺欢喜的。”
萧泽急急说道:“娘亲,您忘了么,阿衡是给我冲喜,被逼着嫁进王府的,而且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圆房……”
宁亲王妃想想儿子说的也有道理,不够低低叹了口气,说道:“泽儿,当时你病的那么厉害,我们为了治好你的病不得不逼阿衡嫁过来,这事是我们王府做的不地道,可是结果很好啊,你的病好了,娘和你父王也一直把阿衡当女儿看待,在你父王和娘亲的心中,阿衡的地位比你两个嫂子重多了,就连灵儿都退了一射之地。阿衡是个懂事体贴的好孩子,她一定会明白我们的苦衷。而且你们不是相处的很好么。你别多想了,阿衡不是那种人。”
萧泽低下头闷闷叹了口气,他又不能告诉他的娘亲,当初他是装病骗婚,而且在新婚之夜就被杜衡识破了。所以他心里才没底啊,若是杜衡真心要走,他难道还能强行留下他么?若是……少不得他得跟去苗疆做上门女婿了。萧泽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
看到儿子蔫头搭脑的,宁亲王妃无奈的笑道:“好了,别做这可怜样儿,去吧,赶紧去看着你媳妇儿,看她会不会让一阵大风给吹跑了。”
萧泽立刻来了精神,大声应道:“是,儿子这便过去。”
宁亲王妃笑笑,看着儿子飞也似的跑开了。她轻抚着肚子嗔笑抱怨道:“真真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娘亲了,宝宝,你可不许跟哥哥学哦!”
萧泽一溜烟跑回交泰园,早有人向里禀报:“夫人,三爷回来了。”
杜衡的长辈们都朝门口看去,萧泽一进门就被七八双眼睛盯住了。这一回被盯住与刚才的可就大不相同了。在王府正厅之中,那些人看萧泽的眼神还算客气,可是在这交泰园的上房之中,看向萧泽的眼神便充满了愤怒与审判。
萧泽被看的浑身发毛,赶紧向杜衡看去。杜衡此时正偎在苗王太后的怀中,脸上泪痕未干。
一看到媳妇脸上有泪,萧泽什么都顾不得了,谁爱看就看去,他噌噌几步冲到苗王太后面前,一把将杜衡抢到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然后瞪着苗王太后叫道:“你怎么阿衡了?”
苗王太后暗吃一惊,她一看萧泽走路的样子与气势,还有那迅雷不及掩耳的抢人动作,怎么看都不象是一个大病初愈之人能做出来的。苗王太后的眉头拧了起来。沉声喝道:“小子,放开我家阿衡。”
萧泽立刻大声叫道:“我不放,她是我媳妇!你们休想抢走她!”
苗王太后面色一沉,厉声说了一句苗语,那位玉果姨婆便从后面突袭萧泽,并起二指直直点向萧泽背后的穴位。
萧泽耳中听到细细的风声,可是因为抱着杜衡不方便还击,便脚下一错闪身避了过去,这个闪避极为轻灵飘逸,让众人不由都叫起好来。
玉果姨婆一击不中又想二次出击,可苗王太后却挥手命她退下,然后对萧泽说道:“你果然会武功,还不弱。”
萧泽深吸一口气,坦然看向苗王太后说道:“太外祖母说的是,小子的确会武功,身手也算不错。这事阿衡早就知道的,自从与阿衡成亲之后,我对她就再没有任何的隐瞒。”
苗王太后听萧泽说他自与杜衡成亲之后便再没有任何事情隐瞒杜衡,便看向还被萧泽紧紧箍于怀中,很不自在的杜衡。
杜衡正满面通红,在萧泽怀中拼命的挣扎着,气恼的叫道:“萧泽你赶紧放开我!”
“阿衡……”萧泽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极不情愿的松开双手,活脱脱象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低眉顺眼的小声说道:“阿衡你别生气,我刚才是一时情急,以为你被人欺负了。”
杜衡气恼的低声叫道:“除了你还会有别人欺负我么!”
苗王太后是这些苗人之中大梁语水平最好的一个,她完全能听懂萧泽与杜衡的对话,老太太面上不显,可一直为杜衡悬着的心却放了下来,看这重外孙女婿还是很重视她的重外孙女的,这就好!
“孩子,到太外祖母这里来,这小子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苗王太后向杜衡招手笑着问了起来。
杜衡轻轻咬了咬下唇,飞快看了萧泽一眼,只见萧泽满脸都是紧张担心,正不错眼的望着自己。杜衡转过脸看向太外祖母,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萧泽一听这话立刻开心的欢呼起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苗王太后的面前,连磕三个响头,高声叫道:“重孙女婿给太外祖母磕头。”
杜衡听了这话却轻啐道:“这是我的太外祖母,你来抢什么!”
萧泽好脾气的笑道:“对对,是你的,我这不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叫上一声太外祖母么,多谢你啦!”
什么叫厚脸皮,什么叫打蛇随棍上,苗王太后等人今儿可是见识到了,能听懂大梁语的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她们看的出来萧泽与杜衡之间相处的很融洽,刚才那几句对话绝无做作之感,想来平时他们就常这么说话的。眼前的情形真比她们预想的要好太多了,看来应该用不着发兵攻打大梁了。
苗王太后叫萧泽起来,萧泽站起来后苗王太后便说道:“你这孩子身上的功夫不弱,一两年可练不出来,你既是自小习武,又如何会传出病入膏肓,须得冲喜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