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喜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他来到马车旁边,无奈的低声说道:“回世子爷,大柜头说点金公子还没有回来。”
“还没回来,这都几个月了?简直岂有此理!”萧淆闻言大怒,在马车中厉喝起来。
刘长喜小声说道:“听那大柜头说,点金公子怕是三五个月都回不来的。”
“什么?”萧淆听了这话越发生气了,他刚刚在太子面前保证会尽快入股信德钱庄,若是那点金公子三五个月不回来,他岂不是连谈都没得谈?
“算了,先回府。”萧淆烦闷的说了一句,便再不说话了。刘长喜赶紧跳上来赶起马车往王府方向行去。
“回王爷,世子爷出府之后先去了北城一府小宅院,莫约停留了大半个时辰,然后又去了信德钱庄。世子爷没有下车,只是命刘长喜进去,不到一盏茶的时候刘长喜就出来了,世子爷便直接回府,一路并没有再做任何停留。”一个身着灰青色衣裳的男子跪于宁亲王爷的面前,细细禀报起来。
原来宁亲王爷因墨玉弥勒之事对大儿子起了疑心,便命心腹手下暗中跟踪萧淆,萧淆刚一回到王府,这人便来向宁亲王爷禀报了。
“北城的宅子,北城是都是穷力巴的住处,他去哪里做什么,丙四可曾查过那所宅子?”宁亲王爷皱眉问道。
宁亲王爷有一枝极心腹的人马,人数并不多,只有三十六人。这三十六人都隐去本名,分别以甲乙丙丁为姓,一至九为名。
丙四回道:“回王爷,已经去查了,下午便会有结果。”
宁亲王爷点点头,沉声道:“下去吧,继续盯着萧淆,不可有丝毫懈怠。”
丙四应道:“是,小人谨遵王爷之命。”说罢丙四便退了下去,如同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淆儿难道真有什么事隐瞒本王?”宁亲王爷喃喃自言自语起来。说心里话,宁亲王爷真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儿子,萧淆六岁那年宁亲王爷就为他请封世子,一来是想安儿子的心,二来,宁亲王爷是真的对这个儿子抱有很大的希望,六岁之前的萧淆还没有长歪,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宁亲王爷没有单独待太久,便有人在门外禀报:“王爷,属下甲六求见。”
宁亲王爷立刻沉声说道:“进来。”
少时,一个精干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跪下见礼之后将三张纸呈送到宁亲王爷的面前。宁亲王爷接过后并没有急着看,只问道:“多宝轩掌柜说了什么?”
甲六禀报道:“回王爷,多宝轩的陆掌柜承认曾将一尊墨玉弥勒以一万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世子爷,那尊墨玉弥勒是陈子纲所制,世间仅有一件,是于世子爷到多宝轩的三日之前才雕成的,除了陈子纲与陆掌柜之外,过手之人便只有世子爷。”
宁亲王爷点了点头,心情更加沉重了。陈子纲是天下闻名的制玉大师,他绝对不能在自己的作品上下毒,而多宝轩的掌柜应该也不会做这么自毁名声的事情,若是从多宝轩买出的东西出了岔子,他的买卖就别再想做下去了。
“陈子纲处可曾调查到?”宁亲王爷沉声问道。
“回王爷,小人也调查了,陈子纲承认曾做过一尊墨玉弥勒,用的是半年之前胡人从于阗贩至京城的墨玉制成,因他欠了多宝轩一个人情,这才将墨玉交于多宝轩出售,小人仔细查问过日期,陈子纲与陆掌柜所说的日期完全吻合。小人也找到那名贩卖玉石的胡人商贩查证,确认陈子纲没有说谎。这三人分别写下证词并签字画押。”甲六是个心思缜密之人,非但调查的极为详尽,连证词这种官方才需要用到的东西他都一并拿到了。
宁亲王爷点点头,赞了一声“好”,才打开证词查看。真不知道甲六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那三人写下亲笔证词,还按了手印以示证词的真实可信。
甲六说的很简单,但陈子纲陆掌柜并那名胡商的证词却写的很详尽。看过之后,宁亲王爷面色更阴沉了。
甲六回完事便退了下去,宁亲王爷痛心道:“萧淆,你真是让本王太失望了。”看过那三人的证词,特别是陈子纲与陆掌柜的证词,宁亲王爷几乎已经能确认那尊墨玉弥勒是被萧淆动了手脚的。
其实这个很好想,墨玉弥勒所带的毒性只是针对孕妇的,对普通人并没有任何作用,这分明是针对宁亲王妃下的毒,除了与宁亲王妃有冲突之人,谁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萧淆萧淅对继母心怀忌惮,这个宁亲王爷并非毫不知情。从前他只道这是人之常情,毕竟他续娶之时萧淆已经六岁,萧淅也三岁了,都已经记事了。他们不可能将继母当亲娘,这个宁亲王爷也能理解。其实在处理王府诸多事务之时,宁亲王爷有意无意都在偏坦发妻所出的两个儿子,是宁亲王妃大度不计较罢了,若是换个爱计较的,宁亲王府早就鸡声鹅斗的不象个样子了。
只是宁亲王爷万万没有想到萧淆竟然这么恨继母,已经到了必欲将其致于死地而后快的地步了。宁亲王爷既愤怒又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萧淆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在宁亲王府的地位从来不曾动摇过啊!
甲六去寻陈子纲陆掌柜并那个胡商调查,这事儿萧泽很快就知道了。听完金四的禀报,萧泽淡淡道:“如实说便行了。”
金四小心的说道:“公子,莫不是那尊墨玉弥勒出问题了?”
萧泽冷声道:“墨玉弥勒上被人下了毒害孕妇的药,若非夫人机警,本公子的娘亲就要受害了。”
“啊,竟有此事,公子,墨玉弥勒被买走之前断断没有毒的,这一点小人能拿性命担保。”
萧泽沉声道:“这个我能不知道?没有你们的事。真没想到那人竟然愚蠢如斯,他要作死难道别人还能拦着?不过为了万全起见,年前买的那个庄子赶紧多倒几手远远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