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淆程氏萧淅孙氏却都惊呆了,公婆尚在,哪里有给儿媳妇做寿的道理,而且还不是长子媳妇,这还有地儿说理么?程氏和孙氏,愤怒的一颗心都要爆炸了。特别是程氏,她嫁入宁亲王府五年多,何曾有人提过给她做生日。可这杜衡才嫁进王府一个月,公公婆婆就要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萧淆夫妻萧淅夫妻气的肺管子都要炸了,却还不能大大方方的说上一句:“高堂俱在,岂能给儿媳妇做寿?”四人只能死死压住胸中的怒意,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对杜衡说道:“原来今日是三弟妹的生辰,我们却不知道,实在失礼的很。”萧淆与萧淅还得对自家媳妇说上一句:“回头赶紧给三弟妹补一份寿礼。”
宁亲王爷见两个儿子还算是识相,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才对,一家人就应该厮抬厮敬的,回头都去交泰园吃寿酒。”
萧淆程氏萧淅孙还有萧灵全都应了下来,萧灵是真高兴,而那四人却是面上带笑笑心中却苦胜黄连,程氏与孙氏心中一直在暗暗叫道: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请安过后,萧淆程氏与萧淅孙氏匆忙告退,名义是赶紧去给杜衡准备寿礼,实际上却是他们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了。看到他们的父王笑的开怀,母妃拉着杜衡的手柔声细气的说话,萧泽笑的象个大傻子,萧灵也兴奋的小脸通红。萧淆等四人深切感觉他们四个在王府之中已经被孤立起来,成了另立一册的外姓旁人。
四人去了钟毓园,一进门,程氏与孙氏就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体面了,两人恨恨的看了各自的丈夫一眼,转身便走了东次间。在这个妻以夫贵的时代中,妻子若是没有体面尊严,必是做丈夫的无能。程氏与孙氏将气出在她们的丈夫身上完全合情合理。
萧淆与萧淅心里也烦躁极了,又见程氏与孙氏撂了脸子,两人心里越发不痛快,萧淅气极说道:“大哥,前日若是下了手,岂会有今日之辱!”
萧淆冷哼一声,前日他派出死士之事并没有告诉萧淅。事实上连萧淅都不知道他养了死士,萧淅只是猜测他的大哥手底下有些人手,却没有往死士上想,毕竟养死士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萧淅不认为他的大哥有养死士的实力与能力。
“大哥,你看现在养虎为患了吧,你说往后怎么办?难道真要在老三两口子手底下讨生活?”萧淅故意说道。
萧淆冷冷的看了萧淅一眼,从薄唇中挤出一句话:“绝不可能!有我萧淆一日,他萧泽就休想成为宁亲王府的主人。”
萧淅冷笑道:“大哥还是别说这样的话了,以父王如今对萧泽的看重,恐怕很快就要重立世子了,到时大哥就成了最大的拦路石,大哥,你若再不早做打算,一切都就完了。”
“做什么打算?”萧淆冷声问道。
“大哥,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这样!”萧淅举起右手当胸狠狠往下一劈,做了个斩头的手势。
“这样?具体怎么做?京城之中天子脚下,行凶绝非易事。”萧淆故意皱眉说道,今日他突然有种感觉,那就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萧淅突然有了自己的主见,这种感觉让萧淆很不舒服,他觉得自己在被父王背叛之后,又被亲弟弟背叛了。
“唉,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会在这里空口说白话么?我早就动手替大哥铲除祸根了。”萧淅脸色一变,唉声叹气的说道。这样的萧淅,便又是萧淆素日里熟悉的那个萧淅了。
萧淆心中的违和之感消除了一些,他点点头叹道:“是啊,若是有办法早就斩草除根了,又何至于让萧泽做大!”
“不好!大哥,我突然想起一事!”萧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惊叫起来,吓了萧淆一大跳,几乎要跳了起来。
“阿淅,你突然想到什么了?”萧淆急急问了起来,声音都微微有些打颤。
萧淅脸色发白,低声说道:“大哥,你想想,这些年来我们没少在暗中下毒,可是萧泽病病歪歪的却一直没死,还被个小毛丫头冲喜成功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么?”
“是啊,若是起初没死,那是咱们下的药并不厉害,而且又都是慢性的,可这两年下的都是猛药,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扛不住的,怎么萧泽就没被毒死呢?”萧淆想了一会儿,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除非……那些毒药他根本就没吃。”兄弟二人对视一回,说出这个让他们胆颤心惊的结论。
“大哥,难道说那小崽子一直在防着我们?”萧淅说出这句话,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缠住一般,整个人僵硬的站着,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萧淆自欺欺人的摇了摇头,颤声道:“这不可能,若是那小崽子早就知道我们下毒,他怎么可能不告诉父王?阿淅,你别把那小崽子想的太精明了!他不过是仗着他的娘亲得宠罢了,一个整整病了十年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听了这话,萧淅仿佛有了些热乎气儿,他喃喃道:“对,一定是这样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运气好罢了。”
似乎这样的说辞能让萧淆萧淅兄弟两个心里好受一些,其实在他们的内心深处,都不相信这样的结论。一次两次可以说是运气好,但若是次次都能躲过毒杀,那就已经不能简单的用运气二字来说事儿了。要么是萧泽早就有了准备,要么就是萧泽身边有解毒的高人。而这两种情况却是萧淆与萧淅都不能承受的。
萧淆与萧淅兄弟二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而东次间内,屏退了下人的程氏孙氏手拉着手,一行说一行哭着,帕子都哭湿了好几条,而程氏与孙氏还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
“弟妹,我心里好苦啊……”程氏哭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