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亲王妃笑着说道:“你才刚进门,好些事情也没来得及告诉你,横竖这些事娘年年都做的,不过命人多铸一些,又不要娘亲自动手,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只管用,不够了娘再给你。”
杜衡赶紧摇头道:“不不,娘已经给了很多,尽够了。娘为媳妇破了规矩,只怕会让您难做的。”
宁亲王妃笑笑说道:“好孩子,你不用想这么多,娘帐目分明,谁都说不出娘半个”不“字的。给你们铸的锞子并不存走公帐,谁也说不着什么。”
不在宁亲王妃与杜衡说话之时,钟毓园中,孙氏正气鼓鼓的同大嫂程氏说话。
“大嫂,你看母妃也偏心的太过了,我们嫁过来头一年她都不曾为我们准备锞子,却偏偏给三弟妹准备,可见得谁亲谁疏了。”孙氏气的脸色都变了,愤愤不平的说道。
程氏正为锞子之事心烦,听孙氏说完脸色都青了,恨声道:“都是一般的兄弟,至少也要一碗水端平,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要有个说法才行。”
孙氏连连点头道:“对,必得有个说法才行。王府将来是大哥大嫂的,可不能由着那个女人挥霍。”
正说着,外头传来通禀之声,“世子爷回府……”
孙氏忙说道:“大哥回来了,大嫂,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与你说话。”
程氏点点头道:“嗯,你先去吧。”
孙氏刚走,萧淆便走了进来,他的脸色阴沉着很不好看,程氏迎上前去陪着小心问道:“爷,您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萧淆重重的“哼”了一声,愤愤道:“还不是你铸的好锞子,真真是丢足了爷的面子!”
原来萧淆今日出门之时带了些银锞子,他与一班好友,也都是太子一系之人去酒楼吃午饭,席间自然会叫几名小唱助兴,叫了小唱自然是要打赏,萧淆拿出银锞子打赏,小唱们一掂锞子脸色就不一样了,只随意将银锞子往桌上一放,接下来竟是连奉承都懒的奉承萧淆,只奉承那几个给赏银多的世家子弟。
偏巧有那促狭的将萧淆打赏的银锞子掂了一回,然后对萧淆怪模怪样的笑了起来,萧淆心中本就发虚,又被人这么一笑,脸上越发挂不住,可又不好立刻发做,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可不就回府来发作了。
“我……”程氏一听是因为锞子之事,心中又羞又恼又恨,只说了一个字便泪如雨下,哭的极为伤心。
萧淆也没有想到自己只说了一句妻子便哭成了泪人,便也顾不上发火了,只问道:“我不过白说一句,你哭什么呢!”
“爷,妾身……妾身心里委屈啊……爷这么艰难,却没人能帮衬着,而三弟那边那么宽裕,母妃还拼命往交泰园塞东西,今儿又抬了几筐子锞子送过去,也不想三弟那个病秧子能有什么交际,他哪里用的上那么多锞子,可爷这里明明缺的很,却没人管没人问了,妾身替爷委屈不值啊……”
“你说什么?母妃往交泰园送锞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萧淆一听这话便跳了起来,愤怒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舌。
“就是今儿下午的事情,云霓带人抬着筐子送到交泰园的,府中看见的人多了,根本就没避人。”程氏气恼的说道。
“竟有这等事,好啊,她竟敢拿公中的东西贴补老三,这绝对不行!阿淅知道么?”萧淆心念一动,立刻问了起来。
程氏忙说道:“当然知道了,这事就是二弟妹刚才来说的。”
“嗯,我们去博行园商议商议。”萧淆想到弟弟正在休养身体之中,便对程氏如此说道。
程氏点点头,赶紧随丈夫去了博行园。孙氏前脚刚到家,萧淆和程氏便也到了。
萧淅一见大哥大嫂来了,立刻迎上前问道:“大哥可听大嫂说了,那个女人公然拿公中的东西贴补老三,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淆点头道:“正是,这事断断不能这么算,我想借明早请安之机当着父王的面质问那个女人,趁机拿下她的管家之权。”
萧淅立刻说道:“就这么办,大哥,明早我们也去。”
萧淆沉声道:“你和二弟妹当然要去。不然那女人还真以为这王府就是她的了。”
次日一早,萧淆夫妻萧淅夫妻怒气冲冲前往抱朴园,名义上说是去请安,实际上却是去兴师问罪。
在抱朴园门前,正等候丫鬟通禀的萧泽与杜衡见到萧淆夫妻萧淅夫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的走了过来。
萧泽与杜衡一看那四人的脸色,就猜到他们绝对不是单纯为请安而来,只怕是冲着昨天送进交泰园的锞子。萧泽心中暗自发笑,偷偷拽了拽杜衡的衣袖,悄悄说了一句:“回头少说话,看戏要紧。”
杜衡当然明白萧泽的用意,轻轻点了点头,与萧泽两个象没事人似的招呼道:“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今日来的好齐全哪。”
平时萧淆夫妻与萧淅夫妻并不是每天都来请安的,他们基本上保持着三五天来一次的频率,这是从宁亲王妃十六年前过门之后便形成的规律。
倒是萧泽自从与杜衡成亲之后,便每天都与杜衡来给父王娘亲请安,宁亲王爷虽然也说过不用每天都过来,可是萧泽还想用这个机会与杜衡从交泰园散步过来,便一再坚持,宁亲王爷与王妃也愿意每天看到儿子媳妇,便由着他们去了。
又过了片刻,通禀的丫鬟还没有回来,宣宜郡主萧灵也带着丫鬟嬷嬷们来请安了,看到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在,萧灵也小小的吃惊一下,便上前与哥哥嫂子们见礼。如今的萧灵真比从前懂事多了,被萧淆萧淅惯出来的骄娇之气消除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