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妹好定力啊,你也不不问问我过来有什么事?”程氏淡笑问道。
杜衡放下茶盏淡淡道:“如今已是年下,大嫂正忙着,若无事想来也不会过来,既然有事,大嫂一定会说,我又何必问呢。”
程氏被杜衡直接到让人有些难堪的话语噎的不行,却又不能起身走人,还不得不笑着夸了一句:“三弟妹真是直爽人,大嫂我最喜欢与直爽人说话了。”
“是这样,三弟妹娘家的情况大嫂我也是知道的,只怕在府里之时没有什么机会学着管家,如今你刚刚嫁入我们宁亲王府,也还没有熟悉王府的各项制度,如今母妃有身孕精神短,我是长嫂便应该过来提点三弟妹一些,免得三弟妹有什么不周全之处,伤了我们王府的体面。”
杜衡淡淡道:“哦,这是样啊,那倒要先谢谢大嫂的好意了。”
程氏自己心中有鬼,所以杜衡这么一说,她先自有些心虚,只怀疑杜衡话中有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其实呢,三弟妹刚刚嫁进王府,还是新妇呢,也没有太多要你做的事情,三弟妹不用太紧张。”程氏笑着说道,杜衡心中就不明白了,大嫂程氏哪只眼睛看出自己紧张了?她明明很轻松好不好?萧泽早就告诉她了,说这些子琐事完全不用她费心,一应所需之物萧泽都会命人准备好送进交泰园的。
“嗯,我不紧张。”杜衡淡淡说了一句,程氏绕了半天的圈子都没有说出真实来意,却让杜衡心里有些个不耐烦了。她的时间很宝贵的,可没这么多闲工夫陪程氏磕牙。
程氏见杜衡怎么都不接这个茬儿,只能直接说道:“三弟妹,其他要准备的东西都容易,只是这过年要用的金银锞子得各房自己准备,这几年我们都是合在一处铸金银锞子的,如今三弟已经娶了三弟妹进门,这事理当和三弟妹说一声,三弟妹回头准备一百两金子九百两银子送到我哪里,回头连二弟妹送来的一起送去倒了,等锞子铸得了,就把一百个锞子九百个银锞子给三弟妹送过来,三弟妹刚进门,这火耗就当是大嫂的心意,就不必三弟妹额外出了。”
“哦,原来是这事啊。”杜衡点了点头,做恍然大悟状。
程氏笑道:“可不就是这事,大嫂怕打发丫头嬷嬷们说不清楚,这才特意走了这一趟。”
杜衡淡淡道:“早知道王府有现铸锞子这个规矩就好了。偏我不知道,昨儿就命人准备了金银锞子,大嫂也知道我们刚刚成亲,这种东西还是有不少的,点算一下足够过年之用的,今年就不用额外准备了。叫大嫂白跑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呢。”
程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愕然道:“你……已经备下了?”
“是啊,昨儿听齐嬷嬷提了一句,我怕晚耽误使用,便赶紧备下了,若是知道大嫂早有安排,我昨儿就不必好了通忙碌了。”杜衡微微蹙眉轻声说了起来。这话听在程氏耳中,倒有些个责备她没有及时通知的意思,这真让程氏有口难言。
“倒是我没想周全,应该早些告诉弟妹的,不过想着弟妹三朝回门,应该顾不上这些,这才今儿来说的。既然弟妹已经准备好了,那就算了吧,你忙吧,我先回去了。”程氏悻悻说了一句,见无法用杜逢的真金白银与自家成色不佳的金银器混在一起好歹提升自家金银锞子的成色,程氏便再也没有心情与杜衡多说什么,站起来便要走。
杜衡自然不会留她,也站起来淡淡说道:“大嫂事情忙,我便不虚留了。大嫂慢走。”
程氏心中这个气啊,怎么这杜衡说话行事就那么各色,难道说一句“大嫂再坐一回儿”她就会死么,真没见过这样不通礼数之人。
程氏的计划落空了,又被杜衡的冷淡气了一回,憋了一肚子气愤愤的回到了钟毓园,连原本打算顺路走一趟博行园的念头也都打消了。
“你这是怎么了,竟象是在哪里受了气?”萧淆见妻子面有怒意的走进房中,不免皱眉沉声问了起来。
程氏没脸说自己看着那些金银家伙的成色不好,想去去占三弟妹的便宜,哄着她拿出金银给自家的金银锞子添些成色。只得愤愤道:“妾身刚才有事去了交泰园,不想被三弟妹气了一通,妾身也算见过不少高门贵女,就没见过这样不通人情事理的!”
萧淆现在最烦的就是任何与三弟萧泽有关的人和事,因此一听妻子提到交泰园,便没好气的喝道:“你是长嫂,原该三弟妹来给你问安,你倒上赶着去了!成何体统,就算是有事情,也该将三弟妹唤到这里来说话才是正理。”
程氏低眉顺眼的应了,心中却昨自想道:“你还在家里,我如何能让三弟妹到钟毓园来,难道生怕你们没有机会见面么。你那点子小心思瞒的过别人,却是瞒不过我的。”
通常男爷们儿是不问内宅之事的,所以萧淆也没有再纠缠此事,只沉声道:“上午之事怕是有些麻烦,父王听说那些人在城外被杀,已经命我在年前将杀人凶手捉拿归案了。”
程氏惊呼一声:“什么,父王……”萧淆狠狠瞪了她一眼,程氏忙捂住嘴巴,片刻之后才松开手,压低声音问道:“怎么,父王知道了?”
萧淆低声道:“父王只知道李嬷嬷的家人出了事,其他的并不知道。”
程氏听了这话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忙低声问道:“爷,您打算怎么做?”
萧淆低声道:“先拖几日再说,这事你不用管了,把过年要用的物事儿都准备好就行,父王一日不提让你管家之事,钟毓园之外的事情你就一点儿也不要插手。二弟妹那边你也看着些。”
程氏忙说道:“爷放心,妾身明白的。二弟妹如今一门心思为二弟调养身体,再没有心思想别的。再者,也没有越过妾身这个大儿媳妇,反将管家之权交给二儿媳妇的道理。”